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山之下,无人知这山峰的高度,只是伍灵儿与李卿的坠落,却是整整三天三夜,自也是不知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更不知他二人正在幻象之中,不过是存在于魔尊的梦里罢了。
不知是何时安然坠地,亦不知坠入水中之后,又是怎样到的岸边,伍灵儿与李卿皆是搁置在浅睡滩,混身上下无不湿透了,却也不见受伤。
在这个没有黑夜白昼之分的地带,天空始终是放白的,却不见日光。
终是缓缓的抬开眼帘,伍灵儿额间的紫薇花盛开着,但光环却在渐渐减弱,不知是不是下坠的时间太久,身子已经透支,疲累的只能抬开眼帘,却连勾动手指都不能,只是这样静静的望着不远处的李卿,若是她有力气,定是要过去,看李卿是否受伤的。
为何会有跳崖的冲动?伍灵儿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顺从了心,却又并非是她自己的意识所操控。
“你,醒了。”伍灵儿勾唇浅笑,就这样的望着同样满脸疲惫的李卿,却问了句废话,大概是差点连累了李卿的性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并未回答,李卿艰难的从水里爬出来,看得出他真的很累。
只是,李卿尚未站稳身子,便急急的朝伍灵儿走了过来,身子一软,竟是瘫在伍灵儿身边,却仍是大声吼道:“伍灵儿,谁准你跳下来的?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伍灵儿启唇,想要解释,可李卿却将她的话打断了。
“伍灵儿,你真的很自私,明知道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危险而不理会,怎么可以不顾后果!”李卿的声音更大了,若不是身子还是无力的,真怀疑他会对伍灵儿实施暴力。
然而,听着李卿动怒的声音,伍灵儿就这么笑了,很是开心,带着暖意,可笑着笑着,眼泪却不自觉的流淌了出来。
原来,被人在乎的感觉如此之好,却也如此的心痛。
“不许哭!”李卿仍旧是大喊着,可因无力而颤抖的手,却是为伍灵儿拭去了眼泪,只是才抹去了,接连不断的泪痕竟是再一次的流淌了出来,连绵不绝,怎地也擦不完。
就这么擦着,李卿不说一句安抚的话,可看着伍灵儿不断落下的眼泪,最后竟是抿着唇,一言不发,连手也不再移动,就那么安静的抚着伍灵儿的娇颜。
万物,仿佛因他们的宁静而静止了下来,李卿不言不语,伍灵儿亦只是含笑流着眼泪,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有口难言。
却不知,静止的仅是他们的时光,而并非是他们的思绪。
羽熙国京都内,此时却是弥漫着统治者的权谋味道,百姓早已在大军行进之时躲在了屋子里,不敢出门不说,连耳朵都是捂紧了,生怕听到不该听的事,惹祸上身。
羽熙国的国都,天空骤地变得阴暗,一场杀戮注定避免不了的要开始了。
大军止步于太子府之外,早已经将太子府围的水泄不通。
而天永皇帝,此刻正坐在轿撵之内,表情无比的沉重。要亲自来斩杀自己的儿子,即便是君王也会心痛的。
“皇上,已经部署完毕。”身为京都最高将领,胡大将军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天永皇帝并未交代为何要血洗太子府,不留下一个活口,但此时关系甚大,不得不谨慎而为。
与此同时,被紧闭的绝不仅仅是太子府,还有与太子府相关的势力,而左卿司东方正浩的府邸,则是被包围最严密之处,可见天永皇帝除去太子之决心。
这,是朝中大事,亦是天永皇帝的家务事,谁人敢问上一句,除非是不要项上人头。
沉默着,天永皇帝并未回话,不知在是犹豫,还是在做最后的准备。
良久,轿撵内传来了天永皇帝手指敲击着桌面的声音,道破了周遭的宁静,却透着几分的沉闷,更加令人惶恐。
站在轿撵之外,胡大将军犹疑着要不要开口,但还是恭敬的立在一侧,等待着天永皇帝亲下御旨。
“动手吧。”天永皇帝只是说了这三个字,便下令回宫,此事虽事关重大,却不愿亲自看着太子府毁于一旦。
胡大将军领命,弓箭手早已准备完毕,满弓待发。
而太子府之内,宇文戬正坐在大厅之上,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好似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可如此大的动作,如何能不知呢?
