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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酒会结束,人慢慢的散去了。

这个季节正是热浪开始肆虐的时候,此时正值午夜,微风拂面有些许凉意,为所有躁动的身体提供一点点安慰。

苏荷忘记了何时自己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心里面噼里啪啦的像是打翻了老太太炕上的火炉子,火烧一样难受极了,一场相逢就这样分了散了,初到这个校园的时候背着的蛇皮袋子早就不知道扔在哪个垃圾桶里,只有老妈做的手工拖鞋还压在柜子底下,她认为将来要在自己成家的时候拿出来穿,因为现在穿在学校里真的是有点丑。

分手其实很多天以前苏荷就知道了,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平静的,可是也许是酒精麻痹了她的坚强,她宁愿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在幕天席地的校园里,大骂一场,管他谁是谁,管他为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你王政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何故又来招惹我,我就是个小女人,不想人生中有这么多波澜,凭什么我碰到的都是这样的一群人”苏荷边哭边骂,一点都没有顾忌身边走过同学摇头晃脑鄙视的小眼神,“凭什么呢,凭什么就是我苏荷要经历这么多”苏荷只有酒醉的时候才能说这些,其实她从来不这样放纵自己的,可是今天她就是想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压抑的神经太脆弱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人像王政一样,给他那么多的快乐,也给了太那么多的辛酸,她说不好王政爱不爱他,她也知道她们最后是要分手的,可是,这样的结局莫名的让她接受不了,这是背叛,背叛啊”苏荷索性坐到了地上。

一只手拉住了苏荷,“你谁呀,拉我干什么”苏荷本能的以为是王政,她生气的时候就有点不爱理人,喝醉了骂的累了,苏荷麻痹的神经就以为王政会出现的,这些日子王政一直找机会和她说话的,可是她忘了,王政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不会出现的。“地上凉,快起来”那人拉着苏荷,任她怎样撒娇,挣扎都不放手,苏荷有点困了就索性靠着那人还边说“我不,我就不,谁让你这样的,你怎么能这样,哪怕你先一步和我分手也是好的,为什么,为什么”喝醉酒的人最不可理喻也是最真实的,“事情太突然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那人紧紧的拥着苏荷,轻轻的对她说,“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这样怪”苏荷大概觉出了今天的王政不大对劲,用着仅有的清明问了一句“没什么,我想和你道歉的,你别这样,你值得最好的”那人制止苏荷想看他的动作,还是那样轻声的对苏荷说“真的吗”苏荷好像被安慰了,歪着头问了句“真的,我背你回去吧,回去就忘了我,是我对不住你”苏荷累极了,折腾了没力气就哼哼唧唧的睡去了,她梦见有人送她回寝室,还听见影子她们说话,说些奇怪的话,后来她就睡着了。

苏荷醒的时候头很疼,她有限的记忆就是自己喝多了,有人送她回来,那人说他是王政,苏荷不信,那人的怀抱很温暖,莫名的安慰了苏荷,苏荷悄悄沫干眼角的泪“谢谢你,好心人”苏荷默默的想。

日上三竿,昨天还是翻过去了,热乎乎的阳光慷慨的派发给每一个人,学弟学妹们在楼下的小操场上晒被子、打羽毛球、读着喜欢的杂志或是三三两两结伴享受这和煦的阳光。

快大四年级的家伙们最近常常醉酒,大部分还在蒙头大睡,起床困难户这个称号绝对适合他们,靠窗的江明先行挣扎醒来,他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还有楼下的热闹瞬间涌进屋子,江明一下就精神了,大家被这自来熟的阳光打扰陆续醒来,老歪下意识的把被子向上拽了一拽,嚷嚷着:

“哎呀,我说小伙伴儿们,还能不能自爱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快把窗帘拉上,老子还要再睡个三百回合”

同寝室的小五子此时也精神了,取笑道:

“我说老歪,你丫是不是梦见满脸大痦子的英语老师啦,是不是正在和她逍遥快活呢,啊?”

