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微亮,并未因为即将走到屋内又压低声音。
却是听的容珠一阵心悸,听到最后,却是又哭笑不得。
而屋内的云霓听闻,眉梢轻挑。
真狐媚?她倒是很喜欢这个赞赏。
屋内,一朵硕大的紫色妖姬,绽放在桌子正中,清幽的香味袭来,更是为那个大红罗裙的女子平添了几分神秘的美艳。
“云霓夫人。”
“何需见外,叫我云霓便是,坐吧。”
叶馥香当下便坐在了云霓旁边。
云霓轻抬柔荑,容珠便向外走去。
长佑却依旧站在叶馥香身后。
云霓视若未见,只淡淡开口:“那个叫做紫禅的,你见过了吧?”
颔首:“又是夫人的一个替代品。”
云霓微微撇去茶中浮沫,神情幽幽:“没那么简单,她会功夫。”
挑眉,面露疑惑:“那夫人的意思是……”
“老夫人年纪大了,耳根子又软,难免有被蒙蔽的时候。若是她真的是来争宠的,我倒还真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怕是,另有图谋。”
举手投足之间,自信满满,若绽放的花蕾,无形之中,便已让人充满征服的欲望。
这种女人,似猫,又似精灵。
若得到了还好,得不到,便是让人爱不得,却又恨不得。
只愿一杯忘情水喝下,惟愿今生都未遇见过她!
“夫人觉得,她是想做什么?”
“这也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说完,定定地看着叶馥香,眸中有着深刻的担忧。
淡淡颔首:“好,你注意安全,不要打草惊蛇。一有消息,我会立刻让人来告知你。”
离开将军府之后,叶馥香立刻让长佑着手去查有关紫禅的事情。
若非云霓点明,她还真看不出来,这个紫禅有什么异样。
若是云霓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紫禅,当真不容小觑!
罗中一事,许是景煜从中周旋的缘故,所以叶馥香即便对皇上动了手,却也没有受到任何责罚。
而且,景煜还给了叶馥香一百两黄金,说是皇上给她的救命的赏赐。
叶馥香咂舌,皇上的命就值一百两黄金?
还真,廉价!
闵王自那次被景煜吓唬之后,再未来过,倒是江德源隔三差五地,就让人送来各式补品。
这日,却是亲自来到了碧梧居。
还是拎着两支千年人参来的。
叶馥香看着那胳膊粗的人参,咂舌:“你家老爷子没把你的腿打断?”
江德源一脸神伤:“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务正业?再者,这就是我爹让我带来的。”
叶馥香讶异:“你家老爷子?”
江德源轻笑,似是洞悉了她的疑虑:“不管怎么说,你这次都算是立了大功。爹不能亲自来看你,便让我带了人参来给你补补身子。”
“那就多谢相国大人了,为了避嫌,你就带我转告了我的谢意吧。”
说着,接过那人参,向屋内拿去。
嘴角轻抽,你这倒好,一句话,却是连直接去登门道谢也免了。
不过,好在,江相国也从未有这个想法。
“芜香,你身子好些了吗?”江德源走上前去,眸光关切。
“不大好,康御医说我受寒严重,怕是会遗留下寒病。”
叶馥香一脸哀愁。
一边的长佑白眼微翻,即便是这样,那么,这么多天的药材补下来,不是该肝火旺盛了吗?
江德源神色更为担忧:“那康御医说了要如何调养了吗?”
“大补。”叶馥香眸光坦诚而认真。
江德源沉思了下,后道:“那我现在就带你去买药材,如何?”
似是根本没看出那眸底的一抹笑意,叶馥香轻轻颔首,面上也堆起了笑意:“走吧。”
长佑见状,眸光湛亮:“姑娘,我去可以帮你拎东西。”
“那还不快跟上?”
