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筝。”
“恩,怎么了?”白筝用手撑地,想要自己站起来。和慕容云天这样,让她实在非常尴尬。
慕容云天双臂将她锁住,把她的身体往上一送,同时,他的唇也对着白筝的额头落下去。
白筝本就没有力气,现在哪里挣扎得过,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闭紧自己的眼睛,“不要乱来啊……”
毫无意外地,那一记吻。落在了白筝洁白地额上。
接触到那两片柔软的唇后,白筝猛然睁开眼睛,内心竟然返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慕容云天!”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是白筝的,而另一道……
慕容云天和白筝同时扭头去看,在看到牢房外的身影后,像是突然有了力气,赶紧从慕容云天怀中蹦了出来。
牢房外,站着秦柯,还有……面无表情的景玺。而发出声音的,是一脸震惊的秦柯。
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尴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慕容云天。他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微昂着头走到景玺面前,“我们又见面了,公子别来无恙啊。”
秦柯依然是最着急的一个,“慕容兄,你这是……这可是地牢啊……也太不合适了!”
慕容云天根本不理会秦柯,一直微笑着望着景玺。
而景玺,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慕容云天一眼,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缩在慕容云天身后的白筝。
白筝被景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愣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似得,一颗心咚咚咚的跳得飞快,面红耳赤,对景玺充满歉意。
“那个……我……你们怎么来了?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怪吓人的。咳咳。”白筝尴尬地开口,故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加愉快。
只是,某人的脸越来越黑。
“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我和慕容兄只是在切磋武艺,然后我不小心受了点伤,慕容兄就……救了我一下。真的就这么简单,你们不要想歪了。”
只觉得周身的温度越来越冷,秦柯心下生疑,瞟了一眼景玺,才发现某人已经快冷成冰棍了。
秦柯动了动嘴,正准备替白筝说两句,但他转念一想,忙移开两步,远离了景玺,才故作惊讶道,“切磋武艺?在这个鬼地方?还受伤了?天!快让我给你瞧瞧,莫不是受了咬伤,或者啃伤?啧啧,这个就不好医治了,没有药啊……”
说完,秦柯又移了两步,才去打量景玺的脸色。
嘿嘿!果然那张脸更黑了!
白筝恨不得冲上去给秦柯两拳头!这个火上浇油煽风点火的畜生!
但是考虑到秦柯身边还站着一个可以冻死人的景玺,白筝只得作罢,只是恨恨地瞪了秦柯一眼!
此时,慕容云天转过身,走到白筝面前,“小筝,嘴角还有血呢,快擦掉。”声音竟是出奇的温柔和宠溺!
连秦柯都忍不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白筝扶额,彻底傻眼了!
这一个都是影帝出身的嘛!装什么像什么啊真是!
可是为什么!蒙冤受屈的都是她白筝啊!难道就因为她是现代人不懂行情吗!
慕容云天也不管白筝无辜加愤怒的小眼神儿,微笑着转过身,对着牢房外面的两个男人笑了笑,顺便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扔了一句:“小姑娘家,害羞。”后就阔步走了。
害……害……羞!
“慕容云天,你给我回来!”白筝又不敢去追他,只得干嚎。
你他妈说的什么话啊!害你妹的羞啊!
慕容云天顿了一下脚步,笑得都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景玺这尊雕像这才终于动了,他漫不经心地将一只手扶上面前的木柱,嘲讽地看了白筝一眼:“舍不得人家走就去追嘛,站在这里吼有什么用。哦……我想起来了,你受伤了,恐怕走路不方便吧?要不我大发慈悲,去帮你追回来?”
明明是又柔又缓又好心的语气,白筝却忍不住往墙边靠了靠,吞了吞口水,“我没有。”
“是没有受伤还是没有舍不得?”
“总之就是没有!”白筝突然回过神来,她这是怕的什么劲儿啊真是!她又没对不起谁!又没愧对谁!
“反正也用不着你们管不是吗?该干嘛干嘛去!”
景玺的手掌在木柱上轻轻拍了拍,“呵,这什么慕容一走,连脾性都变横了。罢了,我也不讨没趣儿了,走了。”
白筝一听景玺要走,心里立马涌起一股失落感,一声“阿玺”还没叫出口,就看见景玺已经走出去了好远。
“切……有什么了不起。”白筝奔到门口,有点垂头丧气,烦闷地拍了拍牢房的木门。
咔……
听见异响传来,白筝和还没走的秦柯对望一眼,很快就找到声音的来源:竟是景玺之前拍过的那根木柱!
