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就那样抱住容凌!
容凌的脸完全黑了,狠狠抽开腿,“你这个疯子,放开。”奈何李密只为求生,力气极大,容凌一时甩不开,那个样子别扭又滑稽。云天倾心情大好,笑吟吟大摇大摆走下假山。
云天倾回到五柳居,优哉游哉关好房门。“咔擦”声后,门关好。门内,云天倾打着哈欠, 门外,万俟无双摸着差点被撞坏的鼻子,“搞什么?一个个都玩消失。好不容易出现了,还对我十分百分千分的不友好。”门口守着的暗卫听到自家主子的怨言,从树上跳下来,“公子,云公子和云小姐去了眠云亭,现在只有云公子回来,云小姐……”言下之意云小姐没回来,你与其在这儿抱怨,还不如快去眠云亭一看究竟。
万俟无双抹鼻子的手停下,瞪大眼睛看着暗卫,“他们怎么会去那儿?”没等暗卫回答,人影消失。留在原地的暗卫舒口气。他就知道,只要一牵扯到“云小姐”,他家公子都会不正常。
容凌正被李密缠的烦,准备一脚把他踹飞,猛地眼前一花,另一个人扑上来压在李密身上, 还像杀猪一样大叫,“你这个恶棍,色魔,臭流氓,我就知道你对小容不怀好意,天天盯着,没想到还是被你……”
李密感到头顶一个力道砸来,吃痛之下顾不上再抓着容凌的腿,翻身和身上的那个人打起来。二人近身搏斗,都是用拳头招呼对方。很快,拳头已经不够用,两只腿开始互相乱踢,而腿的最大优势在于……缠在对方身上。
容凌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二人厮混在一起的一幕,顿时感觉天上成群乌鸦飞过。现在的人都什么嗜好!
万俟无双回到房间,不出意外看到自己的妹妹万俟唯一着急对在房中走来走去,见到他,脸上先是惊喜,再是惊讶,一张脸在瞬间转换多个表情,就在万俟无双以为她脸上肌肉会抽搐时,万俟唯一发出杀猪般的尖叫,扯着他的袖子问:“哥哥,你和别人打黑架了?打赢没?”
万俟无双动嘴,嘴上的痛疼逼着他抽气,“唯一,轻些。”
万俟唯一嘟着小嘴,“我又不是故意的,真是,对我这么凶。早知道我就自己去找云小姐了。”
万俟无双一看到她在自己房间里就知道她是为“云小姐”而来,想起在眠云亭的事情,重重叹口气,“现在哪,和云小姐扯上关系的事情,多很难说。”
看着他狼狈又颓废的样子,万俟唯一“哼哼”两声,还是扶着他走进内室,从箱笼里找出医药箱,蘸着药粉用打湿的手巾一点点帮他擦额头上的伤痕。万俟无双疼地“嘶嘶”直叫,万俟唯一忍不住问:“哥哥,你这是和谁打架了?居然伤得这么重?”
万俟无双尴尬说:“我这还算是轻的,那位伤得比我还重。”
万俟唯一好奇,“那位?看来来头不小?到底是谁,说来听听。”
万俟无双肯定不会让她知道这么糗的事情,只是含糊说:“不过一个朋友,在楼里玩的有些过分了。”
万俟唯一捂着嘴笑,“要是让爹爹知道了,你肯定死得很惨。”
万俟无双苦着脸哀求,“好妹妹,这件事千万别让爹爹知道,不然以后你犯了错就没人罩着你了。”
万俟唯一语塞。她好不容抓到他出错的糗样,没威胁到他,反而被他威胁到了,真是好不甘心。
万俟无双头疼,他这次打的是这次鼎剑山庄的贵客,爹爹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回来还要应付这个刁钻的妹妹,他压力很大。
万俟唯一看出哥哥很累,放下手中的手巾,“哥哥,我还有事,你先休息,等到我找到云小姐,我会告诉你一声的。”万俟唯一想着,男扮女装的“云小姐”定是才华横溢,才让她哥哥一直围着他团团转,而她以后若是嫁给容凌,哥哥和妹夫之间也是要处好关系的。她压根没想到,她哥哥根本就没看出容凌是个男子,反而和她想法相似,嫂子和妹妹是要处好关系的。这也是这兄妹二人同台竞争却从来没发生矛盾,反而时时消息共享的原因。
万俟无双不想过多理会万俟唯一,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怎么解决大人这件事上。
万俟唯一也没在意哥哥的冷淡,只是很细心帮他放下床帐,就转身离开了。她现在最关心的莫过于找到容凌。她到了五柳居,只看到大睡的云天倾,她有种直觉,那个人很可能离开了,所以着急找求她哥哥帮忙找人,但现在,万俟无双自顾不暇,她只能用自己的办法。
到了东厢院,万俟唯一乖乖报上名号,等贵客的召见。没想到回应她的不是门童,而是府中的大夫。大夫见到她,很遗憾告诉她,贵客从眠云亭抬下来时,断了三根肋骨,现在卧病在床,短时间内行动无法自理。还悄悄告诉她,有人看见万俟无双一身伤从眠云亭下来。
万俟唯一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府中的大夫是自己人,出了事情自然是以鼎剑山庄的利益考虑。他这么说,不会是吓唬她,而是一种提醒。万俟唯一谨慎看着大夫,“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大夫摇头,“默契员外只有万俟无双这个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万俟家威矣。”
万俟唯一直觉四周寒风阵阵,连熟悉的东厢院都变得陌生。明明是雕刻精美的雕栏画栋,此时好像染上血,在万俟唯一眼中鲜红一片。不行,她要问清哥哥。
跑到万俟无双房中,不顾男女有别,隔着床帐问,“哥哥,你老实说,和你打架的人是不是府中那位贵客?”
