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陈绵绵体内两股不同的脉相,此事马墨言不知情。但,有件事他非常清楚,那就是押镖回来,见到妹妹变得没了以往的软弱无能。日后还通过反抗,更是与夏侯靖亲自谈生意,种种举动证实了,马熙儿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正主儿。
当时,马墨言也只是怀疑。
根本没有真凭实据,如今,有了花舞影的说法,可想而知,妹妹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她。
极有可能,马熙儿已经死了,而现在活着的这个根本不是真正的正主儿。
“那么,我说的话,你们是认同了?”花舞影不想背着不明不白的罪名。
见他态度坚决,马墨言倒也不好继续坚持。
事态严重,妹妹的秘密肯定要守,但是也不能对眼前的他用强硬的态度,搞不好就会适得其反。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这桩亲事关系到整个马府的安危,要是熙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再加上背上欺君的罪名,就算赔上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够抵消。”马墨言说出了严重的后果。
这完全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而是牵扯面广泛。
花舞影算是了解了他的心情,见好就收。
“既然千岁爷吩咐了,臣定当好好保守秘密。”马上表态答应了不会张扬出去。
有了花舞影的保证,马墨言紧悬的心才算放下。
走出院落的陈绵绵前往前厅,春熙碰巧从厨房出来,想去前厅找她。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就找到了自家小姐。
“小姐,你还真在这里。”春熙笑着走上前。
走近后,恭敬地朝着陈绵绵行礼。
见没外人在,她摆摆手,示意站在眼前的丫鬟起来。
“好了,这里也没外人在,就不必多礼了。”她要春熙坐着说话。
在王府里,偶有她在,有什么的时候,还有人陪伴,陈绵绵很珍惜有人陪伴的日子。
春熙虽然是来自马府的陪嫁丫鬟,在她眼里,和亲妹妹没什么差别。
总比有血缘关系的马翩舞要来得好。
坐下后,春熙不紧不慢的开口。“小姐,二少爷的身份你可知晓了呢?”
她认为马墨言迟早会离开京城,在离开前,陈绵绵应该清楚他的身份。
本来不知他的身份,刚才听宗政子羽说了后,知晓了一些。
“你说哥哥是千岁爷的那个身份吗?”她反问春熙,语气里带着疑问。
本来想说出真相的,结果陈绵绵知道了,这倒是令小丫头有些奇怪,到底是谁说的呢?上次主子说起过,暂时不想告诉小姐,一会儿这么快就知道了。
未免也太前后不一了,刚说完的话,转身就变了卦。
大抵是看出了春熙的心思,陈绵绵笑了起来。
“不是哥哥说的,而是宗政王爷。”她从腰间解下白玉笛,拿在手上把玩。
这支玉笛,宗政子羽当作见面礼送给了自己。
说起来,这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缘分。而非是他们的,是马墨言和宗政子羽的,和北国皇室的。
那天晚上要是不和夏侯靖吵架,就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更不会去酒肆买酒喝。
听完陈绵绵的解释,春熙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神情恢复了严肃,“小姐,还记得上次你说奴婢会武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丫鬟。”
第一次在陈绵绵面前显山露水时,她说过春熙会武功很好玩。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是马府的丫鬟。
没经过眼前的丫鬟提醒,陈绵绵还真不记得当时说过这句话。
有了提醒之后,便点点头。“确实,这件事我还记得。”
到了如今,也该说出真相了。
“其实,奴婢并不是马府的丫鬟,而是二少爷的。”她来自北国。
马墨言身后还有一个神秘人,此人从他冠年之后才出现。
春熙就是那位神秘人带来的护卫,专门保护马墨言,甚至用于差遣,或者是理应外合。
看着春熙,陈绵绵算是明白了。
在马府,所有人都不简单。首先是她,穿越而来,正主儿早已死了。再者是马熙儿身边的丫鬟,春熙居然是马墨言的人,这显然有些意料之外。
“那么,在马府里,你的身份除了哥哥之外,甚至连娘都不知情?”她反问小丫头。
点点头,春熙承认陈绵绵的猜测。
这么一来,事情比想象中要来的有趣。
