苏青站在那里等待很久,才会感觉到一丝寒冷。虽然还没有到北方凛冽,但苏青感到一丝难得的清新。但在此时此刻,苏青有些为难,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说起来,这也是多少代之前的矛盾,只是到苏青这一代,是有些不一样的思想。但是谁知道呢?也许总有一天,世界会变得有所不同。就在苏青沉思之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哭声。苏青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莫云,不要太过悲伤,总会有办法的。”一个女性的微弱声音,低声问道,“不知道还要等到何年何月,什么时候是个终结呢?”苏青走了几步,出了门廊来到院中,举目仰望满天星光,多年前那久违的一幕,似乎又在眼前。莫云低声抽泣道,“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都早已忘记最初是什么模样。”苏青当即说道,“我还是那个我,没有任何改变。”莫云问道,“是啊,只是这道隔阂,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消失。”苏青不由得双眼含泪,想起那多年之前花前月下。十年之前,苏青乃是少年才俊,可说风流潇洒。而莫云也是风华正茂、亭亭玉立。两人自幼青梅竹马,也算是两小无猜。这一天,莫云的小伙伴池灵来找她,要去山上寺庙上香求愿。莫云请示家中,两老一听是池灵,倒也没有过多干预。而莫云原本想找上苏青一同前往。但不知苏青去到何处,说什么也联络不上。另一边池灵在莫云身旁不断吵闹,莫云最后没有办法,只得陪着莫云前往卿慈庵。来到山上,两个小丫头倒是笑逐颜开,一路上叽叽喳喳。几位僧尼对莫云、池灵也都非常熟悉,毕竟这一对小姐妹自幼向善,几乎隔三差五就到山上庵中上香。今天开始的时候跟原先一样,上过香之后,两人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莫云拉了池灵一把,并使个眼色示意。池灵自然心领神会,当即转身一看。竟然是一位中年女尼,用深邃的眼色看着她们。要说这么多年,卿慈庵上上下下僧尼,池灵早就认识个遍。但今天这位女尼,却是第一次相遇。没等池灵发问,就听到莫云问道,“您是哪一位啊?我们来这里多年,还头一次见到您啊?”女尼淡然一笑道,“我来此庵中多年,只是一直在后山哭云洞中修行,很少见到香客。”池灵圆睁古怪精灵的眼睛,不错眼珠的朝着女尼上下打量一番,才缓缓说道,“看来您一直于深山修行而不问世事,那您的修为一定很高。您会神通吗?”女尼听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道,“神通到说不上,只是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听到这里,莫云精神也为之一振,连忙问道,“您会麻衣神相吗?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啊?”看到莫云、池灵一脸殷切的神情,女尼仅是微笑道,“你们是想要知道各自的因缘吧?”
听女尼一语道破天机,莫云、池灵不禁脸颊微红,纷纷略带羞涩低下头。两个小丫头不自觉的用手玩弄着衣角,并不时抬头望着女尼。女尼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招呼两个小姑娘进到侧面佛堂说话。一进入佛堂女尼便随手关上门,并示意两人坐在一旁。看到女尼突然神神秘秘,莫云、池灵的心里面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关乎自己终身大事,那可是女孩子心中不得不在意。女尼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个小姑娘,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你们哪个想要先问啊?”扭扭捏捏半天之后,池灵回应一声。女尼便一伸手,牢牢抓住池灵右手手腕,仔细查看起来。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女尼冲着池灵点头说道,“一生运势不错,也是多子多福啊!想来,老来之后有一难,但总会逢凶化吉。”池灵听得面色微红,也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害羞。稍后女尼刚刚触碰莫云的手臂,顿时就被弹开。女尼当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莫云,就好像从未见过一般。女尼上下打量莫云,并围着莫云绕了好几圈。莫云被看得十分不自在,便低声对池灵说道,“要不咱们走吧?”池灵也发觉佛堂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刚要同莫云走向门口,却被女尼上前一步拦住。女尼朗声说道,“小姑娘,你恐怕有血光之灾,并且就在今天。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离开这佛堂。”还没等莫云说话,一旁池灵便嚷嚷起来,“我说你这位尼姑,怎么说也是修行之人。