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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英勇汽车兵(1)

1.从青海进军西藏的运输保障

根据上级决定,西北军区责成第一军兼青海省军区组建骑兵支队,于1950年7月进军青海省玉树,配合第二野战军第十八军进行“昌都战役”,打开西藏门户,迫使西藏地方当局接受了我党关于和平解放西藏的办法。1951年5月23日,中央人民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签订了《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当年5月25日,中央军委令西北军区进藏部队进驻西藏。当时,第十八军独立支队(原青海骑兵支队)于8月22日从青海香日德启程,历经艰险,到当年11月27日,共历时九十五天,行程约一千四百公里,才抵达拉萨。

西藏地处我国西部边疆,为喜马拉雅山、昆仑山、唐古拉山所环抱,平均海拔在四千米以上,素有“世界屋脊”之称,高山缺氧、气候严寒,昼夜温差大,有“一日四季”之称,沿途崇山峻岭、河流纵横、沼泽翻浆、人烟稀少、缺粮缺水、物产稀缺、经济落后、道路不通,给部队生活带来更多不便,给后勤物资供应及补给带来极大的困难,特别是对部队运输保障,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也是对运输部队的巨大考验。军区领导决心迅速打通入藏通道,从青海进藏。为打通入藏通道,彭德怀司令员把修筑青藏公路的一些路段(西宁至倒趟河、西宁至大板山等)交给一军、三军等单位,抽调军工一万六千三百余人修路,新建公路六百零五公里,耗时近一年时间才竣工通车。

当时,地方政府及各部队对进军西藏和公路修筑部队的供应十分重视。一是从第一军抽调八十余人,汽车四十辆组成汽车大队,担负青海骑兵支队的供应运输,并抽调三百余人在公路沿线的恰卜恰、大河坝、温泉、花石峡、黄河沿、玉树等地先后建立了补给兵站,将大量物资供给部队并提供过往人员的食宿所需。对未通公路地区组织人员、骆驼转运物资;二是青海共和县政府组建了二千余峰骆驼和驼手的支前部队,跟随骑兵支队补给供应。西安、兰州等地方政府对筑路部队大力支援,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三是西北军区后勤运输部派出三百一十辆运输汽车专门负责兰州调往西宁的物资运输。

整个进藏运输保障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1951年6月下旬,青海骑兵支队和玉树地区干部大队共九百余人从西宁出发有骡马一千余匹,驮运物资与人员,长途跋涉九百五十公里艰苦行军,历时三十六天至7月24日到达玉树的结古;玉树至黄河沿相距三百一十公里,组织的牦牛运输队,沿途河流交错、草滩密布、沼泽翻浆、时常雨雪交加、爬冰卧雪,行走十分困难,往返一次需四十余天,路途中常有牦牛一次死亡多头,驮运物资被甩掉。就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保障了当地驻军和地方党政干部过冬物资的需要;10月我军发起昌都战役,骑兵支队与长途绕道玉树的巴塘部队会合,尔后,以日行七十公里的速度急驰前进,连续行军十二天,于当月18日先于藏军抢占了要地思达。截断了敌军的退路,配合友军取得昌都战役的胜利。在这次战役中,依靠广大藏民群众的牦牛驮运各种物资一千零七十吨,为保障昌都战役的胜利作出了贡献。第二阶段,1951年春,西北军区抽调五辆最好的“福特”吉普车去青海迎送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赴京谈判,驾驶员要政治可靠、技术过硬、作风正派、指定一名队长带队。

4月下旬,将班禅大师护送到西安,改乘火车到达北京,1951年5月23日,西藏宣告和平解放,当月25日,只隔两天时间,毛主席命令进藏部队以战斗姿态进军西藏。为保障进军西藏部队的物资供应,西北军区后勤运输部指派五十五辆运输汽车历时五个月,行驶三十二万八千公里,运送各类物资四万余吨到西藏,并先后从西北各省购买骆驼、牦牛、骡马共一万多头(峰)、招收民工六百名,一同随进藏部队开进。

