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告别
“呼呼——”
海风刮过。
在海风城东宜码头广场，聚集了大量身穿迷彩服的士兵，这些士兵排列非常整齐，一个个站立的都宛如标枪一般笔直。
“还没来？”
码头瞭望台，石头皱眉朝着南边的海平面看去，那强烈的海风刮过，使得石头的长袍凛冽作响。
“石头——”随着一声呼喊，观望过去，只见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零的壮汉，迎风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哦，老鼠。”
那人赫然是那任老鼠，很快，这任老鼠便走到了瞭望台。
拨弄了一下衣服，任老鼠看向石头，询问道：“咱们的舰队还没来？”
石头一怔，这话，应该是自己来问。
“老鼠，你可是船厂老板。我应该问你才是。”石头笑道，任老鼠脸上一红，当即打岔道：“物资已经摆放好了，就等战舰过来装箱了。要不……”
“要不先让……将士们与家人告别一下？”
任老鼠是个重情义的人，这头一次打仗，看到那么多在警戒带外等候的战士家属，心有不忍，对着石头提议。
听着任老鼠的提议，石头犹豫了。
必定在大秦国军队有规定，为了战士们稳定的军心。军队出征，家属们只能在远方观望，而不能靠与身前与之进行交谈等。
“好吧！”微微点头，心里颇有感慨，石头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
得到回复，任老鼠高兴点头，跑到了围绕着军队的红色警戒带处。
“元帅特令，家属可以与战士告别。撤除警戒带。”走到看守士兵旁边，任老鼠扯着嗓门下令道。
这一则消息，顿时令警戒带里外的士兵、家属仿佛炸开锅一般，全都兴奋了起来。
“虎子……虎子……”
一位八旬的老母亲，拄着拐杖，满脸泪花，一边奋力地跑着，一边嘶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相公……”
颤抖的声音响起，淡淡的怀念尽在其中，一位挺着大肚子的美貌少妇，蹒跚着步子，朝着部队其中一处走去。
这种让人痛心的场景，被任老鼠一幕幕看入眼中，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这一米八零的傻大个，内心深处颇有爱心。
“娘，娘……”高呼着母亲，部队第二行第六列走出一名年纪１７左右的青年，那住着拐杖的老太太闻声，也边跑边喊“虎子……”
很快，这老母亲便与这年轻的儿子搂在了一起。
“虎子！”
泣声不断，老母起抚摸着自己老来得子的宝贝儿子，确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
这１７岁左右的青年，脸上有着道道泪痕，但是硬是没有哭出声来。
“娘，您别哭了。儿子为国家尽力，这是好事啊！您应该高兴啊！”看着满脸泪痕的老母亲，虎子心中痛楚万分，但是为了祖国的荣誉。死——又算的了什么！
“娘不是哭、不是哭！娘是高兴，娘是高兴啊！”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抽泣，老母亲的脸上岂会是高兴？
这虎子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且是老来得子。
虎子今年也就１７岁而已，天伦之乐，老母亲还未享受。这儿子便要出征打仗去了。
心里的酸楚，怎么能表达出来。
虎子就这样静静的任凭老母亲用那粗糙的双手抚摸自己，临别的这一霎那，虎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相公！”在虎子的旁边，那位身怀六甲的少妇，一手托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搭在了夫君的脸上。
抚摸着这熟悉的爱人，点点酸楚汇集到了一起，这少妇眼睛有些湿润了。
“莲儿。”
这名士兵看着自己的老婆，嘴角微微一笑，像是以这种方式来缓解这离别的痛苦。
看着那熟悉的微笑，心头处如刀绞一样，与相公恩爱五年之久，如今……
如今又有了孩子！
少妇看了眼士兵，然后用手拉着士兵的手……朝着自己的腹部放去。
“孩子——”
嗓子里犹如卡着了什么，士兵蹲下身子，把脑袋放在少妇的腹部。
这一刻，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再说些什么！
士兵眯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还在爱人腹中的生命。他那专注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宁静了。
“哥！你放心去吧！父亲母亲有我照顾呢！”
远处，一个９岁大的少年，站在一名约２５岁左右士兵身旁，拍着自己的胸脯向着哥哥保证。
“父亲，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和母亲一直会等你的！”
