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一微微眯着眼,眼缝里迸射出缕缕恨意,顾子情勾起她的下颚,拇指跟食指一起用力,按住的地方肉都凹陷下去,跟周围红艳的颜色迥乎不同。
顾唯一脸上冰冷一片,没有表情也不喊疼。
她至始至终都不会忘记他打在肚子上的那一拳,是这个男人把她的孩子杀害的!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连个孩子都接受不了。”顾子情故意靠近顾唯一,他的唇形随着他说话的幅度不断变化,顾唯一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恰好看到顾子情颗颗洁白的牙,像是阴森森的白骨。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我的事情你是不是都这么一清二楚。”
顾子情的眼神恍惚了下,桃花眼上挑。
“二哥,没找到!”
僵持之际,顾唯一眼尖地发现从周围灌木丛里出来一群人,个个身着黑色坚硬的西服,腰间别着暗黑系武器。
必恭必敬地跪在顾子情脚下,顾子情冲着顾唯一笑,欣赏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一群废物!”
粗鲁把未点燃的烟扔在地上,弯下腰,抱住顾唯一的双腿,一把扛在肩头。
“备车!”声音尖细,冷声命令身后的人。
“是!”身后领头的男人抱拳,剩下的人依旧跪在原地。
他们是什么人?顾子情去美国一年,如今又是什么身份?
顾唯一对顾子情什么感情她一直都理不明白,他离开顾家这一年,她有时候会担心他,但多半是对他的怨恨。
“你放下我!”
挣扎着,吼叫着。
顾子情低声咒骂了句,一巴掌打在顾唯一的大腿上,恼怒的羞耻感油然而生,“你真变态!”
“这就是变态了?!那这样了?”
他的大手沿着她的脚踝一直向上,顾唯一彻底不敢动弹,这就是个疯子!
“你是我哥!”顾唯一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顾子情也只能拼一把。他是哥哥,哪有哥哥对妹妹这样暧昧的!
感觉到顾子情的身体愣了下,随即顾唯一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旋转了一圈,从顾子情的肩膀上无情地被甩在车厢里。
顾子情一脚踏在车门上,俯身把顾唯一拽起来,攥住她的衣衫。
“别跟我特么套近乎,谁承认你是我妹妹的。”顾子情声音里有愤怒,似乎还夹杂着不甘,顾唯一猜不透他的心思。
顾子情说完耸了耸肩,疏地把顾唯一松来,没有拉力,顾唯一直直地跌在车座上。
见顾子情一个人去了副驾驶座,顾唯一这才舒了口气。看来刚才那声哥,到底还是有些用处,他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血缘关系在那里。
以前不知道他是亲哥哥的时候感觉没有这么强烈,如今她也隐隐约约地明白,顾子情再怎么心狠,伤害她的程度也算是轻的。
医生宣布孩子没有的时候,他也有过悲伤吧。
血缘这东西很神奇。
劳斯莱斯穿过层层灌木,奔驰过畅通无阻的公路,一道上顾子情始终闭着眼假寐,顾唯一倒是想问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可是依顾子情的脾气,他肯定不会说。干脆就不浪费口舌。
车速越来越快,所到之处皆是陌生。
顾唯一皱紧眉头,这锦城除了城东有一片海,什么时候又出现一片?
慌神地爬到车窗,“把我私自绑到这里不怕有人知道吗?”顾唯一断定,这绝对不会是锦城,顾子情已经把她带出了锦城。
那么她所能掌控的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老莫倒是找你,不过他不会找到这里,他不知道我回来了。”顾子情平淡地回答着顾唯一。没有了刚才的尖锐,格外疲惫地应了句。
听顾子情说起那个男人,顾唯一心陡然一颤,有些疼。他还在找她?
闭着眼,任凭风吹打在脸上。
或许是刚才在莫瑾瑜那里太激动了,顾唯一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那个孩子貌似不像是莫瑾瑜的,如果真的是,那个孩子也不应该那么大,顶多两个月大小而已。
难道当初两人发生那件事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怀孕了?
摇摇头,如果那时候就已经怀孕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什么酒吧能收一个挺着肚子的大孕妇?除非是一些品味特殊,BT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那这一年莫瑾瑜在美国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又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
顾唯一还在思索中,车子就停了下来。见顾唯一一直不下车,顾子情拍了下车窗。
顾唯一这才缓缓地下车。
出乎意料,眼前的景色太美好,瞬间让她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奶白色的小洋房,周围被一圈圈大红色的玫瑰包裹着,房后是一望无际的沧海。
花香中带着海水的味道。
腥甜中还带有柔美。
顾唯一喜欢所有美好的东西,她丝毫没有犹豫,张开怀抱,深深地嗅着。
她穿着泛白的纱质长裙,柔软的质地随着风翩翩起舞,活像从天而降的仙子。
顾子情有些迷了眼。
她是有让人疯狂的资本。可是他是顾子情,他不会动心,他更不是疯子,不会对一个跟他有亲缘关系的人有暧昧。
其实有些东西想明白了才能说明你真的懂了,顾子情了解自己的内心,他没敢真正的解剖那颗心。
顾子情破天荒地没有命令顾唯一,自己一个人进了房子。顾唯一在顾子情转身的瞬间把胳膊放下,他身上有种惹人心酸的气息。
在顾子情一个人奔赴美国的时候她曾经问过父亲,那时候她才知道,顾子情的人生是多么凄凉。
没有母爱,没有父爱。
对于温雅,那就像是幸福的尾巴,他拼命地努力,想在温雅面前证明自己。
却一次次被伤害。
所以当顾唯一把温雅撞落水中的时候,顾子情才会那么疯狂。
顾唯一也没在外面呆很长时间,等她推开草席编成的大门进入房间的时候,一阵阵优雅的钢琴曲落入耳中,清冷的旋律让她深深的着迷。
顾子情坐在钢琴前,优雅地变换着手指。
听着正入神,顾唯一突然感觉腿上一片冰凉。
一条淡黄色的蛇不断地吞吐着信子,顺着她的脚慢慢地向上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