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辙幽幽醒转过来,只觉得胸口的被内力震得格外地疼。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被挂在一张大网之上。
此处应该是在舒府吧。姜辙这样想着,随即张望四周,想看看何处有出口。
但是所处的地方显然是密室之中,密室里没有光亮,月光亦照射不进来,过了很久,眼睛能适应密室的黑暗了,才隐隐约约能看出密室的大概情况。
“呃……啊……”黑暗中传来极细极轻的呻吟声,接着是轻轻的呼唤声,“姜大哥?姜大哥你在哪儿?”
“鱼儿?”姜辙一惊,这才想到自己是被打落下来的,他坠崖了,那人如何会放过羡鱼呢?
姜辙循着声音的方向爬了过去,摸索地一块不料,接着触碰到了羡鱼温热的身体:“鱼儿!”
“呃……”羡鱼暗抽了一口凉气,握住姜辙的手,激动道,“姜大哥,姜大哥……”
姜辙听到了羡鱼忍疼的抽气声,紧张问道:“鱼儿,你伤着哪儿?那人打伤了你?你如今感觉如何?”
“我没事。”羡鱼在黑暗中摇摇头,道,“我没被他打伤,只是掉下来的时候腿被树枝刮伤了。”
姜辙这才隐隐嗅到血腥味道,他叹道:“鱼儿,你是自己跳下来的?你怎么那么傻?多危险。”
羡鱼浅笑道:“刘伯说过此处有机关的,相比之下,不跳下来反而会更危险,不是么?”
“傻姑娘。”姜辙伸手,准确无误地抚上羡鱼的脸。
羡鱼依旧是笑,将手覆在姜辙的手上。许久,羡鱼才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姜大哥,我身上有个火折子。”
羡鱼说着在身上摸索着拿出火折子,在姜辙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吹亮火折子,密室中顿时光亮起来。
网有些摇晃,姜辙缓缓站起身来,将两手伸向羡鱼,羡鱼将手放在姜辙手中,缓缓站起身来。
腿上的疼痛使得脸上失去血色,羡鱼紧咬住牙关没有喊疼。
见羡鱼站了起来,姜辙弯腰将羡鱼抱起,施展轻功跃下网去。脚才落地,喉间不禁涌上一股腥甜,姜辙只觉头昏眼花,脚下不免踉跄了几步。
“姜大哥?”察觉到姜辙的不对劲,羡鱼轻声喊了一声,连忙下地,扶住姜辙。
“我没……”姜辙原想冲羡鱼投以安抚一笑,不料眼前一黑,身体直直朝后头倒去。
羡鱼松了火折子,双手一起去抱姜辙,但力量不够,反而被带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姜大哥!姜大哥!”连唤了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羡鱼紧张不已,连忙拾起火折子,起身一瘸一拐地查看密室,想要找出出口。
密室里有一扇门,羡鱼走至门边,怎么推都推不开门,羡鱼急得团团转,往门边上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刘伯!刘伯!”羡鱼慌乱大喊,“刘伯,我们被困在密室里了,你快来呀!姜大哥受伤了……。你快来……”
羡鱼越喊越小声,越喊越无助,最后顺着门跌坐在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羡鱼望了眼远处的姜辙,复又挣扎墙壁站立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姜辙。
离姜辙大概还有两步之时,只听见沉闷的“轰隆”的声音,羡鱼回头去看,那扇门被打开了,而刘伯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处。
“刘伯!”羡鱼激动地喊道,眼泪流得更加厉害。
刘伯赶忙走了过来,惊讶地看了羡鱼一眼,又看了眼地上昏倒的姜辙,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和姜大哥找到挽夕跳崖的地方了,姜大哥被打伤了,刘伯,快救救姜大哥。”羡鱼听见刘伯关切的语气,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羡鱼小姐,快先别哭,我们先出去。”刘伯说着,将灯笼递给羡鱼,随即蹲到地上,将姜辙背到背上,领着羡鱼一同出了密室。
密室之外竟是舒府的柴房,羡鱼虽惊讶,却更担心姜辙的伤势。
