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健秋
1939年11月5日夜,刺骨的寒风尖厉的在原野上掠过,从山沟层峦间,三八六旅七七二团的英勇健儿,在着名战将陈赓将军的亲自率领下,抱着一颗颗火热的心,迅疾地向着南关突进。他们肩负着一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刘伯承师长要他们进袭南关敌人的汽车场。
南关镇,地处武(乡)平(遥)祁(县)三县交界,靠近同蒲线,是日军白晋线上的重要据点之一,也是他们抢修白晋铁路物资器材的库藏基地。在这里天天有大批的汽车满载着军火给养往来,为了防护这个重要兵站,敌人在周围山头上,修筑了五、六个碉堡守卫着。
早在3月22日,为攻打南关要地,八路军总部特务团就已付出了血的代价,在袭击敌人军火库时,副营长周德标同志壮烈地牺牲在这里。10月17日总部又命令三八六旅所属一部,强袭敌人的南关火车站,炸毁铁桥一座,焚毁东站新站房,使敌仓库中万余套棉军装化为灰烬,还毁掉电台两部,破坏了敌人的通信联络。这次又要在敌人防卫较严的南关下手了,陈赓旅长、七七二团郭国言团长在战前准备工作中是下了很大工夫的。
敌情侦察很清楚:该地守敌300多人,步枪100多支,2门炮,9挺机关枪,1万多发炮弹,4000多箱汽油,还存有1万多套棉军衣。我有名的“夜摸常胜军”——七七二团的健儿们默默地行进着,天气虽冷,但每一个战士心里却是兴奋而炽热的,大伙知道一个伟大的胜利在向他们招手,不久以前他们已来过一次了,那时,南关曾在他们暴风雨般的进袭下发过抖,而今他们带着战斗的激情卷土重来,他们对于这南关兵站是相当熟悉的。
晚间11点钟模样,部队到达了南关附近,在夜色笼罩下,远远看去南关仿佛躺在摇篮里,村西的小河在朦胧的月色下闪着光,七七二团某连指导员趁部队休息的时间,详细地说明了取得胜利的有利条件。
“每一个布尔什维克都要保证战斗任务的完成。”最后指导员下了这样的结论。
于是在茫茫的夜雾中,部队开始部署了,土门、分水岭,各派一连警戒,三、四两连夺取东山头的碉堡,五、八等连进袭村西南汽车场,9个工兵去破坏铁桥……
指导员伏在山头上向着南关张望,南关仍然静静地睡在摇篮里。
时间静静的向前移进,原野笼在苍茫的夜雾里,不久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每一个战士已经走上了自己的岗位,伟大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于是一道命令闪电一般的传来——进攻!
“砰!”东山头第一枪撕破了夜的寂静,第四连连长立刻激动的站起来,手榴弹在空中一摆,便向碉堡那边飞去。
“冲上去,同志们!”战士们波浪似的向碉堡卷来,手榴弹、机关枪立刻嚷杂成一片,碉堡周围的铁丝网早被熟练的工兵砍得粉碎,碉堡上起了火,敌人的机关枪刚一咆哮,便在手榴弹的火花中哑然了。
信号枪向天空喷射着,第一个碉堡已被四连占领,于是在汽车场,五连的机关枪豪放的开始向着仓惶的敌人狂啸……
敌人顽强地凭依着两个碉堡,无目标的用机关枪向外扫射着,枪口的火苗像细长的蛇舌一般凶猛的向外吐射。
“哪一个自告奋勇,抢下这两个碉堡?”三连连长高声的向战士们问道。二十几个战士勇猛的扑向碉堡去,手榴弹在碉堡里发着雷一般的巨响。夜震动的发抖了。南关也震动得发抖了。
这时在汽车场,机关枪正格格的搜索敌人,敌人尸体堆积着躺在血泊里,指导员镇定的伏在机关枪的旁边指挥着,他的眼里在冒火。
“一排刺刀冲上去。”他用嘶哑的声音叫着。于是肉搏战开始了。但在这时,从远处突然传来了沉重的爆炸声,震动了每一个人的心脏,是天塌了吗,不,那是9个工兵的伟大创作——铁桥炸了。
敌人仓皇的向屋里躲藏着,惨厉地惨叫着,步枪无目标的放射着。“我们不妄杀日本兄弟,优待俘虏!”敌工科干事用不熟悉的日本话向敌军喊道。
“明白,明白!”一个少佐立即托了枪过来了,热烈地伸出他的手。
十几辆汽车“死”在这个战场上,战士们从它肥胖的肚子里大批大批的把棉衣、子弹等挖出来,机关枪还在搜索残余的敌人,第七班班长向全班战士把手一摆:“捉活的去!”于是战士们迅速的向房屋冲去。
时光在炮火里消失了,4点钟,枪声稀落了,在离南关不远的山沟里,战士们带着胜利的微笑休息着,这时武乡自卫队80多人远远的来了。每一个人身上背了一捆电线。
“收了多少?”某指挥员忙迎上去问。
“一千多斤。”自卫队长得意的回答。
于是,大家欢笑的坐在一起。
不久,东方渐渐发白了。
(此文着于1939年,为尊重原着,未作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