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霞的案子完结后,我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担心肉身鬼的事情,但只要我不再干什么阴司判官,不再往来阴阳两界,估计能遇上王天豪和丧坤的机会很少。
我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辞掉着个倒霉晦气的阴司判官。因为我发现,就连苏振辉,也开始像多瘟疫一样躲着我。
就在今天我请他吃牛腩粉的时候,他开始吞吞吐吐地搪塞我的美意:“老张,要不,你、你一个人吃吧,我最近有点事要、要出去,贵公司的物品,我也一起还给你吧。”
说完,像甩掉身上的毒蛇一样,将早就装在一个袋子里的铁布衫和跨界靴连着我住处的房门钥匙一起推到我面前。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高美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作为同学兼暗恋情人,他已经没什么责任,自然不想再和我这个扫把星搅在一起。
我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不是看见我就像见着鬼一样?”
苏振辉嗫嚅赔笑道:“哪能呢?咱是好哥们对不对?我、我就是想出去走走,找个实在一点的单位实习,要不,实习结束了,也没法向学校交代啊,对吧?再见!”
说完,这小子居然转身就跑。
我气结得说不出话来,但也无可奈何,谁叫我摊上了这么个倒霉的差事呢?换了我也会跑。
唯一的办法,就是趁早把这该死的阴司判官辞掉不干了!
于是,在一个宁静漆黑的深秋的冥界之夜,趁郑清向我汇报工作的间隙,我又开始向郑清吞吞吐吐地提出了自己早就向她征询过的问题。
“那个,郑小姐,你真的认为我合适当这个判官吗?”
“大人,高美霞那么复杂大人案子你都破了,你还在怀疑自己的能力?”郑清看着我奇怪说。
我看着窗外的夜景苦笑:“但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学生,什么都不懂,能搞清楚高美霞的案子,主要还是靠****运?”
郑清看了我一眼说:“大人,阴司最讲究的是因果报应,您现在能坐在这里,我想这并不只是简单的阴差阳错的问题,这是冥冥中的注定。”
“可是,我真不想做什么判官,我听别人说,老和鬼打交道的人,是会折阳寿的,我还要上学,还是一个学生,怎么能长期干得了这个,对不对?”我急了。
“你真不想当这个判官?”郑清沉吟了一会儿说。
我苦笑说:“你们阴司都那么现代化了,应该是比较民主的吧?如果我想辞职,这有可能吗?”
郑清沉吟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一问公关部的陈小姐。”
我一听好像有戏,连忙说,“那好,那你请她过来问一问,我怎么能辞掉这个判官?”
郑清笑了笑,拍了拍手,对办公桌上的一个麦克风说:“陈小姐,请来一趟判官办公室。”
不一会儿,身穿黑色衣裙的陈小姐推门进来,笑吟吟地很职业地问我说:“大人,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面对她的笑容,我反而有点局促了,吱唔了半天,说:“请问陈小姐,如果我要辞掉这个阴司判官的职位,按照阴司的法律程序,我应该怎么做?”
陈小姐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大人,您刚上任不久,干得好好的,就要辞职?”
我只能搔搔头发说:“你们都知道,我、我只是一个学生,不是冥界生灵,当然不能做你们阴司的判官了,我这只是一个假设,假如我要辞职什么的,我应该怎么办?”
陈小姐想了想,微笑道:“按照阴司判官的法律,一届判官任期是三年,如果判官在任期间,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渎职行为,是不会被免职的,当然,也更不允许判官随便辞职。”
我听得心一凉,忍不住苦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三年我根本辞不了职?”
陈小姐沉吟说:“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这样的,但您的情况特殊,如果能当面向最高阴司公署陈述情况,请他们酌情处理,那也并非不可能。”
我眼睛一亮,看来还有希望,连忙追问道:“那我这就向最高阴司公署陈述情况,最高阴司公署在哪里?”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郑清开口说:“最高阴司公署就是俗称的阎罗殿,离我们这里可远着呢,我们只是玉州市的一个地方阴司公署,也就是玉州市范围内的冥界鬼物鬼都归我们管罢了。”
我愣了一愣,最近只顾忙着高美霞的冤案,这些事情还真搞不太清楚,于是揉揉鼻子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这个判官管的地方其实并不太大嘛?”
郑清在一旁笑了笑说:“是我没有和好好你说起这个,那木盒子里的那张地图其实就是你这判官可以管理的范围,你没有发现,那张地图其实和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地图很相似吗?”
我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哦,我还以为那是一张藏宝图呢,那,我们这里到阎罗王殿还要多长时间?我能不能现在就去?”
陈小姐马上接口道:“那是不可能的,根据规定,地方判官是不能随便到阎罗殿的,除了一年一度的判官述职外。”
我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彻底的绝望道:“这也太不民主了吧?难道我有工作要向最高阴司汇报也不行吗?”
陈小姐摇了摇头说:“按照阴司制度,这是不合规定的。”
“那你说,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陈小姐沉吟了片刻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要见到最高阴司公署,还可以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获得最高阴司公署的特别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