“春熙,是不是有天哥哥要离开这里,而你也会跟随离去?”她能想象,这两人会一起离开。
有些话说出来会上伤感情,不说又会造成一道伤。
和马墨言离开是注定的事,根本没的改变。
“小姐,奴婢只能说,能够伺候你,是我最大的荣幸。”
分开是痛苦的,但不得不去做。
陈绵绵摆摆手,“傻丫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想到了夏侯靖的话,她告诉给春熙知道。
是这样的,就好比是她的死。
要不是穿越来了这里,又岂会认识他们。
听着她的话,春熙笑着点点头。“小姐,你能转变真的很好。以前在马府被他们欺负,过的生不如死,要不是奴婢不能明目张胆的帮忙,暗中倒也做了不少事。”
她没有袖手旁观,也有帮过陈绵绵,只是帮的不太明显而已。
陈绵绵不会告诉春熙知道,真正的马府二小姐早就死了。
“我坐的有些累,不如陪我去花园走走。”陈绵绵从椅子上起身。
春熙跟上她的脚步。
就在她们走出前厅时,有位家丁急急忙忙赶来。
把一封信交给了陈绵绵,她拆开了信马上看了起来。
看完后马上就要走,春熙拦阻了去路。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陈绵绵没说出实情,“你不用管,和王爷说,要是我天黑还没回来,记得做报官处理。”
她知晓这么做很冒险,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为了查出真相不得不义无反顾的去做。
提着裙摆,陈绵绵奋力的跑出了王府,连马车都不乘坐。
西郊外那边环境很偏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奔跑。大约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
只见不远处有个人背对着她而立,陈绵绵跑的气喘吁吁。
“你……你说你见过柳桃,那么,能不能带我去见找她。”她双手托在膝盖上,弯着腰喘息着粗气。
突然,背对着陈绵绵而立的女子猛然转身。
她这才看清楚,这人根本不是女子,而是个身形娇小的男子。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吸引自己前来,为的就是暗下杀手。
可想而知,想将自己置之死地的,除了大房李氏和马翩舞之外,还能有谁呢?如此大费周章,他们真是无穷不用其极。
真是好计谋,明知道她对柳桃失踪一事很紧张,会想到用那个丫头来引自己前来的,除了那对可恶的母女之外,还能有谁呢?
“受死吧!”此时,那名做女子打扮的男子,撑开披风,手中握着一把宝剑。
青天白日之下,宝剑闪烁着森冷的寒气。
她观察了一眼旁边的地形,这里能够利用的就是旁边相连的两棵树,其他的,根本找不到。
“少大放阙词,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陈绵绵双手抓着树干,身子倾起,双腿在空中荡着。
宝剑刺来时,她的腿灵巧的踢动。
杀手握在手中的宝剑扑空,他双眼眯起。
“不用高兴太早。”杀手阴冷一笑。
吹了一声口哨,于是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大批的杀手从繁茂的树林间闪现,来的人少说有二三十个。
不错,看来这次他们下重本了。
“不必客气,卖家说了,只要杀了她,还会再加五千两。”杀手大声吆喝。
他身后的跟着的杀手,个个高举手中的宝剑,宝剑互相抨击着,混合着风声,那声音回荡在山林间,声势浩大。
要不是陈绵绵胆子够大,一般人光是被这番阵仗就吓的不轻。
“有本事你们放马过来。”她朝着那群杀手露出冷笑。
死就死,就怕他们没本事。
“给我杀了她,上。”为首的杀手放手一挥,身后大批的杀手冲跑上来。
陈绵绵捡起脚边的一根树枝,尽管没太大把握,还是想试试运气。
她挥舞着树枝,与那群杀手搏斗。
树枝用力的握紧,穿过冲上来的第一个杀手的咽喉,那名杀手断气倒地。
说时迟那会死快,她用脚一踢,掉在地上的宝剑,完好的握在了手上。
有了武器,就不怕和他们打斗。
见死了一个杀手,后面的杀手仿若来了精神,亢奋极了。
握着手上的宝剑,等待着那些不怕死的杀手杀上来。
他们组了队形,五个一圈,七个一圈,十个一圈,再是十五个一圈,将陈绵绵困在其中,插翅难飞。
握着宝剑的陈绵绵杀红了眼,她深知,想要杀死他们,在体力上首先会不允许。
但不管能不能战胜,要不惜一切去杀。
“去死吧!”
就在此时,她的身后传开一声怒喝,明晃晃的宝剑从身后刺来。
手握宝剑的陈绵绵站在原地,想要反击,动作变得迟缓。
剑尖已经抵达了背脊,她知道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夏侯靖,如果我死了,那么幕楚楚和你就能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