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问天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有多爱那个乔风,总而言之,你得给婠婠一个交待。”马问天盯着马致和道:“还有,在我的寿宴那天,我会当众宣布你和婠婠成亲的日子。”
这一天终是来了,躲也躲不过去了,马致和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因为自小父亲对自己便特别的疼爱,父亲的那些心思又岂会不知?
马问天知道马致和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道:“我们必须得到定南王的支持,他的物产,他的财力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说罢,便离开了。
马问天走后,马致和只觉得头痛异常,该怎么办才好?婠婠只怕不会放过乔风。马致和轻轻一击掌,一个黑影便出现了。
马致和道:“落魔,你这几日好生在问情轩外守着,不许让任何人伤害乔风。”
落魔微微一点头,便消失于窗外。
若说马致和上次跟婠婠走是有苦衷,那么这次去哄婠婠便是刻意而为之了。这次的事情南烟已知道,婠婠虽然貌美,肚量却是甚小,又是典型的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这次得罪了婠婠,若没有马致和的保护,这个王府里只怕是已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南烟微微叹息,这场爱情只怕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也许马致和并非自己的良人吧,和别的女人抢男人,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南烟都不愿意去做,也不屑于去做。
动心了又如何,不属于自己的便放弃吧。
南烟向往的自由生活好似遥遥无期,身上只有楚寒买画那一百两银子。轻叹了口气,还是先备些银子,寻着合适的机会便出王府吧!
南烟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一番,发现上次马致和送过来的那些物事还不错,寻了块布包了些东西准备拿去当掉。笑晴站在旁边看着南烟在忙忙碌碌,想帮忙又被南烟制止,实在是弄不清楚南烟要做什么。
刚包好,就听得有人道:“怎么,那天不是很有信心吗?才被人一搅和就打算卷铺盖走人吗?”
南烟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讨厌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楚寒。南烟还没出声,楚寒又接着道:“你和他不是情比金坚吗?一被人欺负就往后退吗?我还以为我的表妹的性情大变,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对于楚寒,南烟有一种打从骨子里的讨厌,不只是他阴戾的性情,更多的是他对真正的莫南烟的羞辱。当下便将包袱放下,从画架上取出几副寒梅图来,笑着对楚寒道:“五公子来看看这几幅画如何?”
楚寒没料到南烟会做出如些举动,不太明白她的葫芦卖的是什么药。南烟将画展开,楚寒见那画功精致,与常见的粗犷的画法大不相同,梅花画的甚是传神。较之上次在花园里画的那副要好上许多。
红梅春意溶溶,白梅冰肌霜骨,黄梅娇媚动人,不由得赞道:“好画,只怕真的梅花也没有这般娇艳。”
南烟正色道:“不知道这些画值不值钱?”
楚寒还记得上次被南烟敲去的那一百两钱子,心中警钟大敲,问道:“表妹问价钱是为何?”
南烟笑道:“人海茫茫,知音难觅,难得五公子如此欣赏我的画,想将这画送给五公子。”
楚寒有些意外,他来找南烟的本意是要嘲弄她,没料到她却要送画给自己。画确实画的很不错,楚寒也很是喜欢,当下道:“这么美的画,表妹确定要送给我?”
南烟坐了下来,靠在凳子上,轻抿一口茶道:“我说的话有这么难懂吗?五公子听不明白吗?”
楚寒笑道:“若如此,我便收下了。”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
南烟起身将画全部装好,递给了楚寒。楚寒接过画之后,南烟将那如玉般细嫩的小手伸了过去,楚寒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南烟道:“四幅画每幅一百两,一共四百两银子,谢谢!”
楚寒一怔,问道:“表妹不是说将画送给我吗?”
南烟正色道:“画是送你的啊,可没有说不要钱啊!”
