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入口，无色无味，一口唾沫便咽入腹中，十几秒后，陈翔感到小腹里生出一股灼热，像是吞进的种子化为了一团火焰。
火烧得越来越大，慢慢地，腹中的火焰逐渐朝他全身蔓延，他感觉整个身躯都要燃烧起来，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皮肤，黄色的皮肤下通红一片，似乎血管里的血液已经沸腾。
灼热间伴随着疼痛，痛感就好像是亿万根钢针刺进肌肤，扎在内脏上，陈翔咬紧牙关，大汗淋漓，痛感也在身体内扩散开来，躯干、四肢、然后是大脑，剧烈的疼痛让陈翔不由自主的环抱脑袋，倚着墙壁支撑身体。
灼烧和疼痛大概持续了十来分钟，随着体内负面感觉缓缓褪去，陈翔一声轻呼，满头大汗的他整个人犹如刚从汗缸里捞出来。
陈翔动了动身子，感到举手投足间充满爆发力。一颗黑色种子能够把人的身体素质提升到正常人的极限，现在，若让陈翔参加奥运会，他一个人几乎就能够包办所有运动的奖牌。
但身体的改变还没有结束，一层黑色的油脂逐渐从陈翔表皮下渗透出来，黑色油脂呈胶体，形如粘稠的沥青，黑色油脂味道十分难闻，渐渐的，整个浴室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味。
陈翔按下排气扇，旋开浴室的莲蓬头，冬日里冰凉的冷水浇在身上完全不感觉冷，温度正好，清澈的水流冲刷着他身上的油脂，然后化为浑浊的污流沿着他身体的曲线流进下水道里。
细胞排污的时间大致会持续五分钟左右，排污完成后，细胞健康了，人的寿命也将延长十几年。
莲蓬头的水流打在身上，陈翔享受地看着体内排出的污渍在脚下汇聚成一条小溪，流入下水管道中。
忽然，他听见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吧，门没关，把浴巾放在床上就成，出门时请帮我关下门，谢谢。”应该是老板娘风干好了浴巾，陈翔向外喊道。
身体达到人体极限后，陈翔听觉异常灵敏，在充斥着水流声的浴室也能听见老板娘走到床边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就在陈翔聆听屋内的声音，仔细体会身体的改变时，他肚子突然一阵绞痛。便赶紧旋上莲蓬头，捂住肚子坐在旁边蹲式马桶上。
他不意外肚子痛，因为细胞内一些稍微大点的杂质不能通过皮肤排出，需要通过肠道排泄方式排出体内。
肚子一阵咕噜，一通震天动地的响屁过后，深黑色的粪便和淡灰色的尿液把身体内最后的杂质带出去，陈翔感觉体内一阵清爽。
抬手把手臂伸至鼻孔前，在恶臭熏天的浴室里，他也能闻到肌肤里淡淡的清香。
打开莲蓬头，再冲洗一遍身子，确保身上没有污秽残留，陈翔拿起旁边的肥皂，把衣物清洗好。这几天辗转各地，跨越两个世界，这套冬装上尽是污渍，有几处还破了口子，特别是牛仔裤上沾染了几滴暗红色的血渍。明天他就打算扔掉这些衣服，但前提是他必须洗好穿着它们去购置新衣。
总不能光着屁股往街上跑吧。
达到人体极限，嗅觉也灵敏许多，陈翔忍着恶臭飞快把衣服洗好，拿着白色种子，逃一般走出浴室。
推开门，刚跨出浴室一步，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一名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正坐在单人床的床沿。
美人有毒，他第一反应是刘宇坤通过某种途径找到了他，危机涌上心头，陈翔脱口而出：“你是谁？”
……
程妍心里即尴尬又委屈。
作为一个小美女，虽然家庭条件不太好，但自小到大谁不是宠着她，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曾有人对她露出眼前这种防备的目光，可是她今天却必须走进这个男人的房间，面对眼前一丝不挂的男人。
程妍家庭和谐，父母相爱，十分美满。只是飞来横祸，她爸爸被查出患有晚期肺癌，癌细胞已经扩散。半年来，为给爸爸做化疗，家里的存款消耗殆尽，亲戚朋友的钱能借的都借了，上一个化疗疗程做完后，竟是连下一个化疗疗程的钱都凑不齐。
眼看着从小到大，接送自己去幼儿园，带自己去游乐场，每一年生日都准备一份精致礼物，永远不会呵斥只会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最亲爱爸爸的生命即将消逝在这个世界中，程妍无法说服自己什么都不做。
她向每日早出晚归身形暴瘦一圈的妈妈提出辍学打工，被妈妈大骂了一顿，而且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也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自己。