青海骑兵支队一千三百余人,在“一野”政治部敌工部部长范明的率领下,于8月22日从青海香日德启程,于11月27日,经九十五天艰难行程到达拉萨。

路上他们渡过了黄河的上游的通天河(在玉树地区群众称通天河,实际就是黄河的上游)时,适逢洪水爆发,有四个同志牺牲,一百五十匹骡马被冲走(因没有桥横渡通天河),造成巨大损失,于10月下旬艰难地到达天险--唐古拉山麓,为抢在大雪封山前过山,他们连续三天以每天行走十几个小时,闯过了一道道险隘,翻过了唐古拉山,于11月4日,费时十天抵达藏北重镇--黑河。又行军二十三天到达拉萨,同第十八军一部胜利会师,完成了从青海进军西藏的历史使命。骑兵大队全体同志和进藏的其他同志吃了人类难以忍受的苦啊!不愧是人民的子弟兵!

解放西藏阿里的运输保障。阿里地区位于藏北高原地带,空气稀薄、环境恶劣、严寒酷暑、昼夜温差极大,有“一日四季”之称;交通不便、沼泽翻浆、坡陡弯急、泥泞难行,经济落后、物资匮乏,所需物资要从内地运送,运距遥远(约一千五百余公里),给部队的物资运输带来极大困难。

(1)勘探进藏路线1950年春,西北军区所属的新疆军区独立骑兵师为配合青海及四川、云南的友邻部队进藏,奉命担负了解放西藏阿里地区的作战任务。该师一团参谋周述棋带领一个班和四名工程技术人员,于当年4月8日从驻地出发,开始勘探进藏路线。从新疆入藏最大的障碍是喀喇昆仑山脉。它海拔高平均四千米以上,最高顶峰近六千米,以山峰险峻着称于世,号称“万山鼻祖”。

当勘探队攀上雪山冰峰,由于高山缺氧从而遇到:一是强烈的高山反应,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脸色苍白、胸闷气喘,就连久经沙场的战马也四蹄发抖、口鼻出血。战士们不顾风雪严寒,赛虎拉姆石峡,壁立刀削、雪水咆哮、凶险异常,勘探队员穿梭急流中、测水深、量流速、垒标记;二是大风刮跑帐篷、饥寒交迫。一条仅十二公里长的河道,走了七八个小时,衣服全被浸湿,盐已被河水冲走,干粮成了面糊,由于饥寒交迫,有的战士不幸牺牲。夜宿驻地狂风刮跑帐篷、骡马,用枪声召回骡马,从山沟里找回帐篷,同志们继续前进;三是开辟阿里通道。到当年5月1日,勘探分队经过二十七天的艰苦跋涉在风雪高原行走八百多公里,胜利完成了预定勘探任务,开辟了一条通往几乎与世隔绝的阿里地区的通道。

8月,新疆独立骑兵师的“进藏先遣队”一百五十余人从新疆于田出发,沿着勘探出的通道,把红旗插到藏北的阿里。接着,新疆独立骑兵师担负全面解放藏北阿里地区的作战任务。先遣部队于5月6日从新疆于田出发,经过艰苦跋涉于5月29日胜利到达阿里南部重镇--普兰宗,随即挥戈北上,解放了卡大克。与此同时,后续部队也相继抵达了日土宗,协助当地藏族同胞管理阿里地区。

(2)艰苦的物资运输这条进藏通道,在那时只能是人、畜力运输。由于畜力运量小、速度慢且自身消耗大,难以保障部队的物资需要,加之,这条通道大雪封山早,一年只有一百七十天可以通行,运输驮队一年只能向阿里地区运送物资三至四次,其余时间冰雪封路。每头牲畜驮运量小,牦牛驮一百斤,骡马驮一百八十斤,骆驼二百五十斤,毛驴一百斤。