楚寒的嘴角扯过一抹冷笑道:“我还从没有见过这种送东西的!”心里极不舒服,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如此算计过。
南烟也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将画送给五公子,五公子自当也送我几百两银子当工钱吧。我好歹也画的那么辛苦。”
莫南烟什么时候这么能扯了,她真的是莫南烟吗?楚寒的心里升起了问号,画是真的喜欢,但是她这样将东西强卖给自己就真不舒服了。楚寒这一辈子最讨厌被人算计,更何况是被他认为又笨又丑的女人算计。
楚寒看着莫南烟的样子,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以前在学士府的时候,莫南烟是那么的害羞,从来都不会这样看着自己。现在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眸漆黑而又灵动,在楚寒的记忆里,莫南烟不是这个样子的。
楚寒眼里的阴冷一闪而过,笑道:“这些画这么贵,我看我还是不要的得好。”
南烟早料到他会这么讲,便问道:“笑晴,五公子平日里是个不讲信用的人吗?”
那笑晴不知道南烟到底是意思,只得俱实答道:“五公子平日里很是诚信守礼。”
南烟又问道:“五公子平日里对王府里的人可好?”
笑晴答道:“五公子平日里为人随和,从未为难过下人。”
楚寒不动声色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
南烟微微皱起眉头对楚寒道:“五公子莫不是欺负乔风新到王府,平日里诚信守礼的一个人,怎么到了乔风这里就变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呢?”
楚寒眼里寒意一闪,原来她绕了这么多,无非是让自己买下她的那几副画,几句话下来,若是不买她的画,便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若是只有她一人,定要好好教训她,可是她的身边有个笑晴,那个丫环是马致和以前的贴身丫环。
当下冷笑道:“不就是四百两银子嘛,我还给得起。”扔下银票,拿起画卷便出了问情轩。
楚寒一出问情轩的门口,心中不由得大是恼怒,本为是要去羞辱她的,没料到反被她给骗去了四百两银子。画画的再好,也敌不过胸中这口恶气。当下将那四幅画全扔进了水沟。
南烟冷眼看着楚寒的举动,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知道自今日后,与他的嫌隙只会更深了。面对着楚寒,南烟所想到的只是为真正的莫南烟讨回一些公道。区区四百两银子就让一个男人气成这样,这个人的胸襟实在是太小了吧。
四百两虽然不多,却也是寻常百姓一年的生活用度。南烟将银子收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南烟是只身来楚王府的,来到王府后时间并不长。仔细看看,东西全是马致和送的。
南烟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不是自己的东西也用不着带走。就像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也不需要留恋。与人争风吃醋,多愚笨的作法。
连包袱都省了,将银票装好,看看已是黄昏,明日一早便离开吧。
自那日的事情后,已是五天没有见到马致和的影子。南烟的心里对他的做法划过一丝鄙夷,这样懦弱的男子又岂是自己想嫁的。这种男人又岂能配得上自己?
这天一早,楚王府里便人影重重,宫灯香花挂满了各个角落。南烟有些奇怪,问笑晴:“今日府里可有什么喜事?”
笑晴答道:“公子忘了吗?今日是我们王爷的寿辰。”
楚王的寿辰,好像并不关自己的事情。南烟在寻思要不要跟马致和打个招呼,好歹也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做人的原则要坚持实在是不容易,南烟把王府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马致和。在花园里碰到拎着一推东西的马远,问马远:“你们世子去哪里呢?”
马远答道:“今日王爷寿辰,世子在大厅里接待客人。乔公子不和你多说了,我今天忙死了。”说罢,便匆匆的走了。
南烟叹了口气,他今日只怕也忙得不可开交,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了,晚走一天也没什么。事后,南烟一直后悔,为什么当时不走掉,那些礼数真是害死人。要是走了,也就没有后面的恩恩怨怨了。
整个王府里忙成一团,就只有南烟一个闲人。南烟与马致和的关系让人觉得有些古怪,又是世子亲自带回来的人。管家自不敢叫她去干那些粗活,却早早的把笑晴也借去了使。
南烟坐在问情轩里百般无聊,张着嘴吹着园内的那颗红梅。梅花已快凋谢,一吹便吹的花瓣飞扬。正在此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过来了,对南烟道:“乔公子,王爷请你去大厅里为夫人小姐们做画。”
听到这个消息,南烟心里暗骂了几声,这群王公贵族吃饱饭没事干就来使唤人了。不过自己来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干过什么活,临走了做点也不打紧,要不然也对不起马致和给的月银和饭钱。便答道:“你稍等我一会,我收拾好了画具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