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一直处于黑暗之中,麻木到没有知觉,混沌到不知所想,模糊之中许多熟悉的人与情景一一出现,沐江月羞红着小脸回眸望他,沐清扬欣喜于他武学的进步,笑到合不拢嘴,沐清风宠溺的摸了摸沐江月的脑袋,有些深意的看向他,所过的一切如同镜面般出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随着大家其乐融融的相处,那镜面陡然出现裂纹,随后扩大,呯的一声碎裂,散作无数碎片的画面飘散于黑暗,反射出林震狰狞的面容,他脸颊的疤痕蠕动,满是杀意的森然一笑让这无尽的黑暗陇上茫茫的血色。
“杀了你!”沐苏紧闭的眼帘张开,秀气的脸蛋上这一霎噙满煞气,狠狠的坐起身子,待见到眼前的场景他神色微微一怔,杀气也是尽数收敛下去。
杂乱无章的房间内放满了各种书籍,像是小山一般堆起的书本随意绵延到床下的一旁,有些泛着黄页的纸张散发出古朴而静谧的气息。
“这人…。还真是爱书。”沐苏有些痛苦的扶着额头喃喃自语,前一阵子的猛然起身让他现在才觉得体内的阵痛传来,看来这一次的伤势极重。
缓和了半响,沐苏开始检查起伤势来,右臂之处痛感强烈依稀还能体会到当时的撕心裂肺,摇了摇头回想了一阵子,沐苏这才记起当时的右臂被一道黑色的光束穿透了,不过现在看来,除了留有疤痕,血肉什么的尽数恢复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给我疗伤的?“沐苏看了一眼房间,有些不明白的自问,他又摸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的伤洞也是痊愈的差不多了,全身上下也就胸口处的刀疤最为明显,不过现在除过乏力感其他并没有大碍,剩下的的便是静养几天等待血气的复原。
此时的沐苏自然是没去想他所面对的对手是什么人,造化境的修为放眼整个天灵域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林震藏搓已久,爆发出的实力令人咋舌,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在沐苏手上讨到好处,而且他自身还被逼成了重伤,断了一臂,很难想象,隐藏在沐苏体内的存在究竟有着怎样恐怖的实力。
沐苏活动了下肩膀,心里开始呼唤起体内的诡异存在,不过试探了半响,他的问话都是石沉大海,略微的皱了一下眉,联想起他之前所说的话,现在的他应该是陷入了沉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醒来。
嘎吱
房门突兀的被推开,一道有些佝偻的身影走进,他见到沐苏坐在床上,苍老的面容浮现一抹惊喜之色,道:“可算是醒了。”
“多谢前…。。咦?老头?”沐苏捎着脑袋答谢,不过话到一半他神色微怔,有些失声的大叫。
衣着灰衫的邋遢老人顿时笑脸一僵,他嘴角狠狠抽搐,伸出干枯的手掌屈指一弹,一道见不着的力道打上沐苏的额头,后者痛叫一声,捂着发红的额头讪讪自笑,别无其他,这老者就是当时在后山抓住沐苏问话的老头。
“真是没礼貌。”相较于之前的热情老者显然冷淡了很多,他嘟囔一声,便自顾自的坐在木椅之上翻阅着古书。
“那个…。。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沐苏前半句笑着脸试探,见到老者转身便面色肃穆,郑重其事的道谢,
“嘿嘿,这也没什么,只是路过把你背了回来而已。”老者摆了摆手,随意地答道,不过那话语中还是听得出此时他心底的高兴。
说到这里,沐苏才记起,自己倒下的地方乃是荒山野岭,而且身后满是追兵,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怎么可能会带着自己突出包围?
“这里是灵学院。”老者像是看透了沐苏的想法,抓了抓自己遮面的长发,懒洋洋的道。
“灵…灵学院?!”沐苏有些错愕的话语被惊得不连贯,片刻之后,他眨了眨眼睛重新打量起面前的灰衫老人。
老者邋遢的长发遮目,见到沐苏盯他,满是皱纹的面目更是堆起层层的褶皱,犹如绽开的菊花般灿烂,可以说是贴着身子的灰衫凸显出老人极具骨感的身材,隐约之中,难闻的体臭飘散在空气之中。
“那你是?”沐苏有些犯难的面色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灵学院的长老级高手联想到这邋遢的老头身上。
“我啊?灵学院外院的护院长老,巫白衫!”极其自豪的介绍完,老者的笑意更加灿烂,简直比菊花还要菊花,话语中的傲气,也不知道是自豪他这身份还是自豪他这身打扮。
“长…。。长老?”沐苏大跌眼镜的结巴出声,乍舌了许久竟然找不出一句适合这老头的话来,而且白衫之名清新雅致竟然会和这一个糟老头有上关系,这身不对号,简直是对姓名的极大玷污。
见到沐苏从错愕到惊奇,再到有些质疑的态度,巫白衫满面的笑容凝固,他拿过身边的一本古书振振有词道:“小子,别老是以貌取人,我还是一个古纹师呢。”
“古纹师?”这一陌生的词汇充斥进沐苏的脑海,他神色一呆,旋即有些疑惑的问道。
沐苏的这一问让本来有些底气的巫白衫脸上绽出笑意,他嘴角一划,不屑道:“真是孤陋寡闻,这都不知道。“在沐苏好奇的眼光下,他沉吟了片刻,才故作高深道:”哼,简单来说,古纹师就是借助于洪荒时的文字再通融自身灵气共振,发掘出隐藏在其中的洪荒之力和牵引天地灵气,达到攻守之效。“
“额…。。“沐苏半懂半不懂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回想着他那一连串的名词解释。
“你先看看,这个词你认识不?“巫白衫拿过手头的古书,对着沐苏指起书中的一角。
文字晦涩难懂,歪歪扭扭的模样让人看了眼睛发酸,不过在凝神了半响,沐苏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的道:“鸦人?”
话音刚落,巫白衫的面色顿时古怪无比,有些艰难的咽下唾沫,他探了探老脸,哑着嗓子骇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