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麟心里有一万头神兽蜂拥而过:你才有心脏病,你脑壳得了心脏病!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宝麟还是很是温柔地挣开手:“我没病,我就是一说罢了。前几天因为课业所以没去和大哥去学认穴位,现在课业复习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学吧。”
赵渊仔细看了看宝麟,在门上挂着的红色灯笼下,宝麟显得容光焕发,确实没有生病的样子,赵渊这才放了心。
但是赵渊还是惦记着宝麟说的那个心脏病,想着等下问问大哥,这个心脏病是什么病。
赵渊和宝麟到了回春堂前堂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方师兄在同赵一峰笑着说话。方师兄看见赵渊和宝麟走进来,笑着同他们打招呼:“赵渊师弟、宝麟师弟,你们来了!师兄正在说起你们呢,你们就来了。”
宝麟笑着走过去:“方师兄怎么了,应该不是身体不舒服吧。”
方师兄从宝麟眼中看出了她的关心,便笑着回答她:“不是,是夫子让我过来和赵大夫说说你们的学业,还有就是,夫子让我给赵渊师弟带来两卷兵书。”
宝麟对方师兄的关心和注意,赵渊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宝麟处处都表现得对方师兄格外关心与仰慕。偏偏,方师兄是那样一个温和的人,总是和颜悦色。虽说,方师兄对每个师弟都照顾有加,可是赵渊就觉得,方师兄对宝麟,格外有些不同。
比如,方师兄对别的师兄们都是格外严格,无论课业还是言行,都同夫子要求的别无二致。可是,每次宝麟胡闹时候,方师兄都无可奈何地笑笑,或者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宝麟摇摇头,再或者,笑着叹口气:“宝麟师弟,下次不许胡闹了——”明明,就是纵容宝麟。
而宝麟,捉弄完了每一个师兄,甚至也在夫子的茶杯里放过飞蛾。那次夫子刚拿开杯盖,偌大的一只灰色的飞蛾扑棱着翅膀冲出被子,摇摇晃晃地出了窗口,吓了夫子一跳。夫子气得瞪着眼睛,拿起戒尺就要过来打宝麟。
方师兄却拦住夫子,右手在身后同宝麟打手势。宝麟嘻嘻笑着说:“师傅啊,方师兄方才让徒弟出去默背兵车行,徒弟这就去了啊!下次弟子一定给你泡一杯好茶啊!师傅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气大伤身!”
夫子本来就没想真的罚宝麟,况且又被方师兄作势拦了一拦,本也就打算算了。谁知一听宝麟后面补上这两句,无疑是她自己在补刀。
夫子气得抖着胡子,半天没说出话来。方师兄笑着说:“师傅,不要生气了。宝麟师弟向来顽皮,师傅不是就喜欢这孩子这活泼的性子嘛。”
“唉,宝麟这孩子,你这般护着他,他却越来越像个孩子!”夫子摇摇头,假意同方师兄抱怨一句:“希直啊,宝麟这边,你把书房里诗词歌赋一类的书籍,多给他读一读,这动辄胡闹的性子虽然活泼,可过几年长大了,到底还是和顺些,于他有好处。”
夫子说完,便又回去坐下。方师兄给夫子又冲了杯茶:“师傅,宝麟师弟这性子,还不是您先宠着的,说着要罚,可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夫子抬头看了看下面的徒弟们,笑了笑,不置可否:“你们这些做师兄的,都由着他胡闹,我做师傅的,看着你们这般友爱,自是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