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在‘我们’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夜峻臣脸上的寒气这才消散了不少。
不过夜峻臣并不赞同送血参。
“为什么？”那可是好东西，千金难求呀，她肯割爱，还是看在他是夜峻臣的面子上。
夜峻臣摸了摸她耳鬓的发丝，柔声道：“那东西固然珍贵，可惜一生只能吃三次，第四次便是穿肠毒药。”
这个她晓得，当初卫恬临走的时候，千叮万嘱让她记得自己吃过几次。
“难道说，皇后已经吃了三根？”魏长怡大吃一惊。
夜峻臣点点头：“没错，第一根血参是在皇后生夜世臣的那天，她气血不足，当时御医束手无策，眼看命在旦夕，便用一根血参吊着她的命。”
语气虽然平淡，可魏长怡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怨恨。
杀气恨里来，恨意忍中生。
“峻臣，你跟夜世臣只隔了几个时辰对吧？”那次帮夜世臣过生辰，卫恬偶然问起，夜峻臣啥时候生的，夜世臣没有设防的告诉他，其实夜峻臣跟他差不多，只隔了几个时辰。
夜峻臣笑了笑：“你猜对了。”
十八年前，宫里两位妃子有孕，其中一个就是夜峻臣的生母，巧的是，两人竟在同一天分娩。
原本想来个双喜临门，没想到两位妃子都难产了。跟画本里写的那样，宫里只有一根血参，皇帝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将血参给了当时的贵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
往事不堪回首，夜峻臣苦笑：“如果当时父王稍微犹豫一下，哪怕只有一瞬，我都不会如此憎恨……”
“当时你都没出生，如何得知的呢？”魏长怡好奇问道。
“我记得跟你说过吧，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个妃子养了我，我把她推进了湖里。”
这件事魏长怡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在船上告诉她的，因为当时很无聊，便跟夜峻臣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这辈子做的亏心事。于是便将这件事给勾出来了。
看的出来，夜峻臣虽然外表冷漠，其实他并非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只是他不喜欢告诉别人罢了。
能听他的心事，魏长怡觉得分外幸运。
“当时哄完我睡觉，那妃子便与伺候的麽麽说话，其实我没有真的睡着，我只是不想理她们而已。妃子跟麽麽说，对女人来说，最悲哀的事便是自己出生卑微，却嫁给了血统高贵的男人做妻子。麽麽问她何出此言，妃子答道，因为那些出身高贵之人会永远看不起那个女人，却不会看不起她的孩子。麽麽说，别这么想，陛下能让你抚养四皇子，肯定是看重您的，妃子笑道，你当陛下真的看重我吗，他只是想利用我的血统，将这个孩子引入大家视线，因为跟他的母亲比起来，我的身份要高贵一些。可怜这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母亲，那血参究竟是救人，还是害人？麽麽又说了，陛下真够狠心的，平日里那么宠爱四皇子的母妃，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将血参给了贵妃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