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水光潋滟。
尚夫人坐在水上亭中,娥眉轻蹙,伏在栏边,左手持一枝杨柳,右手轻捻碎叶,不时抛入水中,引得鱼儿竞相追逐。
所谓秋水伊人。
她瞧着那水中金鱼儿的欢喜场面,仍然是一副冰山样子。看了许久,抬起头来,却看见近处桥上有一物亮闪闪的,有些晃眼。
尚夫人指着那物,同侍女女萝道:“你去瞧瞧,那是个什么东西。”
女萝领命前去,将那物拾回来,递给尚夫人:“夫人,是一只耳环。”
尚夫人接过那只耳环,一番端详,却觉有些眼熟。细细想了一下,才惊觉是早上请安时,招楚耳中所戴。抬头看那桥,正是招楚与韩娱撞车之处。她心中似有所疑,却也不说,只轻声同女萝说道:“回吧。”
辞别卫安,陈亚岭便携定金去了镇南镖局托镖。
进了镇南镖局,陈亚岭依旧找的是图南。到时,图南正在镖局后院的马厩里头喂他的马,听闻陈亚岭来了,忙迎上前来,拱手朗声道:“陈掌柜,又来找兄弟托镖啦?”
陈亚岭打着哈哈道:“是,又来给贵镖局送生意了!”
图南道:“这次送的是什么货物?送去哪里?”
陈亚岭答道:“还是和上回一样,五车草药,送去宓州慕瑾堂。”
图南讶然道:“又是慕瑾堂?陈掌柜,虽说这般不合规矩,兄弟还是要斗胆问一句:这几月您常往宓州慕瑾堂送草药,每次货量还大,可是为何?”
陈亚岭笑道:“图南兄弟,人家要买,我自然就要卖。我是生意人嘛。”
图南道:“虽说如此,但兄弟还是要说一句:万事小心谨慎。莫要大意成了他人之兵。”
陈亚岭拱手道:“图兄弟多虑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兄弟关怀,愚兄谨记在心。时候不早,愚兄先告辞了,定金已交付给了你们当家的,货物明日便可来取。”
图南道:“好,陈掌柜慢走。”
送走陈亚岭,图南立在院中思索片刻,甩袖回了屋。
时值夜半,尚夫人正在安睡,忽听到窗外有响动。她猛然惊醒,自床上跃起,掀起被褥,取出一只峨眉刺,奔至窗边,躲在窗后。
窗户被推开,跃进一个黑影,尚夫人待要举刺刺去,那人伸手格住她手,扯下面纱,轻声道:“秋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