刘伯是会武功的,也会些推拿医术,然而姜辙内伤太重,只能给姜辙吃了几粒内服的伤药,让姜辙先静养着。
羡鱼紧张地看着刘伯给姜辙处理伤势,一时都忘记了自己的腿伤,知道刘伯处理完姜辙的伤,这才发现羡鱼腿上的衣料上染了大片的血迹。
“羡鱼小姐你受伤了?”刘伯紧张道,“我喊秀儿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流了这么多血,像少爷一样落下腿疾可就不好了。”
刘伯说完也待羡鱼说什么便赶忙出了门,羡鱼看了眼刘伯离去的背影,缓缓坐至姜辙的床沿,握住姜辙的手。
秀儿很快便带了金疮药过来了,羡鱼伤的是大腿,必须将裤子褪下来。但血迹干涸了,黏在了羡鱼的肌肤上,褪不下来,秀儿只好拿了剪刀将羡鱼的裤腿剪开。
看见羡鱼的伤口,秀儿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对羡鱼道:“羡鱼小姐,你等会儿,我去打些水来,需得先清洗下伤口。”
“嗯。”羡鱼应了一声,秀儿便出去了。
没多久,秀儿端着铜盆进来,拿毛巾给羡鱼细细清洗伤口。
铜盆的水被血染红,羡鱼的伤口这才显现出来,伤口又长又细。看见伤口,羡鱼连忙别过头去,觉得伤口似乎更疼了些。
秀儿道:“这药擦上去会有些疼,羡鱼小姐你忍一下。”
羡鱼点点头,不敢去看秀儿给自己包扎伤口。细细的粉末落在伤口处,伤口火辣辣地疼,羡鱼咬住嘴唇没有喊出声来。
待秀儿包扎好,羡鱼额上渗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珠。秀儿在羡鱼身前蹲下,道:“羡鱼小姐,来,我背你回房。”
羡鱼倾身攀上秀儿的背,被秀儿背起,她回头又看了还在昏迷的姜辙一眼,这才回过头来。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羡鱼起来的时候,不去触碰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刘伯拿来舒略的轮椅给羡鱼坐,羡鱼坐上上面,心内感慨万千。
姜辙也已经醒了,服了伤药之后,气色好了许多,羡鱼过去找他之时他正盘腿坐在床上自行运功疗伤。
等姜辙收了功羡鱼才进去,姜辙看见羡鱼坐在轮椅上进来,心内有些愧疚,他道:“鱼儿,我说了不会让你再受伤的……”
羡鱼握住姜辙的手,道:“姜大哥不要自责,如今你我都没事,这样就很好了。”
姜辙温和一笑,眼内仍有愧疚,他问羡鱼:“伤口今日可有上药?”
羡鱼摇摇头,道:“还没呢,听说姜大哥醒了,就立刻过来了。”
“我帮你上药。”姜辙说着看向推着羡鱼过来的秀儿,秀儿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拿了金疮药和纱布来递给姜辙,复又出去了。
看秀儿将门掩上了,姜辙伸手将羡鱼抱到床上,道:“鱼儿,来,我给你上药。”
羡鱼顿时就红了脸,上药的话她须得将裤子褪去,实在有些难为情,她低声道:“姜大哥你先转过身去。”
“嗯?”姜辙疑惑,却还是照做了。
隔了好一会儿,羡鱼出声说“好了”,姜辙这才回过头去,之间羡鱼一条腿伸进被子里面,只将一条腿露在外面。
羡鱼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泄露过多春光。虽说那****被蜀中五鬼捉去,身体已被姜辙看过,但如今还是会羞赧。
姜辙亦没料到羡鱼伤在大腿上须得褪去裤子,楞了一会儿才伸手解开羡鱼大腿上包扎着的纱布。
姜辙的手指有些凉,羡鱼的肌肤却温热,他细心给羡鱼扎伤的腿上药包扎,手指免不了触碰到羡鱼腿上的肌肤。
两个人都静默着,室内的氛围莫名变得有些暧昧。羡鱼轻咳一声,问姜辙:“我的腿会不会像舅舅一样落下腿疾?”
“不会,我会好好照顾你。”姜辙果断回答。
羡鱼又问:“会不会留下很丑的疤?”
“没事,我不介意。”姜辙道。
羡鱼红了脸,隔了好一会儿又问:“那会不会……”
姜辙伸手拖住羡鱼的后脑勺,凑过去,给了羡鱼一记绵长的吻,将她未问完的话堵住。他松开羡鱼,问:“还有问题吗?”
羡鱼抿着有些红肿的唇低下头不说话。
姜辙轻笑,继续为羡鱼包扎,但再看着羡鱼白皙的腿时却蓦地喉咙一紧,呼吸渐渐变得浑浊。姜辙深吸口气,不让羡鱼发觉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