“殿下。”身为太子府的侍卫统领,林西不得不开口,外面已经要攻打了,可主子却一副无事人的姿态,如何能不着急。
“你父亲,还是看出来了,果然是老谋啊。”宇文戬却是对一旁站着的伍丹儿开了口,说话的语气很是平和,不见半点的怪异。
“丹儿该杀了他的。”伍丹儿面无表情的说话,成为宇文戬的血奴,便只会认这个主子,对其他人皆不在意,更何况心中还有情在。
“杀他何用。”宇文戬却是冷哼,睨了伍丹儿一眼,对统领说道:“传令下去,擅入太子府者,格杀勿论。”
话落,宇文戬便起身朝内室而去,对于即将要展开的大战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他若想死,别人自是拦不住,可他想杀谁,也不过是心念一闪罢了。
但此时的宇文戬如何能知道,他的生死,都是握在宇文拓手中的,身为直属血奴,他连掌握生死的资格都没有。
随着宇文戬而去,伍丹儿的眼里早已容不下其他,自是没看到那侍卫统领一脸的难色。
区区一个太子府的兵力,侍卫与影卫加起来不过千人,如何能与外面的大军相抗?
无人理会站在大厅里沉浸在思绪中的侍卫统领,宇文戬来到了伍丹儿关押了林宝烟的小屋,才一进门,便见林宝烟一脸畏怯的朝后躲去,那苍白的脸可真是让人看着心疼啊。
“过来。”宇文戬命令着,自己则是坐在了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而伍丹儿则是如同婢女一般站在他身侧。
“殿下……”林宝烟怯怯的唤着,虽不想移步,却不敢不听从命令。
见林宝烟颤抖着站在五步之外,宇文戬却是勾唇笑了起来,只是如今的宇文戬笑起来再也不见温雅,而是阴冷中透着邪气,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怕我?”宇文戬问着,声音到算是柔和的。
“宝烟不敢。”林宝烟连忙欠身,虽是害怕的紧,还是悄悄的朝宇文戬望去,只见他面色正常,该是暂时屏退了魔性,是安全的。
可是,当林宝烟望向伍丹儿,看见面无血色的伍丹儿,心下却是不由得一惊。
每日见伍丹儿,她的面色都越发的苍白,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僵硬的好似僵尸,没了美感。
这,便是成为血奴的代价吗?
视线落在伍丹儿颈间的伤口上,那里好像不曾被处理过,伤口就那么的裸露着,却是那般的骇人。
“你不是一直想要做本太子的妃子,留在本太子身边伺候着,本太子成全了你可好?”宇文戬问着,脸上的笑意不减,可林宝烟却被这句话吓得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只差要直接跪在地上大哭求饶了。
“殿下,宝烟福分浅薄,不敢有此妄想。”林宝烟急急的说着,身子就那么的弓着,不敢与宇文戬对视,那双冰冷的目光蕴含着让她胆颤的阴冷。
可是,林宝烟的拒绝,哪里会有人在乎?
伍丹儿身形一闪,已经来到林宝烟面前,可宇文戬却是动作更快一步,在林宝烟惊叫之前,已经咬在了她的动脉上,吸允着新鲜的血液。
不想死的念头在林宝烟心里不断的响起,奈何目光却渐渐的空洞了,原本紧绷着的身子也软了下去,却仍旧站在那里。
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伍丹儿却是向后退了去,宇文戬要做的事,她阻止不了的。
终于,宇文戬满足****着还沾着鲜血的嘴唇,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因吸了新鲜的人血,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果然,处子的血就是好喝。”宇文戬说着,大手在林宝烟的颈间流连着,带着几分的眷恋,根本不理会一旁愤恨中的伍丹儿。
并非是因成为血奴而变得呆滞,只是明白宇文戬留下她是做什么的,伍丹儿便自行封闭了意识,可强大的嫉妒心让她无法隐藏情绪,五官也因此而变得扭曲了。
“出去帮忙,不得一人踏入我太子府。”宇文戬对伍丹儿交代着,却是将林宝烟打横抱起,朝床榻上走去。
虽然入了魔,可终究还是个男人,气血方刚。这会身子进补了,自然是要放纵一番,才能够真正的身心舒畅。
而林宝烟,也已成为血奴,自是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任由着宇文戬褪去她的衣衫,只是那么直直的望着宇文戬,不知是否有着自己的思绪。
而宇文戬要了林宝烟,当真只是为了多一个血奴吗?神志皆是清醒,怕宇文戬这般的作为,定是另有目的吧。
蹙眉,伍丹儿望向林宝烟的目光里带着杀意,却还是乖乖的点头,领命而去。
杀人吗?伍丹儿还未曾试过,但她会遵从宇文戬的命令,绝不会去追问为何。
顺手带上了房门,遮住了内室的一片春色,伍丹儿静默了一会,这才唤出了在小灵山所得的白虎灵宠,纵身朝兵刃交接之处而去。
杀,不留一个活口,这是伍丹儿心中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