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瑾瑜觉得身体很凉，有一种冷锐的狰狞感划破云霄，瞬间幻化成最锋利的利刃，似乎要把他的心口剖开。
他失去了一贯的镇定，上前拉住顾唯一的胳膊，可是她就这样突然冷了脸，她微笑着把他的手指从她身上剥离，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缩回被单里。
“我那边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等你恢复好了我带你去看看我这一年奋斗出的成果。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强大。”
莫瑾瑜自顾自的在顾唯一身后言语，他不敢站在她的面前，唯恐见到她脸上的厌恶。
顾唯一听到他的话，淡雅中窝藏着深深的不安，嗓子里似乎夹杂了什么，说出的话都是哽咽的。
“嗯。”
莫瑾瑜一开始以为顾唯一不会回答他，心里都是失望，可听到她的那单音后，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望着她，她还是没有抬眼看他，轻轻地带上门，孤单地坐在门旁的躺椅上。
莫瑾瑜离开，顾唯一也不见得有多么高兴，或者说他的离开，她心里恐慌。
一个人下了床，右胸口处酥麻，可能是麻药的药效还没过，所以倒是没有多少的疼痛。
微微闭上眼，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对不对，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个男人，他冷酷，他高傲，他含着金钥匙出生，他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曾经有人说过，能够在失败后卷土重来的人才是英雄。
莫瑾瑜他应该是的。
虽然没有哪条新闻明确过MISS公司的首席是谁，但是顾唯一心里清楚，除了莫瑾瑜，没有谁还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砰砰！”
敲门声突然响起，顾唯一尽管思绪万千，还是乖乖回了床铺。苏打水的味道随着她的一起一动窜进鼻腔，医院的味道还是这么令她作呕。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顾唯一喊了一句，请进。
门外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身形魁梧，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句顾小姐。
这人顾唯一曾经见过，他曾经恭敬地给她开过车门，当然前提是苏牧扬在场，他是苏牧扬的左右手。
“顾小姐，还请您跟我走一趟。”文阳冰冷地开口，不等顾唯一拒绝，他就抬脚进了室内，“顾小姐已经很久没简单莫老太太了吧。”
顾唯一看到了文阳的强势，把温雅都搬出来了，她哪有拒绝的理由？
“先生这么一提，我倒是很想温伯母，那么就请先生带路吧。”
既然已经找到了医院，自然不会顾及她的身体状况，再说了，她的确没有后退的路了，她已经告诉顾子情温雅还活着，想必过不了多久莫瑾瑜就会知道，苏牧扬心思诡异，温雅现在藏在哪里都是个问题，她必须要走一趟，说不定能摸清门道，方便以后救人。
身上还是藏青色的病服，顾唯一双手优雅地放在小腹那里，文阳悠悠地退出房间，替顾唯一把门关上。
顾唯一这才随便打理了下自己的仪表，可能是手术的缘故，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医院什么也没有准备，简单地将披在肩膀的发丝扎成了利落的马尾。
衣服。
嗯，顾唯一低头沉思，就这样吧。
打开门，见文阳冷脸站在对面，“文先生，可以走了。”
文阳礼貌地摆了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带路。看样子准备得很充分，不然不会在莫瑾瑜前脚刚离开，他就找上门。
两人并排坐在车厢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这往内敛的男人让她想到了莫瑾瑜，只是莫瑾瑜的内敛对得是外人，对她，他始终保持真诚。
而眼前的男人不同，顾唯一猜不透这样一个人的心思。
“我知道今天突然找到你很仓促，当然也很冒犯。”文阳的眼神扫过顾唯一的衣服，平静地开口，随后又缓缓地开口，“聪明人不说暗话，我想顾小姐是聪明人，今天文某是想跟你谈笔买卖。”
“买卖？”顾唯一咬住了字眼，这两个字她着实不太喜欢。
文阳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大的起伏，先是冲开车的司机指明了方向，然后瞥了眼顾唯一，“你说说看，应该给你多少钱你能答应来牧扬身边。”
“我不要钱。”
文阳眸中闪出一抹光彩，“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愿望，文某会尽力帮你实现。你既然答应可照顾牧扬，我不想让他欠你。”
顾唯一冷笑，耸肩表示无奈。
“文先生，是我做了什么举措误导了你让你觉得我会照顾苏先生？”
眼镜后的眸光凌厉可些许，顾唯一都一一看在眼里，这个男人真的很像人前的莫瑾瑜。
“顾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文阳的脸部光线在阳光的普照下被勾勒得异常清晰，阴沉着脸，手上已经凸显出青筋。
顾唯一闲适地靠在车座上，不像不像，莫瑾瑜没有这么沉不住气。
车子缓缓地开进古朴的庭院，锦城的风光类似于中国的江南水乡，恰逢现在是初春节气，春返大地，在这里格外得幽远。
心里难免触景生情，莫家老宅啊，历经沧桑，依旧让她震撼。
这次来老宅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兴奋，想来是她想着挂着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苏夫人应该不会喜欢我在这里。”
说是这么说，顾唯一还是有条不紊地往前走，既然连文阳都出面了，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了吧。
抬头迎着阳光，望向阁楼最顶层的方向，淡蓝色的窗帘遮住了里面的光景，隐约地能看到幢幢人影。
文阳不是嘈杂之人，却在上楼这一路上不断在耳边低语，像是想要给她洗脑。
“顾小姐，牧扬给你的宠爱还不够吗？当初你不是最抗拒不了的便是他的温柔吗？如今……”
后面的话文阳没有接下去，他看到顾唯一突然间冷了脸，站在电梯里，难得的安静。
在门前停留了会儿，顾唯一握住门把手，凑在文阳耳边说了句是我眼瞎，带着伪装的笑容，进了那房间。
出乎她的意料，苏夫人居然见了她都没有什么反应，呆滞地坐在门旁的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