“小五子,拉倒吧,咱老歪哪能梦到她呀,肯定是和舒淇林志玲听音乐会呢吧,我说的是不是,老歪?”学霸邵四海说道,四海一直是个计较内向的人,临近毕业竟然也话多起来。

小五子北京人,嘴上毒,坏水也很足,一次他和女朋友开房那个回来,对江明和老歪说自己当爹抱儿子了,大家落井下石说恭喜,以为这小子没刹住车搞大了女朋友的肚子,没想到这厮过来就把江明和老歪抱住了……江明倒是反应得快,老歪就不行啦估计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儿子。

其实那次他真的把女朋友肚子搞大,只是一直自己闷着,后来因为没钱就在网上留言:“最近生活比较拮据,每人借点多少随意。”后来他感觉很难还上就又改了个签名:“我的号被盗了,向大家借钱千万不要相信啊……”

还有邵四海虽然他只知道读书,其实还是一个很机敏的人,有一次他出去市里参加不知道是什么科目的竞赛,在公交车上有一个发廊范儿的杀马特男生不停地在他旁边打电话:“哎哟,人家哪会酱做啦……你就相信我一次会怎么样哦……”所有人都快受不了了,这时邵四海掏出他的山寨手机把音量放到最大,放了一首阎维文的歌,还是铃声那种只重复高潮部分副歌的:“啊……这个人就是娘……”

说起老歪,那真是江明宿舍中最特殊最奇葩的一个,他绩点常年徘徊在死亡线上,每次期末谈话必有他一个,但是他高数成绩非常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折翼的数学天使掉下凡间,高数一向是所有大学里学生挂的最多的科目,但是老歪次次九十几分,就是从来没满过,那是因为数学老师觉得给了满分就是在挑战老师自己的智商,所以每次出题的时候都会出一些更加变态的题目,硬是坑了大家。

老歪还是一个十足的烟鬼,不喝酒不打游戏不泡妞,他床底下的烟灰和非洲人的头发一样凌乱,比阿拉伯人的胡子还要浓厚,再难的数学题来找老歪,只要给他点上一支烟都给你解决了,记得有一次临考试前夕,学霸邵四海来找他请教,老歪迷迷糊糊的半天也没搞出来,后来江明给他上了一支兰州,这家伙饶起二郎腿,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简直赛过神仙,气定神闲的三分钟搞定!自此,老歪爱烟之名广为流传开来。

再一个,老歪喜欢听音乐,但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喜欢的大多是流行的、摇滚的、复古的、疗伤的,这家伙竟然喜欢什么D大调C小调的,没事儿省吃俭用的还会跑去音乐厅聆听世界各地音乐家吱吱呀呀的演奏。

有一个典故,小五看不下去老歪一个人单身寂寞的活着,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小女孩儿据说还挺爷们儿的,第一次老歪去和人家约会,借的西服皮鞋人模狗样的,就是裤子还是那条淘宝的运动裤,见面后拉着小姑娘直奔西子百老汇音乐厅,小姑娘据说后来自己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晃晃荡荡的回来后大家问他进展怎么样他才一拍大腿:“****,把她给忘了!”

就是这样的老歪,一直被认为是奇葩的存在,他也乐得其中,悠然缓慢的活着。

小五接道:“我说老歪,你丫是不是还是处男呢,啊?要真是可真是白上大学了啊”

老歪也不生气,慢腾腾地回答道:“对呀,我一直洁身自好,不与尔等同流合污,奋战在解放全人类自由民主第一战线之上,完全是为了和谐社会的繁荣发展做添砖加瓦的微薄贡献!”

“哎呀,你可拉倒吧,哈哈哈”小五笑着回答,大家也都被这番话弄得哈哈大笑。

这时江明肚子里的坏水开始往出冒,很快心生一计,腹黑的笑着给老歪点上一支烟说道:“哎,老歪,说归说但是事实是不容忽视地,哥几个都不会向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资本国家而屈服,必须陪你和他们血战到底,但是那是事业,咱个人问题该解决还是要解决地,组织上也会给你放宽政策,你放心吧,我可听说邻班的小癞瓜可和物理系三班的班草彻夜未归啊,你可不能走在那个站在群众之中的美帝奸细之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江明顺着老歪开始和他胡走乱扯。