另外一处有母女二人，对着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士兵珍重说道。
“你要活着回来……”
“你要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
听着那扣人心弦的道别，看着眼前那一幕幕离别，任老鼠泣不成声，蹲在地上，难受万分。
“活着回来！”
远处在瞭望台的石头，虽然默默的看着一切，但是内心却翻江倒海，尤其是听着最为简单的几个字。
仿佛有万斤巨石压着自己，使自己呼吸都不能畅通。
“呵呵呵……”看着蓝蓝的天空、浩瀚的海洋，石头扯开心扉大声的笑了起来。
“啊……”
“啊……”
要活着回来！！
要活着回来！！！
爆发了，爆发了，一个冷静的人。看着大秦的子民，看着一幕幕动人的画面。
石头呐喊着。
同样也感叹着——
在战争面前，生命的渺小。
“呜……”
此刻，那即让人久违又让人憎恨的船笛声响彻天际……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在南方那蓝蓝地海平线上，隐隐约约有着几艘模糊的船影一闪一现。
“来了！”
平静的望着即将要驶来战舰，石头心底有说不出的滋味。
“霏霏——”
心中呼喊着自己心爱的人儿，石头回想起离别前的那晚。
在天下第一楼的屋顶，石头仰头望着满天星星，怀抱里的耿东霏不住抽泣。
“哥哥！”
当石头一说又要离别，耿东霏只能委屈哭泣，用自己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着石头。耿东霏知道，今日一别，还不定何日再见。
所以，耿东霏抱着石头久久不愿放手，哪怕是一秒种，耿东霏都非常的珍惜。
“霏霏？”
轻轻的呼喊，耿东霏勉强控制着自己不哭泣，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抬头注视着石头。这番模样，很是委屈。
“霏……”
“哥哥，不要说话。”耿东霏的娇手，轻轻地堵住石头的手，眼眸当中，有着无尽的温柔。
耿东霏不想要，不想要离别。
可是……
石头又是秦王亲定下的帝王人选。
就算石头留下来陪耿东霏，但是。秦王会同意吗？
“哥哥，我冷。”
寒冷的夜风吹拂，身上有着丝丝寒意，再加上心中阵阵凉意，耿东霏饱满地嘴唇也变成了干白色的。
“要不回去吧！”
石头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温柔地披到耿东霏身上，看着耿东霏点头，默默地搂着她，走向了耿记客栈。
“腾、腾、腾、腾……”
踩着木制楼梯，二人回到了耿东霏的房间。一番谈话之后，石头见时间不早了，开口道：“霏霏。我回去了！”
耿东霏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石头。
僵持许久，石头走到耿东霏面前，轻轻地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霏霏，哥哥走了。”
说完，石头便转身要走，可是。就在这时——
“哥哥！”
那一声呼喊，令石头一怔。旋即——
耿东霏直接拉住了石头的双手，紧接着耿东霏站了起来，双手搂住了石头的脖子，微微一点脚尖，深深地吻上了石头的双唇。
“霏霏。”
感受着耿东霏的浓浓爱意，闭上了眼睛，双手也抱住了耿东霏的小蛮腰。
火辣辣的感觉传遍全身，那泪珠在彼此的脸上滚动着。
房间温度升温。
像干柴遇到烈火一般，二人躺在了床上，纠缠到了一起。
不久过后，耿东霏那秋水盈盈的眼睛开始迷离。
“哥哥，我要……我要把自己给你！”
温软细语在耳中响起，但是这一句话，可是听到石头耳中却如雷贯耳。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使得自己刹住了车。
“嗖——”
石头陡然起身，抱歉道：“对不起。”
“没事，人家本来就是你的。”耿东霏心中早已把石头当成了夫君，那些世俗的想法更是早已抛之脑后了。
“哥哥。你不愿意？”
看到石头迟迟没有动作，耿东霏以为石头嫌弃自己，忍不住娇哼一声。
“不不。”石头摇头，解释道，“霏霏。哥哥不能这么做。哥哥认为，在你真正成为我妻子的那天，再交给我！”
一丝感动融入耿东霏心里，紧紧地抱着石头，喃喃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让霏霏一直抱着哥哥吧！直到……天，明。”
……
“呜……呜……”
沉闷的船笛声，打断了沉思中的石头。
“嗯，船来了……”
暗叹一声，石头高呼道：“来人！”
旋即——
从不远处，小跑来一名士兵，这士兵过来立马跪倒，恭敬道：“大人。”
“嗯……”石头微微点头，吩咐道：“你去办公厅，告诉秦王陛下以及樊将军，就说船来了。”
“是，大人！”
恭敬应命后，这士兵快步跑向了码头广场的办公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