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创,一口污黑鲜血吐出,染黑了他的衣襟!潮湿的衣裳将这胸前的黑血慢慢晕染开,好似一朵盛放的黑玫瑰!
“啧啧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啊!血咒的滋味不好受吧?”芊雪俯身看着地上的他轻蔑说着,眼中却又有着不忍!
“芊雪,芊雪!”鸾皇吼着,他希望能唤回她内心的意志,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被她们控制,刚才她眼中的伤痛他看到了!
“好感人啊?可惜她已经听不到了。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若是她醒来时知道自己伤了你,会是什么表情呢?”芊雪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好奇问着,而她那染血的眸子却让人倍感寒意。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的,我要你活在痛苦中,要你生不如死!”
“就凭你!”玉恒擦拭嘴角的血迹,吃力起身,杀意弥漫!
“不,是你心爱的芊雪、是她!梅枝滴泪、血染满身,全都齐了!”芊雪放眼看着眼前的景色,雨水冲刷着大地、洗净这梅林,带来迷雾似地水汽!
梅枝滴落,雨水好似哭泣的眼泪,她真的很佩服宫主,竟然能夜观星象、洞察万千气象!只要能夺回灵族圣物,付出一切都是值得。
纤雪闭眸感受着此刻,嘴角浮有浅浅的笑意,此刻的她没了刚才的狰狞,好似真正的芊雪已经回来了!
玉恒看着那般自若、恬静的她,握紧的手掌再次松开!那些人就是吃准了他不忍对芊雪下手,今日才会如此狼狈!
背后的疼痛蔓延到了心口,体内的血咒又开始游走,即使经脉已封也是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嗜骨嗜心之痛。
“噗!”又是一口血吐出,深邃眼眸渐渐暗沉,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身体徒然倒下的那刻,她扶住了他,一汪清潭透着伤感,他知道他的芊雪回来了!
“芊雪,是你、对吗?”贺云虚弱问着,刀刻唇瓣带着一丝惨白笑意。
“玉恒你怎么了,玉恒!”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自己睁眼会看见受伤的他,为何两人会在这淋雨?
他摇头,大掌覆上她的柔荑告诉她自己没事,只是,属于他掌中的温暖已是不在!
“玉恒,玉恒,你醒醒啊!”
“玉恒!”一声凄凉的叫唤没有唤来玉恒的回应,反倒迎来了一队带刀侍卫。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完美进行着。
凤尾连地、一身华贵在此刻的梅林中更添了几分威严和冷冽。
周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梅枝滴泪、东方青龙、血染满身,所有的暗示都兑现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此刻正躺在凶手的怀里,是怒、是恨!她已是失去了理智。她甩开七嬷嬷为她撑的伞,徒步走出雨中,凤目中的怒焰就连这大雨也无法浇灭,她食指指着芊雪吼道:“将这贱人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身后侍卫不敢迟疑,几人向前将芊雪架起,而另外几人则扶着昏迷的鸾皇。
她看着毫无血色的玉恒,没有反抗,已是忘了反抗!
鸾皇遇刺,宫中一片躁动!鸾鸣殿中,所有御医齐聚却仍是毫无进展,鹤发老翁捋须摇首,一脸无措。
“你们倒是给哀家说话啊,皇上到底怎么样?”周后心急如焚,看着榻上的儿子唇色灰白毫无生气,往日的冷严此刻都化为乌有了!
“臣等无能,诊断不出皇上所犯何疾,望太后恕罪!”老者诚惶诚恐,众人也一并跪下,埋首余地。
诊断不错出?那就是没办法了!周后杏眸睁大,恐惧的看着鸾皇,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变成了这番模样,一切都是她害得,都是那女人!
她将所有的怒、恨、怨都牵连到了芊雪身上,她现在终于相信麻婆老妇说的话了!
——宫中将有妖孽出现,此女乃是千年白狐所化一旦血光之灾来临,必要以火除之!
应验了,一切都应验了!该死的妖孽,该死!
周后眸然戾色,身起杀意,她看了一眼鸾皇便拂袖离开了鸾鸣殿!
昏暗的地牢,有着浓重的湿腐味道,晃晃火光照映在厚实的墙上,将架上的身影拉的好长。
女子耷拉着脑袋垂于一边,豆大的汗水不断溢出,顺着脸颊滴滴滑落,凌乱的发丝贴与脸颊,身上的白裙已是破乱不堪,鲜红的血液染满了全身,好似冬季盛开的梅花,此刻,显得格外刺目!