“你说的是啊,其实我也想的紧啊,但能有什么办法呢?”说道老歪的痛处,老歪还是有些伤感的,二十好几了还是处男之身,说出去真是丢人。

“你看是吧,但是别急,急也没用,今天你明哥我就是你的大救星,咱下午先去踢球,晚上出去整点,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慢慢给你解决生理问题”

哥几个趁着在校的最后几天在这个午后的阳光下狠狠地虐待了球场上的学弟,干别的不敢说多厉害,但是踢足球以江明、邵四海、老歪、小五子为首的班级足球队从入学就没输过,哥几个意气风发的身影从球场上退下来,一点都没有疲倦的意思,江明仰起脖子狠狠地灌了一整瓶矿泉水,大学对于江明留下的快乐并不多,唯独足球场容纳得下他的欢乐他的忧愁。

“走吧,兄弟们,撸点串去”四海建议到。

“去小点冰吧行不?哪里新来的妹子我还没调戏过呢”刚才足球场上的所向披靡使得小五子发起骚来。此时老歪也不应声,反正他就等着被安排了。

最后还是小头头江明拍的板儿“小龙虾!走”

晚上九点,一行人已经喝高了,差点忘记了老歪的正事儿,只有老歪自己还留有那么点儿清醒,江明几个人此时已经不知道嘴里嚷着什么了,老歪好不容易插上话:

“喂……我说……啊……那个……接下来干……干……嘛去……去……啊?”

“我……我说……老歪……歪你……你咋喝这熊……样啊,今天你千万……千万不能……不能喝多……啊,可别到了……那里,裤……裤子都不知道……自己脱”四海抻着脖子嚷道。

“就……就是……”小五子应和着就趴在桌子上没了声音。

“我跟你说……说啊,老歪,今天可不能给我们丢……丢人,一会咱哥几个集……集钱带你去红灯区,今……今天就让你告别处男之身!”江明说话还算流利,一口说出今天晚上的拯救老歪处男之身的计划。

“啥……啥?红灯区?那……那我可不去”老歪胆怯了。

“你个怂……怂蛋,是不是爷们儿?关键时刻不……不能掉链子!”四海赶忙刺激老歪。

“来,干了这杯,这杯酒就是壮……壮士沙场前的践行酒,咱哥几个今天就给你做这个主了!老歪,就等你……你一……一句话!行……还是不行?”江明上纲上线的接道。

“……”老歪低头猛灌了一杯,真是酒壮熊人胆,老歪真如即将奔赴沙场的死士,狠狠地把杯子摔在桌子上,起身朝门口走去。临走还不忘说了一句:

“我可没钱啊!”

“哈哈哈……哈哈哈,走!”江明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一人出二百做老歪的****经费,江明四海二人起身扶起不省人事的小五子。

“小五子,你个……个怂货,还不如老歪”

“我说老……老歪,你他妈慢着点,告诉你啊要是小姐知道你是处男,没准还倒贴你钱呐,你说是不是啊,江明?”

“哈哈,那就看老歪的技术啦!”说着江明紧了紧扶着小五子的胳膊。

一行人晃晃悠悠来到发廊一条街,这里是附近有名的红灯区,这种地方在国内数以万计,只要搞开发区建工厂就会自然的形成这种服务链,因为吸引了如此多的壮劳力,他们总要解决生理问题,又不能犯罪,所以上边也不闻不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花绿绿的门市红色的霓虹灯以及门口招摇的暴露性感女子,江明几个已经看花了眼睛,不知道给老歪选哪个好,加上酒后见风更加的头晕,最后走不动了,干脆就对面那个吧!

“桃花源!就这吧,名字起的好!”老歪一本正经的做了决定。

“是,那娘们儿穿的少……少吧……”

“……”

杨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老歪格外的耀眼,身穿格子领带的黑西服,闪人眼睛的大皮鞋,背头夹着小皮包,掏出一沓钱,摔在茶几上阴狠的说:

“所有的女学生我包了”

“……”

第二天,扫大街的大娘叫醒了杨明四人,原来他们在“桃花源”对面街上睡得像死狗一样,而对面的发廊早都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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