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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求子

又是一轮明月攀上山头,大地好似披上一层白霜。庄子浩看了看一旁熟睡的妻子,便起身来到屋外仰天长叹。庄子浩看起来四十几岁的年纪,两鬓已经有些花白。不知道是多少个这样的不眠之夜,庄子浩独自一人对天默默祷告,“苍天在上,我庄子浩一生行善不曾作恶,但年已四旬却膝下无子。望上天有好生之德,能早日了却众生苦难。如若天赐一子,我定当好好教诲,并终身与善同行。”诉说完心中所愿,庄子浩好像如释重负。次日天明,妻子郎冉青一早起来生火做饭。夫妻两人相对而坐,在妻子勉强的笑容里面,庄子浩看得出其中有一份苍凉与悲哀。吃过早饭后,庄子浩上山砍柴,妻子郎冉青则来到山中溪水旁洗衣。郎冉青正在洗衣之时,忽然听到身后草丛中传来阵阵响声。没等郎冉青缓过神来,只见一道黑影来到郎冉青身旁。郎冉青定金观瞧,不禁长出一口气,在那里笑骂道,“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如此鬼鬼祟祟。”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抱着一篓衣服,笑盈盈的坐在郎冉青身旁,说道,“冉青姐,您今天来的好早啊!”郎冉青点了点头,似乎想要讲说什么,但欲言又止。看到郎冉青在那里继续默默洗衣,年轻女子便取出几件衣服在溪水中洗涤。过了片刻之后,年轻女子笑嘻嘻的说道,“听说翻过三座山头之外,有一个静云庵。姐姐去那里求过愿吗?”郎冉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年轻女子接着说道,“前几天听说二十几里外,突然天降暴雨。结果一座高山一侧土石滚落,出现一个洞口。一些人以为其中有什么宝藏,便结伴同行。但没想到在洞中发现一尊坐化的神仙。现在远近几十里的善男信女都前去烧香敬拜。”听到年轻女子说到这里,郎冉青的眼前不禁一亮。郎冉青故作镇静的抬起头,问道,“小蝶,你们去过那里吗?”小蝶答道,“还没有。这几天婆婆身体不好,我们都在家中照顾。我打算再过几日,待婆婆身体好些,再同石郎前去求愿。”两个人接下来聊了聊家常,不觉间到了日上三竿。郎冉青与小蝶各自收拾洗过的衣服告别后,便急匆匆回到家中。等到黄昏时分,庄子浩背着薪柴回到家中。一进门庄子浩就发现妻子今天的气色不错,跟早上离开的时候,好像判若两人。看着郎冉青精心准备的几道小菜,庄子浩也是心中略带欣喜。没等庄子浩发问,郎冉青便兴冲冲的说道,“今天在溪边洗衣遇到小蝶,听她说二十几里外一座山中出现洞中坐化的神仙。远近的百姓都去上香求愿。”说到这里,郎冉青静静的望着庄子浩一言不发。庄子浩听到这里,缓缓的冲妻子点头说道,“那咱们准备一下,前去祭拜一下吧。”郎冉青这时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但郎冉青忽然面容一转,显得略带犹豫不决。看到妻子双眉微皱,庄子浩当即问道,“冉青,有什么不妥吗?”郎冉青这才说道,“小蝶也想一同前往,只是她婆婆生病,需要在家中照看,而暂且无法离开。”庄子浩听罢说道,“这样吧。咱们准备干粮还需几日,你再遇到小蝶,问一问她们何日方可动身。要是日期接近,咱们再多等几日也无妨。要是还要数月,那么咱们便先去祭拜,顺便也替小蝶上香便是。”

