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云天心中咯噔一跳,果然不出他所料。想他景玺堂堂一国王爷,居然两个女人都看不住,顿时心中更加窝火,巴不得冲上去又与景玺大战三百回合!
奈何太子尊驾在此,慕容云天忍了又忍,最终喉结一动,也不管太子等人是否应允,埋首告了礼,转身便闪了。
景玺想起慕容云天曾说过白筝是月国人,心念一动,也顾不得太子,便飞身追了出去。
也许跟着慕容云天,能找到白筝也说不一定。
只是他景玺和白筝互相倾心这么久,白筝居然从没主动向他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属可悲!
当事的两人走后,太子江素绡季审言三人便各自散了。
白筝沿着江素绡指的那条路走了大半,心中对江素绡的怀疑越来越浓,谁知江素绡到底有没有在这途中布下杀手!
犹豫了半响,眼看太阳升至最高空,白筝捡了其中一条岔道拐了弯,却不想这下反倒把自己弄迷了路,误打误撞进了一个静谧古朴的小山庄。
她刚走到村口,便立即冲出一群人,他们手上的长刀在太阳底下闪出明晃晃的光,耀得白筝几乎不能睁眼。
这本已经是夏天,白筝走得又累又热,但当其中两把长刀一架到她脖子上,她不禁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心里拔凉拔凉!
难不成这一出门就碰到了原先追杀她的那帮杀手?!或者说是江素绡的人?
白筝刚想抬头去看这些村民打扮的人的模样,却顿觉天地一片黑暗,偶有一星半点的光透进来,但却也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奶奶的,这也长得忒丑了点,你瞧他脸上的那颗黑痣,大得跟啥似得!赶紧用麻袋罩了,免得等会被老大看到心烦!”这声音一听就是个糙汉子,还带点喜感的乡音。
“长得丑不是他的错……可这身板……一个大男人咋这么孱弱呢!看着太磕碜人了!要不把他整个装进麻袋拖着走?”这一个的声音听起来不糙,但说话嗡声嗡气的。
“好好好……可,我们没那么大的麻袋啊!都拿去装粮食了!”这又是另外一个声音了。
白筝晕晕乎乎的,待反应过来时,才知道他们讨论的正是自己!
那颗“大得像啥”的黑痣不正是她拿描眉的螺子黛涂的么?而孱弱的男人身板……她此下正是穿的男人衣服。
白筝正想说点什么,却猛然感觉北人当肩扛了起来,且不知道是因为扛她的人太孱弱还是白筝太重量级,那个人踉跄了好几下都没稳住身形。
旁边的人则在旁边喝倒彩,“哟,你行不行啊?”
“要摔了要摔了,啧啧……”
这些喝倒彩的声音,搞得白筝莫名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个人连带着摔了。不知不觉,白筝居然也默默地开始为他加油打气!
不顾很快,扛她的人终于稳住了身形,白筝也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
在这个人扛着他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走的时候,白筝几乎没有挣扎,更加没有开口呼救。因为这些人既然敢在村口抢人,那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些人根本不把村民放在在眼里,要么就是这里面的村民跟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关键的关键,白筝出门忘记带水了,她早就口干舌燥了!
这一路走来,除了土就是草,根本没见个卖东西的地方!她怎么就忘记了这是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呢!
失策啊失策!
当这一群聒噪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的时候,白筝知道,目的地肯定要到了。
果不其然,几步路的距离之后,白筝就感觉浑身凉悠悠的,像是到了一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
“老大,我们又捉了一个。您看怎么处置?”说话的是之前那个糙汉子,只不过他此刻说话,每一个字音里都带着尊敬和小心翼翼。
良久的沉默过后,就在白筝以为这个“老大”是这些人虚构的时候,老大终于发声了。
“杀了炖,晚上趁热吃!这种事还要问我。”
居然是无比甜美软糯的女声!白筝听着那声音,差点以为她说的是:我想吃棒棒糖,你买给我好吗?
她这声音明显与气场不符合啊!
不过听到那个杀字,白筝还是莫名地抖了一抖,心中一股哀戚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等等!还要炖,还要吃?难不成古代真有吃人的……
天,她白筝的下场竟是这样吗?
