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劲装,长发如海藻一般的游历在水中,身子灵活如鱼儿,楚梦汐游的自在,淡淡的青色光芒将她笼罩着,即便是在水底也不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倒是如美人鱼一般,与水中的生物嬉戏着,这些物种可都是陌生的,是楚梦汐不曾见过的。
不过,楚梦汐自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有毒的,越是长得好看的,便是毒性越大,这是常识。
可楚梦汐就是喜欢有毒的东西,自己虽不是百毒不侵,却也不是一般毒物能伤害的,尤其是这些小家伙,之于楚梦汐就是玩物,消解一下水中的不适感,也省得有烦闷的感觉。
这水深,竟然有几十丈,楚梦汐也渐渐的觉得吃力,若非是血莲太过吸引她,定会放弃。
只是楚梦汐并不知道,她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也害惨了某个正在准备下水救人的人。
清澈的湖面,若非是有海草和生物的漂浮,定是可以看清水底的一切,宇文吉蹙眉站在楚梦汐方才所踏过的巨石,却不知该如何下水。
水中隐约可见的身影,宇文吉看的不真切,但难青色的光芒却是他所熟悉的。宇文戬为何会落水?宇文吉想不到,也无法去想那么多,只得想法子下水,只是他天玄三品的武阶,定是不如水下那人的畅快,是否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准。
“血莲!”楚梦汐用腹语惊喜的喊着,头朝下,猛地朝那血色的莲花游了过去,脸上尽是欣喜之情,这可是她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东西,是母亲每次看到了名字都会叹息之物,竟真的被她寻到了,如何能不开怀。
落在水底,楚梦汐不敢有半点懈怠,这血莲的可是有根茎的,定是连着湖心,若是采摘了,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否则便会被这湖底的旋窝所缠住,到时候就成为血莲的食物,被它吸干血液,生成一片新的花瓣。
仔细的数了一下,这血莲虽是年岁很大,却也只有二十几片的花瓣,看来所食的人并不多,真是遗憾。
取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楚梦汐催动真元,将雪莲的根茎斩断,玉手快速的拿过血莲,足尖点地,用足了全身的功力向上游去。
而在楚梦汐运气离开的同时,那血莲的根茎竟冒出了血色来,在湖底弥漫着,只见那血色并非是渗入湖水,而是成了穴状,荡起了涟漪来。
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情况,楚梦汐屏息,快速的游了起来,没了之前的闲适,就连身边多出了无数的生物也不屑一顾,逃命自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站在巨石之上,宇文吉自是发现了湖面的变化,虽不知湖底是怎样的情况,可还是察觉到了危机,顾不上再做思考,双臂一挥,蓝色的光芒罩在身上,几乎是在光芒乍起之时,人便跃进湖中,直奔那正在努力朝岸边游来的人望去。
原本已经上升了一半,可却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楚梦汐一惊,但转念一想这与她无关,便自行离去,不打算顾及那人,可对方却是直奔着她而来。
秀眉一挑,楚梦汐将血莲放入怀中,顾不得是否会弄伤,腾出手来准备出手,尚未看清对方是谁,一个扇形的青色光圈已经挥了出去。行走江湖多年,楚梦汐向来是以自己的安全为首要,若是等看清来者,怕是会死多少次都不一定,何况她并未出全力,只是本能的自我保护罢了。
本是来救人,宇文吉自是没有任何防备,冷不丁被这么击中,身子向后退了足有十几米远,人便伏在了浅滩之上,可嘴里不断滴落的鲜血却融入湖水中,引起更大的波澜来。
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楚梦汐暗恼着对方的无知,竟敢潜入水中,见危机移除,更是不敢耽搁片刻,她可以感觉得到身后的水纹正在击打着她,只要再慢半拍,便会被这浪所拍下,届时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一个李鱼跃龙门,楚梦汐漂亮的浮出水面,只要一个纵身便可以离开湖面,可就是那么轻飘飘的一眼瞟了过去,见受伤之人竟是宇文吉,却是临时转了方向,顾及不了身后的浪花,朝宇文吉游了过去。
他们是一组,必然要共进退,但楚梦汐绝对不是一个团队精神很高的人,之所以会想要去救宇文吉,无非是误以为宇文吉会入水是来救她的,就当是偿还了这份人情。
凌空一跃,抓起了宇文吉的衣领,将他抛在巨石之上,楚梦汐这才敢大口的喘息,整个人都瘫了一样的倒在宇文吉身侧,低首看着湖里充满了血腥的翻腾着,湖心那巨大的旋窝好似是张开的血盆大口,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了。
冷笑着勾起唇角,楚梦汐打开了刚刚取出的瓷瓶,随手一抛,正入湖心之处,只见湖心的浪如涨潮的海边一般,巨大的翻腾着,带着血腥味道的湖水打在了楚梦汐的脸上,却如水珠儿一般的清澈,缓缓的流下。
“这世上,再无死海,也不会再有血莲了吧。”自喃的说着,楚梦汐懒懒的靠在巨石上,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小憩一下,可才刚躺下,便又睁开眼睛朝宇文吉望了过去,这个家伙怎么会睡的这般沉?