只见那木柱从中间裂开,那条裂缝朝着两头快速蔓延,只顷刻之间,整个木柱就充满了细密交错的裂纹。
两人再次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慢慢向那根木柱走去。
白筝伸出一根手指,在那根木柱上轻轻一戳,那木柱竟一下坍塌,粉碎性地往下落。
待各自被灰尘吓得后退的秦柯和白筝回过神来之后,原本好好地一根脖子粗的木柱竟然消失不见,只余一滩木屑落在地上!
白筝和秦柯再次对望一眼,满眼的震惊!明明刚刚景玺只是拍了它一下啊!
只是拍了一下啊!
“咳咳,那个……我还有公事儿要处理,就先走了。”秦柯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指了指那根被毁的木柱的方向,“我等会儿叫人给你换个牢房。”
“哦,好。”白筝回答得有些机械。
这做的什么牢啊!不仅门没锁,连个木柱做的墙也被毁了!
不过,景玺这个男人真是,仗着自己有点功力就到处乱显摆,吓唬谁啊!
她白筝,可不是吓大的!
秦柯从牢房出来,吩咐了他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去替白筝准备饭菜,并嘱咐牢头给白筝换一个牢房。
他倒不是怕白筝逃跑,而是怕有图谋不轨之人趁虚而入,对白筝造成伤害。
“县令大人!不好了!衙门前有人击鼓!外面已经聚集了好多的民众!您快去看看吧!”一个衙役跑得满头是汗,神色惊慌。
“记住我叮嘱的事,尽快去做!她的命,我可交在你身上了!要是出了差错,唯你是问!”秦柯正色,再次对牢头嘱咐了一遍,这才脚步冲忙地离开。
桐县县衙门前,已经聚集了上百个看热闹的民众。
而县衙门口的铜鼓前,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穿着一身灰色贴里的男人身量笔直,正在认真地敲击着,那鼓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咚咚”声。
在那男人的身边,跪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只是她把头垂得很低,众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
但她的背脊轻轻颤抖着,大概是在抽泣,却又不想被发现。
秦柯穿好官服,命人将大门打开的时候,围观的民众都瞬间安静下来,而那击鼓的中年男人
也终于停了下来,将鼓槌放好,对这秦柯一抱拳,“县令大人。”
声音朗如洪钟,一脸正气,满身正骨。
不是景玺身边的裴中潜是谁!
“裴叔……”碍于现在正在办公,而又有如此多的民众看着,秦柯望了一眼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少女,不便多问,只得例行公事,返身进了大殿,“带进来,准备升堂!”
有两个衙役领了命,就要来押裴中潜,裴中潜一摆手,止住了他们,自己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见那少女不动,两个衙役才又上前,把她拖了进去。
至始至终,那少女都没有抬头,只是双肩瑟瑟抖着。
待人都进了衙门大殿后,例行的“威武”声过后,秦柯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击鼓?”
裴中潜立在大殿中央,而那名少女被衙役扔在他旁边。
看了看身边依然埋着头不停地抖动着的少女,裴中潜难掩眉目间的痛心疾首,嘴唇几次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秦柯隐隐猜到几分,但还是再次问了一遍,“堂下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裴中潜双拳紧紧握了握,回神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围观民众,最终横着向少女跨了一步,这才抱拳对着秦柯,“大人,小人是来代首的。恳请大人看在代首的份儿上,能够从轻处罚,留下她一条性命。”
秦柯一手横在桌案上,向前倾着身子,望了一眼他旁边的少女:“替何人代首?您尽管一一陈述上来,本官自会根据实情进行公正的断夺,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
裴中潜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双眼睛经有些红,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少女。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裴中潜的手,都齐齐地落在了那名少女身上。
而地牢里面,白筝刚被换了牢房,就有狱卒来通报她,说是又有人来看她了。
白筝暗想了一下已经来过的人,再想了下还没来过的人,果断地回绝:“你们这狱卒怎么当的!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呢!”
狱卒是一个还没长开的十几岁少年,黑黝黝的,见白筝凶他,颇是委屈,“这不是秦大人吩咐的吗,说你想见谁,就让你见谁。”
“你也知道他说的是我想见就见,可关键是来的人我不想见啊!”白筝无语。
“我看他提了好多吃的,就以为……你肯定想见他。”
白筝瞪了那狱卒一眼,几近咆哮,“我不见!就说我被提去审问了,不在!让我一个人清静会儿行不行!”
“筝儿,是我啊!季审言!难道你连我也不见了吗?”说话间,身穿一身水蓝色直裾墨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季审言就已经提着一个竹篮走过来了。
天知道!她白筝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季审言了!不是说好沐浴过后就撇清关系的吗!
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