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焰慢悠悠地在林间小路漫步,要说这魔仙教内魔焰最喜欢的地方,也只有这后山了。满目的浅绿深绿淡绿墨绿,使人仿若置身在绿的海洋,闭上眼睛,鸟儿的啼叫,各种虫儿的鸣叫不绝于耳,清风带着花香草香的清凉从身上的每一处感官飘过,都是美的享受,在这里,只有惬意,只有欢乐,没有尘世间的那些让人难过痛苦的事情,这里就是人间的一处天堂,至少是他魔焰的天堂。
现在,那个女孩子已经拿到了她的冰雪切了吧,那么她还要去那里?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呢?魔焰伸手摘下一朵山茶花,看着那花中之蕊,竟看到了那张清秀明艳的小脸,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对她有了这种情意的?魔焰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终身一跃,红色的锦袍犹如一道朝霞,滑过翠绿色丛林,消失不见。
云曦依约在子时去了醉月楼,但还没到门前,就立住身形,不再前进了,因为有人拦住了她。
皎洁月色下的男子只穿着白色的中衣,负手背对着云曦,似乎打量着街对面醉月楼上,在纱帐后起舞的身姿曼妙的胡姬。
“你在找我?为什么?”温和的声音,虽说不上动听,却给人一种温暖的的感觉。
云曦听了微微一笑道:“我是在找你,但是却不知你还在襄阳,看来我的运气并不坏。”
对方听了,呵呵笑道:“你果真坦诚。”说完,转过身子,那是一张可以说是天怒人怨的脸了,与其说是俊美,不如说是妖艳,没错,是妖艳,原以为奕冰的脸已经是帅哥的极品了,后来遇到魔焰,才知道什么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了,只是,魔焰的声音让人忽略他的长相,而面前的这个男子,则是因为容貌让人忽略周边的环境。
“在下姓陈名云曦,久仰三少大名。”云曦抱拳,沉声说道。
对方一笑,也抱拳道:“南宫绝见过陈……公子。”南宫绝将陈字音拖得很长,眼角眉梢都挂着戏谑的笑意,云曦何等聪慧,自然是明白对方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多说无趣,心念一下,连带着被拆穿的尴尬也消失不见,只是呵呵笑道:“原来风华绝代的南宫三少也有扮作醉汉调戏少女的行为啊。”云曦嘴不饶人地将日间之事揭发,若是他人,也许会恼羞成怒,但是南宫绝是什么人?他少幼年便有侠名,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百姓问起南宫绝,没有人不说他谦和有礼的,也因为这样,云曦才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眼角眉梢也挂着和南宫绝一样戏谑的笑意。
南宫绝似乎没料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会这样反驳自己,毕竟女子在乎名节甚过生命,没见过谁敢用自己的名节开玩笑的。一思及此,南宫绝不觉得对云曦有一些另眼相看。本来听手下汇报,有一个女子装扮的人和一群乞丐孩子打赌,说什么谁要是找到了时间最美的事物谁就赢了,自己也因此有些好奇,一直叫人跟踪那名女子,只是那些孩子找的都是一些习俗平常的物件,根本谈不上美感,自然算不上赢,然后那个女子就说:这世间最美的人自然是南宫绝了,谁要找到他,谁就胜了!如今想来,那时她已经知道自己派人跟踪她吧。
“你找我,有事?”南宫绝款步走到云曦面前,高大的身影将云曦整个遮住,低着头,目光含笑地望着云曦。
云曦看着面前高过自己两头的身影,心中竟有了一丝压迫感,这种感觉令云曦极其不爽,便后退了两步,抬头笑道:“听闻三少棋艺独步天下,云曦斗胆,想领教一下。”南宫绝没有回话,只是歪着头打量着云曦,似乎在分辨云曦话中的真假成分。
被这种探究的目光打量,云曦的心里都要抓狂了!但是此刻,云曦明白,自己的初衷本来就带着利益才接近的,若是这样转身离去,那一切努力可就真是付之东流了,虽然自己有信心可以从头做起,在这个异世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只是……三年的时间,可不是很多,容不得自己徐徐图之。想到这里,云曦的心里也就释然了,探究就探究吧,若真探究出个所以然来,还省了自己的口舌不是?
南宫绝的目光一直停在云曦脸上,云曦眼中的不忿和恼怒,南宫绝都看在眼里,只是令南宫绝惊讶的是,云曦眼中的不忿也好,恼怒也好都只出现一瞬间,就如流星闪过天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而这平静中,更多的是释然。令狐曦,不,陈云曦这个女孩子不简单,绝不是寻常女子可比的,她知道怎样趋利避害,也知道怎样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你要和我下棋?跟我来吧!”南宫绝收回目光,浅笑着说完,转过身子,慢慢地向对面的醉月楼走去。云曦愣了愣,望了望依旧畅快舞动的胡姬,快步向南宫绝追去。
殇京秦王府书房内烛光摇曳,将在桌前看书人的影子投在后面的墙壁上,随着一丝顽皮的夜风溜进屋子,吹拂烛火,那影子也跟着烛火忽明忽暗的。
燕恒歌将手中兵书放下,拿起一旁的签子挑了挑烛芯,使屋子再一次恢复明亮。
“王爷,黛妃娘娘如今已到了襄阳,三日后会到达殇京,皇上下旨让您代为迎接。”宦官许湘站在书案对侧躬身回禀。
“知道了,你下去吧。”燕恒歌听后,挥手叫许湘退下,自己再一次陷入沉思。
南宫家的势力遍及平安岭以南,一直以来对朝廷是只听召不听宣,就连先皇出殡,也不曾入京,可是为什么这次竟会送女入宫?而且送的还是天下第一的美女,南宫家的掌上明珠南宫香兰?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继而又想到自己替皇帝迎接黛妃,不觉一笑,真不知道那个黛妃会不会有那个丫头的脾气,摔下盖头净身出户。
燕恒歌想着,起身走到窗前,猛地将窗子推开,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轻快爽利。真不知道那个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真的好想再看看她。恒哥想着,许久不曾出现的笑容再一次挂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