为了解决阿里地区所需军用物资,组织了一千五百名驮工和四千二百三十头驮畜分别组成八十五个运输队,同时成立了藏北运输指挥所,担负向阿里地区运输各种军用物资的任务,并在藏北的日土宗设立转运物资的接待前哨站。为了提高运量,减少损失,在运输方式上采取公路的线路以汽车运输,既快速运量也大;不通公路的桑珠至日土宗采用畜力运输。安排时,健壮骆驼担负长途运输,将物资直接运到目的地,体弱骆驼担负短途运输倒运任务,往返于沿途站口,其运量仅能满足驮队本身所需。

(3)绵羊运输队在任务繁重时,不仅用骆驼毛驴驮运,最多时雇佣牧民毛驴四千五百头驮运,而且根据阿里地区的特殊地理环境,山陡路窄不易大牲畜行走的路线羊群运输最适宜。人烟稀少没有食宿站点供应的线路沼泽翻浆地段尤为适宜,当地绵羊完全适应当地环境生存,特别是绵羊很适合短途转运任务节省运输费用、草料,行动敏捷轻便。所以,运输指挥所在当地雇佣牧民绵羊参加驮运,这也是一件新鲜事。

后勤运输部门的同志,搞运输几十年,山南海北都走过,运输工具见过古老原始运力--手提、肩扛、身背、骆驼、牦牛、牛驴、骡马驮、大车拉、手推车等,最希奇的是吉林、黑龙江等寒冷地区在冬季冰雪季节利用十几条狗拉爬犁运人运物资实实都未见过,只在战争年代任务繁忙困难时、缺乏运力时组织使用过,曾经对部队保障供应也起过积极作用。至于绵羊运输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用它搞运输啊!这次是破天荒第一次,也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啊!话又说回来,利用绵羊搞运输,而且是经常雇佣牧民绵羊参加运输,这真是西藏阿里人民的一大世界发明啊!

说实在的,据实际情况证明,在具备条件的地区利用绵羊做运输工具,真有一定的优越性。据阿里运输指挥所领导讲,羊群运输有这样几条好处:一是羊群最适合短途转运任务,尤其是山大路窄,大驮畜难以行走的路线,羊群尤其适宜;二是节省了运输费用和草料,草原各地是草滩,比比皆是,边走边吃,不需专门设置食宿供应站,走哪停哪,十分方便;三是运量轻,一只羊负重二三十斤,敏捷便利,早晚不需卸下驮物,成群结队,节省人力,一般一个人可以照顾十五到二十只的羊群,驮运工具简陋,只要一只皮袋,捆绑好挂在羊身上即可,日行程四五十里,每周休息一天即可;四是羊群处处都有,最易找到,组织动员容易,运价也低。

同时当地的民工和羊群完全适应当地环境生活,适应性很强,利用价值较大;五是羊群运输是一种创新,在有条件的地区很有推广的必要,在一定的地理环境条件下,对保障部队的粮食供应具有积极的作用。当然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诸如运量小、速度慢、体积大的物资不适宜,也不能用于长途运输和紧急任务的运输等。

(4)运输困难,生活艰难从新疆皮山县的桑珠去土日宗,全路程八百五十公里,需通过三个大坡,二十三个无人站,过四十余次冰河,往返一次需四十多天。沿途山高路险、人烟稀少、气候严寒、空气稀薄,高山反应人人头痛或呕吐,不思饮食。这里人驼临境、步履艰难,运输困难极大。有时牧畜途中患病,只能靠人背运,有时牲畜在急流中甩倒,人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抢救牧畜物资。到站后食宿困难重重,没有燃料,只有草根、牛粪取暖做饭,因气压低常吃夹生饭,湖水咸苦,难以饮用,口渴了就一块一块吃冰雪,饿了啃馒头咸菜,若遇狂风,帐篷难搭、生火难着,加之夜寒袭人、风大吹人,干部战士遂躺在骆驼中间避风保暖。