为什么无端诅咒人家呢?”女尼叹了口气,说道,“非是我说妄语,而是看来你这位朋友,是在劫难逃。”女尼说完,没等两位小姑娘反驳,便接着说道,“你家今天夜里子时三刻,就会从东南方向来一股疾风。随后两位凶神从天而降,是要你性命而来啊!”看到女尼说得愈发面目狰狞,莫云心中还真有些害怕,不禁往后倒退几步。池灵连忙问道,“说得那么神乎其神,到底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呢?”女尼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才在佛堂侧面木柜中寻找一阵。最后找到一个破旧木匣,送到莫云面前。女尼再三嘱咐道,“这里面是一位云游散仙在多年前留下的宝贝,说是万万不可轻易使用。看来你这一遭也是无法轻易脱身,只有用它还有几分胜算。”莫云双手接过宝贝,还没来得及道谢。只见女尼紧走两步,在莫云耳边小声说道,“回去之后,将木匣供在东面。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打开。”说完这些,女尼仅是把她们二人送出佛堂,便慌忙将门关闭,好像生怕被沾染上什么。
莫云同池灵面面相觑,两个人一路沉默回到家中。看到女儿回来,一开始也没有感到任何异样。莫云的母亲蒋氏算得上一位贤妻良母,但晚饭的时候却发现女儿今天不仅无精打采,并且还有些神不守舍。几番追问,莫云仅是支支吾吾,蒋氏心里明白,看来女儿是有什么心事不便明言。但早上还欢蹦乱跳,怎么晚上就六神无主了呢?蒋氏一再追问,但莫云就是一言不发。蒋氏无奈,只得暂且作罢。但到了晚上,蒋氏刚准备就寝,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喧哗之声。蒋氏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来,便听到有下人在讲说,“老爷回来啦!老爷回来啦!”蒋氏听罢不禁心头一震,怎么这才走没几天就突然回来了呢?难道说,事情办的异常顺利?还是中途有变?蒋氏边想边快步走向门口。待蒋氏来到前堂一看,是当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只见蒋老爷浑身是血,被几个家丁搀扶着刚走进门来。管家吩咐众人先把老爷送去后堂,并连忙请镇上最好的大夫前来调治。蒋氏打发下人去召唤莫云,自己则一路小跑来到后堂。待众人把蒋老爷送到床上的时候,蒋老爷业已不省人事。幸亏大夫来得及时,但一番抢救,好像使得蒋老爷有些起色。大夫又下了一副药之后,便将蒋氏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赶快准备后事吧,已经没有救了。”蒋氏强忍着悲痛,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孝起,孝起,你这是怎么啦?是谁伤的你啊?”蒋孝起沉吟半晌,才用微弱的声音答道,“莫云呢?”莫云这个时候早就来到床边,听到父亲呼唤连忙走到床前。蒋孝起看到女儿,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蒋孝起想要伸手抚摸一下女儿的秀发,但手臂却抬了几次都动弹不得。蒋孝起仰天长叹,道,“看来阳寿已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违天意。”蒋孝起转过身,对蒋氏说道,“我走之后,你们不要太多悲伤,只是尽快收拾行囊离开此地。去往东南方向,找到我家兄长蒋啸天。他自然知道该当如何应对。”听到这里,一家人上上下下无不悲伤落泪。大约子时已过,蒋孝起吐出最后一口气,便就此与世长辞。家中老幼得知老爷故去,顿时一片哭声。就在众人悲痛欲绝之时,莫云却听到远方传来阵阵不同寻常的响声。说不清是锁链,还是马匹,声音由远而近、由上而下。莫云顺着响声来到院中一看,只见皓月当空,转瞬间两道黑影从天而降。当他们在院中飘然落下,正要往屋内进的时候,其中一位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周围。发现只有一位年轻女子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他们。这两位的穿着打扮的确与众不同,一位是浑身漆黑,一位是素白到地。两位不约而同对望一眼,似乎都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子异于常人。浑身素白的那位,一言不发径直进入后堂屋中。而身着黑色长衣的这位,则来到莫云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姑娘,你能看见我们吗?”莫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正在这个时候,只见蒋孝起同白衣人一前一后来到院中。蒋孝起看到女儿莫云,便冲着她一个劲儿的摆手。莫云看到一黑一白两位要将父亲带走,正在危急关头,突然想起来女尼给她的木匣。幸亏将木匣随身携带,莫云也没多想,从怀中取出木匣打开一看,只见霞光万道,是瑞彩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