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丹儿求您,放丹儿出去吧!”伍丹儿跪在伍天都面前恳求着,泪眼早已肿如核桃,向来都唤伍天都为爹爹,如今却尊称了父亲。
若非是唤出了灵兽白虎,伍丹儿哪里能够闯得出守卫,伍天都这次是动真格的,要将她软禁了。
“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我伍家不够丢脸吗?”伍天都抬腿,甩开伍丹儿的手臂,璇身坐在椅子上,目光里怒火滔天。
不管怎样,伍丹儿与别的男子做了苟且之事被宇文戬发现都是事实,是抹杀不掉的。
若非相府的势力是宇文戬想要拉拢的,只怕这门亲事作罢不说,伍丹儿也会浸了猪笼,而他也难逃厄运。
“父亲相信丹儿,都是伍灵儿害我的,她看不得父亲疼爱于我,一心想要引诱殿下,都是伍灵儿的诡计,是她导致了今日的局面。父亲,丹儿所受的屈辱,都是拜伍灵儿所赐!”伍丹儿低声的啜泣着,对伍灵儿一再的指控,却拿不出证据来。
“灵儿虽不懂事,但与那李卿倒是情投意合,如何会与你争夺太子!丹儿,你自小聪敏,为父对你期望甚高,却不想你竟如此不懂事,真是让为父失望!”伍天都眸光变冷,对伍丹儿已是心寒,若非伍灵儿与李卿有了婚约,单单相府的势力,还不足以让宇文戬忍受这样的耻辱,他要的还有李卿的财富做靠山啊!
想到伍丹儿不能为伍家带来荣耀,甚至可能会带来灭门的灾祸,伍天都冷的不止是目光,还有他的心,恨不能从未生养、栽培过伍丹儿。
仰视着伍天都,伍丹儿的心如坠入冰窖,寒凉的彻底,接受不了疼宠她的父亲,竟然能如此待她。
轻轻的摇首,伍丹儿不肯放弃,又一次的抱住伍天都的腿,哀求的说道:“父亲,再给丹儿一次机会,只要让殿下知道那件事是误会,知道丹儿是受害者,殿下一定会重新接纳丹儿的,求父亲相信!”
“丹儿,若你能安分守己,太子妃之位谁也撼动不了,或许还能成为国母之尊。但你若贪求过多,最后只会一无所有,赔上的将是我伍家满门!”伍天都失望的说着,起身,将伍丹儿踢开,冷声吩咐道:“将大小姐送回丹兰阁,若是大小姐再有逃离之举,打断她的腿再来回报。”
“不!”伍丹儿惊呼,本该是绝美的容颜,此刻被惊恐所替代,伍天都的意思是放弃她了,那她的人生还有何指望?跪爬着,伍丹儿朝伍天都而去,连声喊道:“父亲!你是最疼丹儿的,你要为丹儿做主,你不可以如此对待丹儿啊!父亲,父亲……”
然而,任由伍丹儿如何的呼唤,伍天都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成大业者,又岂会将儿女情长摆在第一位呢?即便是嫡嫡亲的骨肉,仍是免不了要受这样的境遇,没有了价值便会被抛弃。
哭喊无果,伍丹儿软软的瘫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护院将她拖拽着回了丹兰阁仍不见有任何的反应。
望着那昔日总是敞开着,人来人往的大门,如今却被护院无情的关上,偌大的丹兰阁竟只剩下伍丹儿一人,连个丫头都没有,空荡而冷寂。
“父亲,丹儿于你只是光耀门楣的棋子吗?”伍丹儿失神的自喃着,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眼神空荡的如同死灰。
这一刻,伍丹儿没了期望,亦没了期盼,整个人都沉陷在失去所有的晦暗之中。
曾经的相府明珠,如今已经蒙了尘,再也不能绽放光彩。
而这一切,是伍丹儿的咎由自取,亦是伍灵儿的举手之劳,在那小倌的尸体上放了一条锦帕而已。
大军驻扎在五行山下,左右主帅的大帐里各自研究着军情,尽管五行山的地图早已在手,可五行山内的灵兽毒物俱多,不得不谨慎以对。
宇文戬一脸认真严谨的研究着地势,军装在身,倒是多了几分的英气,若是不识他的本性,这一幕确实令人倾羡,不愧为羽熙国的储君。
“这里,是五行山的中心地带,定会驻军之所。”宇文戬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丘,郑重的说道。
仅是瞥了一眼,李卿便继续的把玩着伍灵儿的小手,在座的人皆是与伍灵儿熟识的,自是没必要委屈了她去隐瞒身份。
宇文拓与宇文烈兄弟二人本就不服宇文戬为帅,此刻也皆是沉默不语,这等的废话他们懒得去听。
“五行山东侧临海,不易攻,只能守。六弟,你带两万精兵,驻守在水路,万不可让清昱国旧部逃出一兵一卒。”宇文戬下达了为左帅以来的第一个命令。
“死守那么无聊的事,交给其他将领便是,我是要入五行山的。”宇文烈直接推掉,半点面子也不卖,何况是遵守军令了。粗狂的脸上不见任何的心机,却是掩藏不住的向往之意,宇文烈眯着眼睛说道:“咱们兄弟几个里,就我最痴心武学,偏偏却是武阶最低的。小灵山之行我收获最少,五哥,我是一定要进山寻找灵兽或灵药来修炼的,你可不能剥夺了我的兴趣。”
“六弟,此次带兵出征,待凯旋之时,你想滞留多久寻宝都可以,但大战在即,必须服从军令。”宇文戬先是软话,随即又搬出主帅的架势来。
可宇文烈哪里会吃宇文戬这一套,立即不悦的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进山。父皇只说让我来历练,可没说让我带兵,那是五哥你的事,就这么定了。”
宇文烈说完便起身离去,素来是我行我素的他,除了会听宇文拓的话,谁都不放在眼里,连天永皇帝也拿他没辙,何况是宇文戬。
“太子是主帅,这场战役如何打,我等只管听命便是。但六弟所言也无错,这保卫河山本就是将领的事,若凡事都要我们兄弟去做,此番前来也无了意义。”见宇文戬的目光投来,宇文拓却是笑着堵住了他的嘴,让宇文戬无法继续。
起身抱拳,宇文拓也自行离去,显然没把宇文戬这个太子主帅放在眼里。
此次宇文戬与宇文吉各自为帅,天永皇帝的用意十分明确,便是要重新定夺太子之位,宇文拓如何会帮宇文戬坐稳储君之位呢。
“灵儿骑了一天的马,也该是累了,咱们先回去休息,到了晚上我带你去五行山摸摸地形,自是比看这死板的地图有趣多了。”李卿笑着与伍灵儿说话,一样的不把宇文戬放在眼里,却又是变相的邀约。
牵着垂首轻笑的伍灵儿,李卿将长发拨到身后,带着浅淡的笑意离去,根本就不给宇文戬留人的机会。
愤恨的看着李卿那不羁的背影,宇文戬的大手将地图紧握手中,却不得不承认,他亦是做了此想,只是没人听他将话说完,便都各自离去,这些人根本没把他这个主帅放在眼里!
