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整一个下午,纪铭就在反复修炼当中度过。
他发现晋入二品武徒之后,身体已经渐渐适应了幻龙诀的霸道之力,又经过了煌老的加强,现在修炼起幻龙诀来不会像刚开始这么艰难了。
只是心脉创伤刚刚痊愈,玄气通过心脏的时候,任然会引起一丝丝的隐痛,让纪铭不由得皱了皱眉。
如果当初早一点弄到护心丹就好了。
而到了第三天下午,才有执法弟子进来。
这次来了三个执法弟子,他都认识,其中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就是拥有武士实力并且在之前出手相救的人,另外两个则是负责看守牢门的。
“你出来,跟我走!”
执法队长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很干脆。
纪铭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做任何抵抗,就跟着执法队长走了。
他很清楚,在这里的三个人实力都是远远的超过自己,乱动只会让自己多吃一些苦头。
跟着执法队长走了整整四十分钟,纪铭被带到了一处大厅里。
这是纪家的执法大堂,两边各摆放了一排案几和靠椅,堂上是三张靠椅,分别给家主、大长老和上宾准备的。
此时堂外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族人,都是年轻的一辈,比纪铭他们又要年长一辈,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个个实力不凡。
两个执法弟子上前来给纪铭带上了镣铐,这是规矩,就算犯族规的只是一个十三岁小孩,也不能破坏了族里的规矩。
这时,时间摆过下午两点,族里的高层陆陆续续出来,选择位置坐好。
堂外又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族里的长幼男女,他们是来看热闹的,毕竟一个被公认为灾星的人被公堂审判,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纪铭没有回头,背后如针芒一般的目光就让他知道背后有哪些人了。
就在此时,家主纪无天和大长老纪烈天也来了,与他们一同来的竟然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看这个老者的模样,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深邃,仿佛能够将人一眼看穿一般,而且实力更加是深不可测,恐怕与家主纪无天不相上下甚至更强。
这个老人有些佝偻,模样在七十岁的样子,实际年龄就不得而知了,众所周知修炼武道的人年龄与外表不符,会显得比较年轻些。
看家主和大长老对他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这个老头的来头定然不小,是座上客。
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足足磨蹭了三十分钟,审问才刚刚开始。
纪铭抬头,见到七叔纪无痕也在,以他的实力可以轻松跻身前五,乃是高层之中重要人物。
一言不发站在大堂之上,纪铭几乎都麻木了,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这么冷静的看着所有人。
这个态度,让上座的尊贵宾客眼前一亮,饶有兴趣的用他浑浊的眼睛打量起眼前这个年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来。
“时间到了!”
门外传来执法队长的声音。
审问开始。
“纪铭,你可知罪!”审问一开始,就听见旁席的一声断喝,随即一股浑厚的玄气铺开,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纪铭蹙眉,这问话的正是纪无石,纪无石的实力很强,对他而言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纪无石一出手便是使用浑厚玄气纪铭进行精神压迫,这是一种百试不爽的手法,实力的差距造成的精神压力,甚至可以让后者说出违心的话来。
正是对自己的实力信心满满,纪无石才会不问缘由只问罪行。
面对纪无石的精神攻击,纪铭却是不怕,事实上纪铭从小就要忍受纪无涯来自王者的精神压力,对于纪无石这种区区魂级的武者来说,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没有犯错,又何罪之有?”纪铭昂首挺胸,丝毫不惧。
纪无石见精神攻击无用,徒然站了起来,喝道:“你私斗族人,还将族人打成重伤,难道不是违背族规!”
他的声音非常洪亮,如同洪钟一般回荡在大堂中央,实力稍低的族人已经感觉到耳膜发麻了。
当然他是使用了一个小小的技巧,运用玄气将声音放大。
这个手段同样是百试不厌,堂外的弟子族人都很惊讶,这样大场面的审问方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纪铭抬头,看了一眼纪无痕,然后又收回目光落在纪无石身上,辩道:“纪熊依仗二品武徒实力,纠结八个族人埋伏欺压我,而我仅仅以一品武徒的实力重伤于他,只能说他不自量力,我又有什么错!”