沿途不少路段为沙子路或羊肠小道,骆驼要穿驼鞋才能行走,有时登高小路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深沟峡谷,人死畜亡。遇有皑皑白雪的路段,骆驼要戴有色风镜,以防雪盲。总之,运输沿途环境异常艰苦,人员患病,牲畜累垮,常有发生。然而,全体参运指战员、牧民排除险阻,饱经艰辛,出色胜利地完成了解放阿里地区的运输保障任务,受到上级领导机关的表彰。

2.甘青剿匪的汽车、人畜力运输

1950年初,我军清剿新疆政治土匪乌斯满、贾尼木汗、司迪克,被消灭之后,西北军区汽车二团一、二、九连受到新疆之若羌、奇台地方政府的表彰。接着1952年至1953年残留在甘肃、青海南部地区之马良、马天祥等匪首纠集土匪武装一千六百余人并煽动一些藏族部落头人,大肆捣乱破坏,气焰极为嚣张,为平息武装叛乱,全歼残匪,西北军区迅速成立了甘青剿匪指挥部,调集骑兵第一师和骑兵第一、二团、步兵第十一师三十三团、甘肃省军区独立团、青海省军区果洛支队等共一百二十六个连队,计武装兵力一万九千余名参加甘青平叛作战,分三路进剿,同时,西北军区后勤部派出汽车一团、汽车二团的主要运力及甘肃省也派出三百二十辆汽车,配属前方作战指挥所跟随运输,并派出三十五辆马车,牦牛二万一千四百九十头,骆驼八百峰,民工运力四千九百零五人,参加平叛作战运输。截止1953年6月全歼匪徒,剿匪工作胜利结束。

甘肃、青海南部是少数民族聚居的牧区,地域辽阔,人烟稀少,气候严寒,海拔一般在三千至六千公尺以上,汽车运输受到一定的影响,有的简易急造公路,沙土路,无桥涵,是晴通雨止,雪封山则停驶,有些地区无公路就在草滩沿山沟行驶,加之,雨雪冰冻,翻浆沼泽路段,汽车行驶更加困难艰巨。西北军区派工兵二团抢修公路和难行路段,保障公路运输的通行,运输行驶车速每小时只有八公里。牧区藏族群众以游牧为主,农业生产落后,农副产品和燃料极其缺乏,有些地区什么都缺,尤其淡水更缺少,部队与少数民族语言不通,风俗习惯截然两样,加之,匪特的煽动和宣传威胁,群众工作基础十分薄弱,剿匪部队又多是骑兵,机动性大,行动较快,高度分散。

由于上述情况,造成后勤供应线长、点多、面宽的特点,从而,物资需要品种多、运量大,造成运输保障任务十分繁重而艰巨。为加强剿匪作战的后勤供应、运输保障,西北军区后勤部于1952年11月召开了甘肃南部后勤工作会议,专门研究确定了剿匪后勤工作的统一指导、组织计划、物资供应,特别是运输保障问题,根据西北军区剿匪作战部署和后勤保障工作安排,于当年12月成立了甘南剿匪后勤处,统一组织指挥甘南剿匪后勤保障,青海方面由青海军区后勤部统一负责,并在两仓、双贫、夏河、罗达和青海河南蒙旗王府、同仁及拉加寺设立补给站,以便将粮食物资及时运送到作战一线供应部队。西北军区还依据剿匪作战区域的地理特点,不断采取加强运输保障工作措施。

首先,综合运用多种运输工具,实施突击运输。进剿前,从当年2月1日起,甘肃省以一百八十辆汽车,军区后勤部以四十辆汽车进行突击运输,3月底前将全部粮料分别运到各粮站。青海方向,由青海省军区后勤部运达相关粮站。进剿中,西北军区除战役后方利用铁路运输外并组织二百二十辆汽车抢运支前物资外,将汽车一团、汽车二团共约七百十五辆汽车配属前方指挥部及作战部队,实施跟随运输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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