不理会背后的目光,待出了营帐之后,李卿便勾唇笑道:“今儿的天气不错,不如现在就带灵儿四处逛逛?”
“宇文戬这个主帅怕是不好做啊。”伍灵儿哂笑着,眼中流露着溢彩。
“灵儿对宇文戬很上心嘛。”分不清喜怒,李卿呵笑着说道。
“他可是灵儿未来的姐夫呢。”伍灵儿嗔声,与李卿并肩走在阳光下,很是享受这野外清风徐来的感觉。
“你确定?”李卿笑问,自是指伍丹儿现在所背负的罪名和恶名。
“伍丞相的女儿,自是要许配人间龙凤的,李郎不是如此认为?”伍灵儿浅笑,眼底的笑意却是别有深意。
伍丹儿自是会嫁给宇文戬的,只是生死难定。
“灵儿这是在夸赞我吗?”李卿挑眉问话,自信的笑意带着几许的自得。
“少臭美了,还是回去养精蓄锐,待夜里好行事吧。”甩开李卿的大手,伍灵儿负着双手,学着小鬼的模样,老牛慢步似的走着,几日不见倒是想念那个小家伙了,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竟是不告而别。
另一个大帐里,宇文吉也在精心研究地图,只是他的内帐里却是只有宇文靖和楚梦汐二人。
“二哥就不好奇我和宇文拓、宇文烈为何要临阵换营吗?”宇文靖开口,打断了宇文吉的沉思,并不把战役看的多么重要,那悠哉的神情与楚梦汐的闲适倒是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既是你们的选择,尊重了便是。”宇文吉温润的开口,虽是穿着盔甲,却仍旧难掩他身上所散发的和煦之气,也不知这样的主帅在两军对敌之时,是否会大喊一声只阵地,不杀敌兵的话来。
闻言,宇文靖大笑出声,即便笑的如此猖狂,可那张英俊无比的脸上,却不见半丝的狷狂执起。
“二哥的性子,若是能为君王,定是位仁君,是我羽熙国百姓之福啊。”宇文靖感慨的说着,望向宇文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深意,但并无恶意。
虽是想接近伍灵儿,但宇文靖并非是心思不纯之人,自会君子爱之,求爱有道。
而宇文戬,并不能得宇文靖之心,倒不如顺了宇文拓和宇文烈之意,前来相助于宇文吉,看宇文戬主帅难为,也算是抱了当年的仇。
大敌当前,宇文靖绝不会为了一己私仇而与宇文戬对敌,他会用男人的方式让宇文戬后悔当初的所为。
“此话,为兄只当没听过,四弟莫再提及。”宇文吉并未抬头,而是指着一处山丘,对帐内的二人说道:“这里,必定是清昱国吞并之地,今晚咱们便前往探查,这场战役务必将伤亡减到最低。”
“那这九万的大军……”楚梦汐挑眉问着,对于行军打仗,她是真的外行。
“父皇所派来的五位副将,皆是可用,派两位将军带一万精兵守住这峡口,不给敌军留下退路。其余将军负责守卫大营,我们天亮前务必回来。”宇文吉郑重开口,即便声音仍是温文如玉,可那气定神闲之态,却实有帅才之风范。
欣赏的睇着宇文吉,楚梦汐的眸中却是带着几许玩味的笑意,手中折扇唰的合上,敲点了地图上的三个位置,眸光一闪,笑道:“不如,咱们分兵三路,各自探行。若是遇到危险,立即撤回,也好给其他人探路的机会,如何?”
“好,一言为定。”宇文靖没有反对,他亦是习惯了独来独往。
“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母后可是将你交托于我。”宇文吉望向始终都玩味态度的楚梦汐,交代的说道。
“二皇子尽管放心,梦汐可是惜命的紧。”玉手攥握成拳,伸在半空,既是以军人的身份出现,当然要以男人的方式来为彼此送行。
三个拳头在空中撞击着,这是他们无声的誓言,要平安归来,更是为彼此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