纪铭义正言辞,轰的一声,周围顿时激起了一片议论。
“这是真的吗,烈天老弟,他可是以一品武徒的实力战胜了二品武徒外加八个一品武徒?”座上宾客略微惊讶,表现出兴致来。
纪烈天尴尬一笑,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小子现在是二品武徒的实力。”
座上宾客笑着说道:“这么看来,他应该是近期之内突破了二品,只有十三岁天赋不错嘛,果真是那个纪无涯的儿子?”
提到纪无涯,纪烈天笑容顿时僵住,嘴角抽动,这个纪无涯是他最不想提到的人,今天却被十分重要的宾客提起了。
至于这个宾客,他纪烈天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是南武家的人。
在上层大陆也就是神罗大陆和神灵大陆,两片大陆互相争夺神弃大陆这块地域,战争不断,时间久了,各种门阀在神弃大陆上生根发芽。
而这个南武家就是神罗帝国在神弃大陆上的最高权威,南武侯几乎算得上是半片神弃大陆上的土皇帝了。
正因为如此庞大的家族,纪烈天才敬仰万分,不敢得罪。
可是不知怎么的这样的上宾会突然提出要观看这次的审问,纪烈天当然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将他带来了。
大长老都同意了,对方又是来自南武家族的贵客,前来商讨要事的,家主纪无天当然也没话可说。
“即便是如此,你也犯了族规,依照规矩,最轻处罚我也要废你修为,将你逐出纪家!”纪无石怒斥。
纪铭紧咬牙关,对簿公堂:“族规?我只恨没有将那小子干掉,只是废了他两个蛋!”
纪无石骇然道:“你简直就是疯了,跟你爹一样,都是疯子!”
“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清醒过!”纪铭回答。
两个人的争辩,一个叔辈,一个侄辈,此时竟如同就别的仇人一样,如果不是在场长老高层,立刻便要战到一块似的。
“够了!”
一声咆哮,如同雷霆。
是纪家家主纪无天,在此之前他一言未发。
纪无石一愣,转头看向纪无天,忽然知道自己与一个小辈争执得面红耳赤,非常失礼,才诺诺的坐下。
纪无天看了纪铭一眼,忽然的一股比纪无石更加强悍的玄气袭来,压得纪铭有些喘不过气来。
纪无天的实力,当属纪家第一,非常惊人。
“还未传唤证人,就这么急于下定论吗!”纪无天叱道。
闻言,纪无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连点头,对于这个家主他还是很惧怕的。
很快,在执法队长的带领下,几个执法弟子抬着一个担架上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同辈的族人。
纪铭认得他们,他们就是当日与纪熊一起埋伏自己的同族,那么担架里面依旧呻吟不止的肯定就是那个纪熊了。
纪熊被抬上来的时候,依旧是无法起身,肩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下半身基本上依旧废了。
与纪熊们一同上来的还有他的父亲纪刚。
这样的阵势对纪铭非常不利,果不其然的,那几个同族经过多次排练串供,将供词休整了不少,每个人都被单独问了,得到的答案完全一致。
这是对纪铭非常不利的答案,都是变本加厉的指责纪铭,对自己的过错却是只字不提。
纪铭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纪熊伤势很重,不便录口供,而是由纪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代述。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的时间,纪铭一直很冷静,就这样冷眼将整一场小丑闹剧看完。
问完一切,纪无石又是急不可耐的进言:“族长,大长老,现在可以定纪铭的罪了吧。”
纪烈天坐在贵宾旁边,微眯着眼睛默不作声,他是一个出了名的老狐狸,心思缜密较之纪无天更胜一筹。
他就像踢皮球一样,将这个全力默默的踢给了纪无天。
纪无天则同样是老谋深算,他看了看纪烈天一旁的贵宾,见其对纪铭饶有兴趣一般,便道:“只有口供,缺乏目击者和物证,这么早下定论,恐怕……”
他话还没说完,纪刚就从执法弟子那里接过了一件东西,是一件巴掌稍大的手弩,呈上去道:“族长,这是那纪铭伤害我家熊儿的凶器,我们都可以作证,现在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面对一切对自己不利的证据,纪铭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依旧是面不改色。
纪无天沉吟一声,大声问道:“纪铭,你可有话说?”
纪铭义正言辞:“我还是那句话,错就错在没有杀了他!”
此话一出,轰的一声,全场爆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就在人群里,纪麟纪晨两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事态发展,他们身旁还有不少熟面孔,包括纪雪、纪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