“咳咳……老大,咱能正常点吗?”听声音,糙汉子并不是故意咳嗽,而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今天倒闲,管起我来了。”这次说话的声音,是正常的男音了,不过依然有点娘。
难不成刚才那女生是他装出来的?白筝蠕动了一下,一方面十分怕死,一方面又对这个人真是万分好奇。
“哟,小的哪敢啊!您说杀,那就杀吧。我看他太瘦了,本想养一阵再杀……”糙汉子语带可惜。
“今晚就杀……”娘娘的男声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好好好,都听老大的!”糙汉子忙应道,“你们两个过来,把他弄去杀了炖汤,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等一下!”白筝猛地一哆嗦,还是决定替自己争取一下。
白筝的突然发声,让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嘿!原来是个会说话的!我还以为是个哑巴呢!说吧,你想干嘛?”又是糙汉子的声音。
说话间,得到允许后,糙汉子将白筝头上的麻袋取了下来。
白筝乍然见了光线,双眼一片混沌,缓了缓,才慢慢看见这屋中的陈设。
原来这并不是山洞,而是建在密林中的一座竹屋。屋中的陈设也都是木制的或者竹制的,十分清雅古朴。
坐在摇椅中的红衣男子在看到白筝脸的那一刻,瞳孔骤缩,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看什么看!丑小子!有屁快放!”糙汉子自然是注意到了红衣男子的神色,以为是白筝惹得他不开心了,所以忙一拳敲在白筝头上。
“痛……”白筝被敲得七荤八素,压着嗓子痛呼一声,但转眼看见糙汉子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和横肉,心里一抖,忙道,“我很瘦的!而且好多天没洗澡了!”
糙汉子脸上闪过一阵惊疑,望了一眼红衣男子,红衣男子早已将目光移向别处,糙汉子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又不是我把你饿瘦的!你找我说有屁用!”
白筝此时是背对着红衣男子的,所以她根本没看见他,因为听见这个糙汉子说话做多,所以就跪着往他那边挪了一挪,眨巴一双眼睛,“而且我还有传染病,谁碰了我谁就得被传染上!”
“啥……啥?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糙汉子吓得急退两步,那些原本站在一旁的,也都跟着后退。
白筝心里暗自得意,正欲再添油加醋几句,却见那糙汉子绕着她往她身后跑去,“老大,你看这个事儿……真是晦气!”
听见背后的声音,白筝又挪了挪膝盖,跟着转过身去。
入目即是大片的红,从摇椅上一直散落在地上。再往上,入目的便是一张难分男女雌雄难辨的脸,如羊脂玉般温润美好的皮肤,一双桃花目勾出无限媚情,一张薄唇却也是朱红颜色!一头青丝如瀑倾洒,并未加以束缚。
他懒洋洋地靠在摇椅里,美目半眯,单手支颐。那样子,要多勾魂夺魄有多勾魂夺魄。
饶是见过景玺那样的脸,白筝一时也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
景玺是属于那种虽然生得极美,但你一眼望去便知他是一个霸气男儿。
但眼前这个……
“姑娘,你给说说,你这传染病,叫个什么名?”红衣男子理了理衣衫,缓缓起身,朝着白筝一步一步而来。
白筝望着他的脚步,顿时觉得有些遗憾:像这样的人走路,应该有绝美的花朵开在他的脚边才像样嘛!这木头地板太煞风景!
等等……姑娘?……姑娘!
“我明明是个男人,你怎么能说我是姑……”白筝一句话没说完,却猛然发现那红衣男子已经凑到她跟前,他将手中的折扇合拢,笑眯眯地用折扇戳了戳白筝胸前……
“你流氓!”白筝一时羞愤,便忘了自己此刻是个男儿身,也忘了要装成男儿那种大咧咧的样子。
红衣男子璀然一笑,风华无限,“哎哟哟,姑娘害羞了?”
白筝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当,不过却硬着头皮回了一句,“你长得这么美,让我都分不出男女了。如若你是女的,这样对一个陌生男子,岂不是很失分寸?我还没交女朋友呢,自然是害羞的。”
红衣男子拿起墙上的一把弓箭试了试,并没接白筝的话,而是突然冷了声音,“给我搜!”
糙汉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筝同样如此,不过她哪能让一群大男人搜自己的身!
“你要找什么!我自己交出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还跟我们老大提条件呢!看我不弄死你!”糙汉子说着就要上前。
“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答应你哦。”红衣男子此刻已经放下了弓箭,他迈着小碎步,一手叉腰,一手翘着兰花指提着衣衫,妖娆无比的走过来。
面颊狠狠地一抽,白筝有些接受不了他这诡异的转变风格,太他娘亲的吓人了!难不成这个人是搞人格分裂专业的?
不过,白筝心口一紧,顿觉更加口干舌燥。虽然这个人妖有点吓人,不过他那架势……确实让人心口莫名狂跳。
别说白筝,就连白筝身边的那个糙汉子也是不受控制地浑身一颤,喉结异动,“老……老大……别这样,招架不住……”
“讨厌!”红衣男子娇弱地哼了一声,再次看向白筝,“你到底有什么条件要对人家说,再不说可就没机会啦!”
听到那个“人家”,白筝脊背骨一阵发麻,心底却突然涌起一股异常奇怪的感觉,好像对这个“人家”特别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