程妍按捺着心思继续坐在教室听课，可心里却在思考赚钱的方法。
昨天，他听见几个男同学聚在教室走廊里，谈论女人的问题，本来往常一听见那群猥琐的男生讨论这种事她有多远躲多远，偶尔心情好时还往装作往男生旁边路过，然后暗笑他们戛然而止的讨论。
可这次她站在走廊上，扶着栏杆装作欣赏楼下修剪出笑脸的草木，隔着老远，竖起耳朵偷听男生们的讨论，因为她听见男生们讨论的字眼提到了“处女”和“钱”。
这几天她想钱想疯了，卖身也考虑过，只是没有勇气。
她班上的芋头嘿嘿道：“嘿嘿，前天我们讨论处女多少钱，告诉你们，这下我有答案了……”
听到芋头的话，大家都来了兴致：“多少钱？你怎么知道的？”
芋头卖了个关子：“先不急，我慢慢说……话说昨天我和小鸡打赌，如果他敢进温馨港问一问价格，明天就请他吃午饭。”
“温馨港？就巷子里坐满制服小姐的那家。”
“当然，不是那家还是哪家，为了一顿饭小鸡真是拼了命，平时和女生聊天都会脸红，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芋头猥琐笑道，拍了拍一边正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男生，“小鸡啊，跟大家说说咯”
小鸡转过头，环视周围瞪大眼睛的几个男生，无奈道：“唉，说了别到处乱说，就知道你靠不住……那我就给你们说说啊，都仔细听着……昨天就下了晚自习的时候，我跟芋头抄近路去吃夜宵，穿过巷子走到温馨港门口，里面一个妆化得超浓的女人向我们招手，本来嘛，向我这样正直男人肯定不会进去的，但谁让芋头要激我，我可不是为了那顿饭，这可是男人的尊严，我这样正直的男人就勉为其难进去……哎哟”
不知谁拍了下小鸡的头：“说重点！”
“呃……就和大家在外面看见的一样，温馨感里灯光是粉红色的，沙发上坐着七八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嗯……昨天晚上她们穿的是空姐制服，靠近点看，她们年纪有二十多的也有三四十的，跟我们平时猜都是高龄妇女不太一样，不过她们身上的风尘气息都很浓。然后我问刚才向我招手的女人价格如何，她指着沙发上的女人一路说过去……具体我记不清了，几个漂亮年轻些的一次一两百吧，也有年纪大的才几十块，包夜翻倍……之后问清楚了我本来就准备走。”
一边的男生开始意淫，想入非非。嘿嘿道：“那你没走吗？”
“我去，你们别想多了……不过，那女老鸨眼神真是好，居然看出本大爷是处男，不喜欢风尘味的女人……她见我想走就凑近来，悄悄拉着我说屋里面还有个处女。”
一旁男生惊讶道：“处女！”
“是啊，听她这么说我也很好奇，你看温馨港离学校这么近，说不定还是我们认识的女同学刚刚下海，当然很想进去看看了。”
“那你进去了？是不是学校的同学？”
小鸡神秘一笑：“我进去一看，还真是。”
“我擦，是谁？”一群男生神情激愤，一口气报出几个学校知名的美女，“刘雅婷？封小钰？邓珺？难道是我们班上的……？”
“都不是，让我慢慢道来。话说我跟在女老鸨身后，她水桶腰在前面扭动，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飘进我鼻孔，令人作呕……”小鸡见大家的兴头被他调动起来，心情畅快，加入自己的臆想，忽然，眼角瞟见一只手举起来欲往要往他脑海上拍，急忙道，“再打我脑袋我就不说了啊。”
“那你讲人话。”
小鸡说道：“呃，真是的，这么精彩都不听……你们知道楼下文科班的李如花吧？”
“就那个上课挖鼻孔挖破鼻子，鼻粘膜溃烂送进医院的唐城二中远近闻名的邋遢女李如花？”有个男生仿佛预料到小鸡接下来要说什么，一口气不带喘地说上无数个形容词形容李如花。
“对的，就是她！当时一进屋，看见她，哎呀妈呀我都快吓尿了，幸好我认识她他不认识我，然后……”
芋头见小鸡讲得太慢，马上都上课了，赶紧催促说：“快给大家讲讲李如花多少钱一晚。”
“知道了，老鸨告诉我，李如花两千块就行，但我本来就是进去看看的，然后借口回去拿钱就出来了，何况就算真想破处，找你们的菊花也比找李如花好啊，不过你们要是想去的话，说不定今天如花还在哦！”说到这里，小鸡淫~邪邪笑。
“耶~你真恶心。”
上课铃响了，众男生一溜烟都跑进教室里。
躲在一旁偷听的程妍也心神不宁走进教室，李如花她见过听说过，长相普通，而且特别不爱干净。她都值两千，以自己的相貌，第一次至少也值个四千吧，四千就能凑上爸爸下一次化疗的钱了。
以前不清楚自己第一次值多少钱的程妍心动了。这个夜晚，卖身的念头不断在她脑海里翻涌，经过一夜酝酿后落地生根，她再也止不住这个想法的奔腾。
能让爸爸多活几天，自己的第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