刚才的一番毒打,她已是忍受不住疼痛昏死了过去,而站于木架旁的两名男子也打累了。
“妈的,看不出嘴还挺硬的!”男子手握沾血长鞭,有些气喘的对着另一胡渣男人说着。
“老子还不信了,看她的骨头硬还的老子的拳头硬!”胡渣男子越说越气愤,拿过地上的木桶将冷水全都浇在了芊雪身上,好不容易凝结的血,瞬间化开。
身上的感官神经好似将她置身火海,如今冷冷清水浇下,非但未减轻身上灼热刺痛,反而将她推入更深寒潭!体内忽冷忽热交替折磨,迫使她发出痛苦的低吟。羽扇微颤,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丝水雾,眼睑缓缓睁开,看着面前的‘侩子手’芊雪终是说不出一句话!
模糊的视线、模糊的意识,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飘远,空洞的眼中只剩黯淡!
男人见她醒来,拿着软鞭挑起她的下颚,而满嘴胡渣的马脸男人就对着芊雪大声吼道:“说,是谁派你来刺杀皇上的!说!”
刚才的鞭笞已是让她无法再有力气回答,即使来人问上千遍万遍,她心中只有一个答案——她没有伤害玉恒,没有!
“啊!”凄惨的嗓音透着无力,男人像是恼道了极点,毫不留情便一拳打在了她的腹部,如此单薄身型怎禁得起他这般毒打,嘴角的血缓缓溢出,刚刚才缓过的神智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又晕了!”握着长鞭男子粗眉紧皱,不耐烦的说着。
“妈的!”胡渣男子啐了一口,转身走到前面拿起桌上的酒咕噜咕噜灌着,三角斜眼还时不时忘着架上的芊雪,眼中满是恼意。
鸾鸣殿
即使周后离开,鸾鸣殿内仍是聚集着好多人,宫女、太监、太医都不敢离开半步,而巡逻在殿外的侍卫也比往常多了数倍。
宫殿顶上,白衣映月,腰际玉箫的紫色流苏随风飘飘,男子眺望远处,想着心中的女子正受着非人折磨,往日冷峻的容颜有着一丝波澜。
一阵百草清香过后,殿内所有人都渐渐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门扉开启,白衣缓缓向着榻边走去。
冷炎单手为鸾皇把脉,剑眉微蹙,星眸看着榻上的男子,此刻,他已是没了昨日的嚣张与狂傲,泛白的唇干裂带着凝固的血丝。
冷炎从怀中取出数根银针分别插于鸾皇的天庭、手腕、心房几处地方,遂取出一颗小红丸放入他口中。
今日在梅林,冷炎闻到芊雪身上的奇香本是有些疑惑的,只怪当时自己并未将这怪异放心上,如若不然,眼前的男人也不会身重血咒昏迷不醒,而自己心仪的女子也不用在天牢受罪!
冷炎用冰针截住了鸾皇体内的血咒,暂时保住他的心脉不受血毒腐蚀,现在他必须赶往另一个地方——救她!
天牢中,水滴答滴答的从芊雪衣裙掉落在地,已是变成了一滩血水。两名牢卫休息够了,也有体力了,又要‘开工了’!
男人拿起桌上的长鞭毫无预警的甩向地面,顿时安静的牢房发出‘啪’的巨响,好似地面会应刚才的那一计重击而裂开,而他手中的长鞭,宛如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只要稍稍触及到它便会撕成两半似的。
“这贱人倒挺能睡的!”胡渣男子眯眼看着左前方的火盆,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
胡渣男子走到火盆前,将已经烧红的烙铁使劲在火里蹭了蹭,随后用铁钳夹出朝着架上的芊雪推去。
“太后驾到!”一声尖锐公鸭桑骤然响起,两人顿时手足无措,遂放下烙铁瑟瑟跪下,等着凤驾来临。
淡淡的兰花香稍稍将这的血腥味压下了几分,周后刚踏进牢内,犀利的美眸已是盯上了架上的芊雪。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她仍是不满意。
“七嬷嬷,你可还记得哀家惩治奴才的方法吗?”她无情说着,可是在场的人只有七嬷嬷心中有数,她的惩治方式已经有七年没使过了,眼下这女子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回太后话,老奴自是没有忘记!”
“很好!今日你就好好替哀家招呼招呼她,别客气!”周后咬牙说着,若是眼神能杀人,架上的人怕是早死了不下百回!
世上谁敢伤她儿子的人,都要死!
“你们都退下!”周后厉喝道,片刻后,牢内只剩她们三人!
一身华衣锦服坐于这昏暗潮湿的牢房内显得格格不入,只是属于她的高贵仍是不减半分。
周后端坐在芊雪的正前方,而七嬷嬷则将刑具一件件拿出准备伺候这架上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