街道上,热闹非凡,处处可见太平盛世之态。
上京都最大的一家衣服铺子前,人来人往的女子中,多数都是满头珠钗,看着便知非富即贵。
叶馥香见状,疑道:“你带我来这里……”
“当然是给你做衣服了,我和你说,即便是宫中的妃嫔,也都从这里定制衣服。所以你放心……”
余光无意撇向一抹灰色的身影,江德源仔细望去,那灰衣男人带着褐色毡帽,并特意将帽檐拉的很低,似是不想被人识破。
右手手背上的暗红胎记一闪而过,江德源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光探究。
“你认识那人?”叶馥香见状,轻声问道。
“嗯,太子身边的人。”
就在此时,有伙计将一个黑色的包裹递给了那男人,男人从包袱口微微拨开,看了眼之后便离开了。
叶馥香微微抬手,见一个黑衣男人骤然出现在门口之后,不动声色地指了指那远去的灰衣男子,后若无其事地开始看衣服。
“芜香,你在这里等我下。”
说着,江德源已经向后院走去。
叶馥香会意,只轻笑颔首,当下便仔细看起衣服来。
“姑娘,这衣服真好看。”
长佑手指一件,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道。
叶馥香扫了眼长佑的身段,又扫了眼那衣服,眸底闪过一抹微光。
“你若是喜欢,就买下。”
“可是这件略显空旷了些,姑娘身段这么娇小。”
“无妨。”说着,叶馥香已经让人将那衣服买下。
“哎呀,姑娘,这衣服不合身呐……”
长佑还抱着那衣服嘀咕时,江德源已经从后院走了出来,却是走向一个额头饱满的妙曼女子,不知与她说了些什么。
那女子一直看向叶馥香的方向,不时颔首轻笑,烨烨生辉。
江德源随即走向叶馥香:“我们去买药材。”
叶馥香什么都未多问,便向外走去。
“说来还真奇怪,方才那男人,竟是买了一套淡粉色的女子衣服。”
江德源似随意开口。
“喔,这又有什么稀奇的?许是买给家中人的。”
江德源眸底闪过一抹怪异:“那衣服正中有几多真的八仙花,是用金线纹了。所以,即便可能真的栩栩如生,也不会有人想到,那其实就是真的八仙花。”
八仙花……
说着,江德源却是已经向药铺走去,仿若刚才那个话题只是一时兴起。
“犀角、虎骨、天然麝香、雪莲花、藏红花、冬虫夏草,这些都给我包了。”
说话间,已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
“公子,让小的给您送您府上?”伙计很是有眼色道。
“喔,不用了,我来就好。”长佑说着,已经将那诸多的盒子抱在了怀中。
江德源淡淡轻笑,向外走去。
叶馥香上前一步:“有劳你破费了。”
“你的身子最重要了,若是有需要,就让人去江府通知我。”
随后,江德源便将叶馥香送回了碧梧居。
长佑将药材全部放下,抹了下汗水道:“这江公子倒是出手阔绰。”
语气中明显有着不善。
叶馥香轻戳长佑脑门:“小没良心的,这么多东西还讨不好你?”
“可是他明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长佑依旧不依不饶道。
“好了,去将这些东西全部碾成药粉,分类放好。”
长佑下意识颔首,骤然才似明白了她的意思般:“啊?姑娘,这是何故?”
“让你去做就去便是。”
不多时,窗外一声鹧鸪叫声响起。
放下手中毛笔,叶馥香向外走去,打开门,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他和一个圆脸的丫鬟见了面,将包袱给了她。”
“我知道,下去吧。”
圆脸的丫鬟……
莫非,是她?
贡院后院,一片松树林内。
阳光透过厚密的松叶倾泻而下,淡淡地在叶馥香身旁凝成一团团光晕。
白皙娇嫩的面上,光团的笼罩下,更添几分柔和。
葱白的手指握着匕首,将那松树上的松脂细细刮下。
“长佑,不要再找琥珀了,快把琉璃瓶拿来。”
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握着瓶子,递到了叶馥香面前。
骤然转眸,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微讶道:“你怎么来了?”
目光继续向后望去,却见长佑正在一棵树一棵树地仔细寻找着,眼珠子都要粘到树皮上去了。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景煜轻疑道。
“因为你长了一双女子的手。”
叶馥香淡笑,说着,将那松脂放入琉璃瓶中。
“呵……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打听到了。那个女婴的生辰是甲子年壬申月癸巳日丙辰时。”
握着匕首的手指轻颤,因惊讶而有些不可置信:“确定?”
“嗯,庆王妃还给这女婴在寺庙设立了牌位,不会有错。”
叶馥香当下收了匕首,淡淡向回走去。
景煜跟上前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容鹤,真的火化了?”
景煜眸光微转:“他们从天牢被抬出来时,全身浮肿,不辨模样。你若是有疑虑,我就去仔细调查下。”
回到碧梧居之后,叶馥香将琉璃瓶递给长佑。
“将那些药粉混入松脂,一起熬了。”
长佑虽疑惑,却并未问出,当下便抱着瓶子向外走去。
“三日之后,庆王的寿辰是吗?似乎,这贡院的大多数人都收到了请帖。”
叶馥香眸中多了一抹深沉道。
“除了贡院的人之外,朝中三品之下的官员都未收到请帖。”
叶馥香眸光微顿,贡院很少有三品的官员,却大都收到了请帖。
“这件事情,似乎有些针对贡院。你只说身体不适推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