床帐内动静。
万俟唯一急得跺脚,“哥哥,府中的大夫都和我说了,贵客断了三根肋骨,短时间内无法活动,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能瞒得过爹爹吗?若是你自动承认,说不定还能把握主动权。若是让有心人利用,你就完了。彻底完了。”
床帐内,闭目养生的万俟无双睁开眼,苦笑一下。的确,他这个妹妹说到点上了。万俟唯一平时打打闹闹,但在鼎剑山庄,她却是最得宠的,因为她在大事上分得很清,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会触碰到她爹爹的底线。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若不承认,真是窝囊。
“是,我对他动手,他下不了床也是应该的。”万俟唯一听到床帐内传出这样的声音,大惊,“哥哥,你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你不知道他是爹爹的贵客?你这样……”
“我知道,但是他对云小姐动手动脚,我实在看不过去,一时冲动,下手有些痕。”
万俟唯一觉得就算是真的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会比她听到这样的话更荒诞,“那个云小姐分明是男扮女装的男子,怎么可能发生你说的那样的事?都到重要关头,你还拿我寻开心。”
万俟无双很认真呵斥她,“胡说,人家冰清玉洁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就成了男子?云清不是说那是她的妹妹吗?”
万俟唯一第一次觉得她哥哥很奇葩,“我见过的男人千千万,是不是男人我还看不出来?”
万俟无双不可思议笑,“我玩过的女人还万万千,是不是女人我看不出来?”
听着嘲讽的话,一向备受宠爱的万俟唯一很委屈,“哥哥,我是认真的,他真的是个男人。”
万俟无双揉揉额头,“唯一,我也是认真的,哥哥以后要娶云小姐过门,他以后就是你嫂嫂了。你以后不能这样无礼。”
万俟唯一一口气憋在胸口,“哥哥,你就是个疯子。我要找父亲说理。”
万俟唯一大哭着跑出。
与此同时。东厢院。
李密半在床上,神态严肃,眼睛因为打肿,眼睛时不时抽动,但他无心关心自己的眼睛,反而很慎重告诫万俟艺,“梅香园的那位是圣上最最中意的候选人,也是京城呼风唤雨的容小王爷。别人看不出来,但我李密纵横官场几十年,替圣上鞍前马后,圣上这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以后,你要待他如待圣上,若有二心,你知道后果的。”他本就是受了南风亦的命令,趁着皇帝病重,来鼎剑山庄假传圣旨,说皇帝有意把鼎剑山庄的势力交到七皇子南风亦手中。但现在他的计划都被识破,南风亦的计谋便中途流产。他投诚容凌,一个原因是为了保命,更重要的是良禽择木而起,这些年,他看得清楚,容凌不是个简单的人。虽然他表面看来只知道吃喝玩乐,好勇斗狠,但让皇帝一直宠爱的人,怎能没一点真本事呢?只能说,世人都被蒙蔽住了视线,误把珠玉当顽石。试问,这样的人,这等心机, 又怎是南风亦那种只知道使用阴谋估计的人斗得过的?
交谈中,一个家奴踩着小碎步轻轻走到万俟艺身后,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他挥挥手,示意家奴便宜处理。又过了一会儿,家奴有又来,万俟艺抱歉笑笑,“真是让李大人见笑了。家里的奴仆不懂事,该好好训练下。”
李密淡淡笑笑,“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他在府中的位置,自问还是有一定自知之明的。他从假山上被抬下来,这个万俟艺就跑到他床跟前,好话说了一箩筐,他现在若不是惦记着小命在容小王爷手里攥着,一定好好戏弄下这个万俟艺,但可惜他任务艰巨,还是先向容凌表明忠诚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