郎冉青同意丈夫的观点,接下来几日是忙忙碌碌。后来郎冉青再次与小蝶在溪边相遇的时候,小蝶哭诉婆婆病危,恐怕去日无多。听到这里,郎冉青表示自己与丈夫即日动身,见到坐化的神仙也替小蝶她们祭拜一番。小蝶再三感谢郎冉青,并连夜送来几块干肉与水果。庄子浩与郎冉青转天一早起身,这一路打听用了近四天才来到那座山前。夫妻两人好不容易到半山腰的深洞前。距离很远就看见周围一些善男信女在那里焚香祷告,而山洞口堆满瓜果。庄子浩拉着郎冉青的手,大步流星进入洞中。山洞里面隔三差五,就有一些灯火,这才使得众人可以依稀看到坑坑洼洼的地面。走了大概半柱香的工夫,庄子浩才看到洞中出现一处稍大一些的石台。一位衣衫褴褛的瘦弱老者安静的坐在石台之上。这时洞中不仅湿冷,并且出奇的安静。看到面前这尊枯骨,庄子浩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经过多少次求愿,庄子浩早已看得淡漠。只是一旁的妻子郎冉青却略带兴奋,又是上香又是祭拜。郎冉青口中念念有词,在那里祷告半天。庄子浩耐住性子,等妻子满意的冲着坐化的老者最后一拜后,两人便快步离开山洞,准备返程回家。一路上还算顺利,只是临近居家附近的时候,发现空中电闪雷鸣、阴云密布。庄子浩、郎冉青夫妻两人快步疾行,想要在天黑之前返回家中。刚刚走过山间溪水,郎冉青忽然听见远处有刀剑相交之声。郎冉青轻轻扯了一下庄子浩的衣襟。庄子浩这个时候好像也听到什么声响,夫妻两人对望一眼之后,便蹑足潜踪悄悄走近。两个人没走多远,只见一道金光在空中闪烁,紧接着轰轰的雷声好似天塌地陷一般。感觉到妻子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庄子浩示意郎冉青在此处等候,庄子浩孤身一人缓步走上前去。待庄子浩来到一片树林边缘的时候,发现这里在暴雨之中竟然化作一片焦土。而杂草丛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扭动身体,并传来浓重呼吸声。庄子浩仗着胆子来到草丛前一看,却直吓得庄子浩魂飞天外。原来是一条巨大的蟒蛇肚肠破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巨蟒看到庄子浩之后,便将尾巴一甩,紧紧缠住庄子浩的双腿。看到巨蟒冲着自己张口血盆大口,庄子浩顿时汗如雨下。但巨蟒勉强张开口,对庄子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庄子浩听罢,颤颤巍巍的答道,“在下庄子浩。”巨蟒接着说道,“我已经命不久矣,但还有稍许法力。你我能在此刻相遇,也算有缘。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而作为酬劳可以满足你一桩心愿。”庄子浩连忙说道,“上仙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巨蟒缓慢的说道,“拜托你在我死后,前去静云庵求见枯叶大师。就说弟子无能,有辱师门。枯叶大师自然知晓其中原委。”说到这里巨蟒看了看庄子浩,然后闭上双眼似乎在叨念什么。没过一会儿,巨蟒睁开双眼看着庄子浩说道,“你膝下无子,对吗?”庄子浩一听,当即躬身一礼。巨蟒长叹一声道,“庄子浩,要明白天道轮回,往往不随我等心愿。”说到这里,巨蟒突然两眼放出两道寒光,这个时候庄子浩也听到身后脚步声。庄子浩急忙转身一看,原来是妻子郎冉青来到近前。庄子浩一把拉住妻子的手,一面转身对巨蟒说道,“上仙,这就是我的妻室郎冉青。”看到郎冉青面色苍白,巨蟒扭动身体来到郎冉青的面前,轻声问道,“如果我可以让你有一子降生,你意下如何呢?”郎冉青听到这里双膝跪地,激动的说道,“上仙如果能还我心愿,千辛万苦、做牛做马也愿报答。”巨蟒向前一探身,在郎冉青的耳边低声问道,“那么,如果是一命换一命呢?”郎冉青倒吸一口凉气,但没有犹豫朗声说道,“虽死无憾!”巨蟒转头对庄子浩说道,“时辰已到,待我吐出元丹之后,你们立刻取走,并不可回头。待到月中十五,子夜面向东方焚香,并将元丹奉上,自然如你所愿。”说罢巨蟒将身体向后一扬,使出全身气力,哇的一声吐出一颗淡蓝色的珠玉。那珠玉之中隐约有光亮闪烁。巨蟒口吐元丹之后,在地上一阵抽搐,便就此一动不动。

庄子浩急忙拾起元丹,拉着妻子郎冉青,是一路小跑返回家中。夫妻两人躲在屋中久久心中难以平静,而屋外的滚滚雷鸣直至次日天明才慢慢退去。此后数日,倒也一切正常。郎冉青在溪边遇到小蝶的时候,才得知小蝶婆婆的病情逐渐好转,小蝶是连番向郎冉青道谢。没过几日就到月中十五,晚上庄子浩与郎冉青等到深夜子时,才在屋外东面设立香案。焚香祷告后,郎冉青将元丹放到供案之上。夫妻两人在外边等了整整一炷香,也不见任何动静。随后庄子浩无奈的收拾香案,与妻子返回家中就寝。此后一夜风平浪静,之后数日也是平平常常。庄子浩对如此失落早已习惯,只是没过多久,妻子郎冉青便开始早晨作呕。请来邻村陈婆一看告知有喜,夫妻两人自然是欣喜若狂。随后庄子浩近十个月是晚出早归照料妻子,而郎冉青也在耐心等待子嗣降临。刚满十月的时候,这一日郎冉青突然腹痛难忍。庄子浩把妻子扶到床上将养后,急忙找来小蝶临时照看。庄子浩自己去往邻村,请陈婆帮忙接生。但是等庄子浩与陈婆风尘仆仆赶回家中的时候,却发现郎冉青腹腔出血,已经命在旦夕。而郎冉青腹中的孩子,开始露出头部。陈婆当即接生。过了近两个时辰,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女婴哇哇坠地。郎冉青勉强伸出双臂,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郎冉青抬起头,望着丈夫庄子浩淡淡一笑,便就此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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