“原来是中毒了。”楚梦汐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却十万分的清楚,宇文吉所中的并非是普通的毒,若非是遇到她,也无人可解了。
可楚梦汐却忘记了一个事实,若非是因为她,宇文吉或许不会中毒的。
拿出血莲来,楚梦汐放在手心里掂量着,眸中仅是惊喜和不舍来。
千年难得一遇,真的就这样白白的便宜了别人吗?她楚梦汐可不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亦非治病救人的医者,只是醉心于毒术罢了,去救一个已知解药为何物的人,很是不划算,更不刺激。
翻了个身,双手托着下颚,楚梦汐看着面前渐渐归于平静的湖面,血腥味已经淡去了,可她的心却是淡不了了。
这个男人,怎么就如此多事啊!
是的,男人就是多事,不仅仅宇文吉如此,李卿也不遑多让。
明明是牵着伍灵儿的手在走,却是把她护在身后,高大的身躯将伍灵儿的视线全部的遮挡了住,让她想看清前面的情况都不能,要么愤愤的等着面前人的背影,要么就只能侧身看着两旁的景致。
这个峭壁之上,果然是别有洞天,竟然又是一个斜坡,虽不及李卿和伍灵儿上来时的那般陡峭,可却是如青蛙张开的嘴,越是走到里面,越是黑暗,隐有湿粘之感,令人不适。
“李卿,你不觉得对我太好了吗?”伍灵儿哼着问道。
“男人,自是要保护弱小群体,否则何言大丈夫。”答着,仍是将伍灵儿护在身后,走的小心翼翼。
“我哪里弱了,哪里小了。”伍灵儿不服气的挺起胸膛,快走了一步,与李卿并肩而行,很是不满意自己被看低去。
“需要证明自己是强者的人,便是弱者。”李卿很不客气的说着,瞥了一眼伍灵儿挺起的胸膛,又是皱起了眉头,却说了极为暧昧的话来。“你才十五岁,再过几年,这里应该会大,现在和男人还真没差。”
顺着李卿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去,伍灵儿脸色顿时赧红了起来,终是觉得尴尬的,哪有人可以随时的被调戏,还能无动于衷,至少她伍灵儿做不到。
虽然李卿总是调戏伍灵儿,却从未如此的露点说些什么,即便是吃豆腐,也都是点到为止,今儿却是有些过头了。
上一刻还扭捏的像个小丫头,不过是一瞬间,伍灵儿便瞠大了眼睛,毫不吝啬将怒意展现,冷冷的喝道:“再小,也是你没有的。”
说着,伍灵儿便要抽出自己的小手来,可身子才转过去,便被李卿给抱在了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处,一动也不动。
“李卿,你放开我。”伍灵儿不悦的喊着,因怒气太盛,竟没有发现危险的存在。
和李卿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时常的拌嘴,可伍灵儿却不曾发现,最近越发的小女人了,不时的会真与李卿斗气。
倒是李卿很享受这种乐趣,看见伍灵儿有着寻常女子的神情,总是笑的很开怀。若是见伍灵儿做戏的姿态,又笑的高深莫测,只要伍灵儿在身边,视线便总会寻着她走,亦是李卿所未发现的。
心中都有各自的沉重,要他二人发觉这些细微的变化,怕是更难的吧。
“女人,我们有麻烦了。”李卿的语调不见严肃,在伍灵儿耳边低声说道,仍是半调侃的意味,可说出的话却让伍灵儿冷静了下来。
静默不语,也不再挣扎,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好像是有翅膀煽动的声音,但动静很轻,听的不仔细还不一定能发现。
见伍灵儿如此乖,李卿勾起唇角,无声的笑了笑,动作轻柔的扯出包袱里的披风,将伍灵儿罩了起来,不管她愿意与否,而手指间的铜钱已经就位,随时准备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