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史海卿
有人说，游绵山就要带着它的历史和传说。提起绵山，便会想到介子推。没有哪座山能和一个人联系得如此紧密，一座山因为一个人而得名，一个人因为一座山有了那么多的传说和故事。介子推是古今中外唯一以山（介山）、县（介休）、节（清明节）、俗（寒食节）被人铭记的历史名人。那山那人于是便在游人的行旅中一步一个传说一步一个历史穿过几千年走到今天。带着听传说的好奇，一路想象这座山会是什么样的，竟能承载这么多美丽和厚重。
这个太岳山脉的一支，绵延50余公里，海拔2566.6米，悬崖峭壁，峰峦叠嶂，山势绵亘。汽车在一路盘山的崎岖中像一条龙一样盘旋而上。车也跟着倾斜着盘旋而上，让人的心高高地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好奇的眼睛，还是一路禁不住窥探这山的峻拔和美丽，置身山中，满眼的绿一直延伸到沟壑里，险峻却不曾有害怕的感觉，绿得青翠欲滴，让心尘悄悄落定。远远地能看见贴着崖壁的建筑巍巍而立，雕梁画栋的寺庙虔诚肃穆。
绝占抱腹寺
汽车的戛然而止把我们带到绵山的第一站——抱腹寺。这是在崇山峭岩之下，天然形成的一个高60米、长150米的巨型岩洞。导游介绍，据史书记载，东汉建安年间，绵山已有佛教寺院铁瓦寺，距今已有1800多年，三国曹魏时期，高僧迪公考察筹划，魏明帝曹睿特下诏建造抱佛寺；北魏高僧昙鸾于抱佛寺及山之阴聚徒说法；唐代高僧田志超择地绵山，创立禅林，修炼成佛，他的坐化真身和绵山其他唐、宋、元14尊包骨真身成为佛教奇观。此洞可容200余间殿宇寺庙及万余名游人而不满，堪称奇观。“腹”中古寺名云峰寺，亦称抱腹寺，始建于三国曹魏时期，距今已1700余年。古寺之外，抱腹岩还有三“绝”。一“绝”为寺内供奉的“色骨真身”佛像，是高僧圆寂后人们在其坐化真身上塑像，谓之“色骨”，当地人称为“真佛”。二“绝”是抱腹岩挂铃。每逢旧历三月十五绵山庙会，善男信女雇挂铃人从抱腹岩顶沿绳索“悠”进深陷的山腹之中，当场打楔挂铃。游览者至此可见状如小铜钟的铜铃在几十米高的岩顶随风摇荡，风吹起的时候铜铃声和着风声轻轻吟唱，美好的愿望好像只有风知道。三“绝”是铁索岭铁索。它是由抱腹岩上一个高70多米的绝壁，由山顶垂下的两条铁索，每条长60米。人们背向万丈深渊，面向摩天绝壁，手抓脚蹬铁环，沿75度的峭岩攀援而上，可至绵山峰顶。其中的一位同事早已耐不住好奇跃跃欲试，像猴子一样很快蹿了上去。胆小的顺着“之”字形栈道往上走，寻觅正果寺的影子。一路野花引蝶，也吸引着我们这群从水泥森林里走出来的人，摘一朵戴在头上，立即就有“插花理云鬓”孤芳自赏的臭美感觉。到了正果寺，原来是几间小房子。供奉的是元朝到明朝在这里圆寂的菩萨真身，那泥塑破裂处，还真露出了骨头。让人想起被神话了的舍利子。所有这些都给这座山增添了几分让人不敢相信的神奇，和让人仰慕的肃穆。
幽幽一线天
翌日早上，去栖贤谷——一条狭长曲折的深沟，两边石壁百丈。据说此谷早在25亿年前就生成了，沟深谷幽，头上只见一线光天。沟底听得泉水哗哗。最刺激的是，从沟底到山顶，要攀十多架古天梯，有云梯、钢板梯、悬梯、石梯、木梯、梅花桩等，数千年铁索连成的悬梯蜿蜒而上，脚下就是深水飞瀑，汩汩的流水清脆地在山谷里流淌，溅入心底，感觉自己也化成一股水、一块石、一丛草、一束花，人也成了景色中的一部分。据说当年介子推背着老母就是顺着这条沟到达归隐之地的。想象那时的介子推一定掬过这儿甘洌清凉的泉水给老母亲喝过。攀上谷顶，再翻过山坡，就是绵山最有名的介公岭了，据说是介子推隐居、焚身和享祀处。当年介子推辅佐晋文公流亡19年，功成身退，隐居这里，却被晋文公一把火烧死了。踩着介子推背着母亲走过的足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长期纠缠于人性中两难的道德问题，原来两千年前却早有了解答。在忠臣和孝子之间，介子推斩钉截铁地选择了后者，携母隐居却终被焚于山野之间。不知是因为今人和古人之间的代沟，还是个人的浅见，在我看来这是种近似于愚孝的行为。但不管怎样，赤子用虔诚的孝心感动了天地、用一种痛觉般的强烈烛照着当时、现在的两个世界，已经实现了他的价值。直到今天，人们还用一种特殊的节日“寒食节”纪念这位已故的孝子。
曼妙水帘洞
从介公岭下来，我们就到了绵山最漂亮的山沟——水涛沟，水涛沟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奔涌的山泉一路欢歌，潺潺而下。这里是整个绵山景区的终点，也是绵山游客的汇集之处，这里鸟语花香，水声潺潺，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沿着溪水前行，一路巉岩古道、奇树怪石、山花野草。10里山谷有大大小小的瀑布100多处，郦道元的《水经注》就专门有一段说这绵山石洞水的。看多了西北山势的雄伟险峭，这里倒让人想起江南的山水来。各种各样的历史典故给景色增添了不少趣味。溪边老树上的鸟巢藤椅，被我们五六只“大鸟”压得咯吱咯吱，而我们却满心体验着当一只鸟的欢欣雀跃，唧唧喳喳在里面占着巢不肯下来。一路嬉水而上，水涛沟最着名的是五龙飞瀑，落差80余米，跌落在下面的五龙潭。
好景毕竟太多，我们常常捡了西瓜丢了芝麻，还有龙脊岭、蜂房泉等12个景区；回銮寺、南天门、大罗宫道教建筑群；抱佛寺、云峰寺等50余处佛教寺庙。一颗颗尘封年久的“明珠”，一个个沉睡百年的古建筑物，在险峻的山腰之间，星罗棋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绵山确实装着太多的让人听不完的故事和传说。美丽源于山水，更源于这些传奇。
2005年7月15日7版
2005年度山西报纸副刊作品年赛银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