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奉川一中的训练馆，果然艾雄、余佑业他们俩在乒乒乓乓地对练着，房丙真则在另一张有发球机的球台上练着基本技术，雷磊和靳泽铭则边聊天边踩着跑步机。房乙坤作为后勤管理这时也当起了体能指导，记录着雷磊和靳泽铭的体能训练数据。余佑业在萧炀离开的这几天暂时充当了临时的教练，毕竟训练这么长时间了，一些训练上安排已经成为了大家的习惯，萧炀对队员的自觉性那是相当地放心，毕竟他跟队员们说他们要参加乙级的职业联赛，这无疑提升了队员们训练的积极性，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说，这是忽悠，连萧炀自己也被忽悠了，看着这么热闹的训练场面，萧炀感觉有些对不住他们。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何晴，来自北京，是国家乒乓球女队的队员，呵呵～我女朋友。”萧炀介绍完何晴，又给何晴一个个引见艾雄他们。
知道何晴是萧炀的女朋友，所有人都非常热情地打着招呼，更因为她是国家乒乓球女队的一员而抢着握手。
“我还以为这个是我们新来的教练呢！你一报她是北京国家队的，吓了我一跳，我合计怎么是个女的？你小子，啥时候交了一个国家队的女朋友？”余佑业凑近萧炀嬉笑着低声问道。
“你知道要换教练？”
“这还是秘密么？不过艾雄他们不知道，我没跟他们说，我也是通过朋友知道点儿消息。”
“我们可能打不了乙级联赛了！？”
“这个我也知道了，打不了就打不了吧！我这个年龄。”余佑业稍微摇了摇头
“你自己知道就好，只要万经理没正式公开俱乐部今年的安排，我们就要按照乙级联赛的赛程和时间去保证训练。”
“知道，你走这几天我们都是这么做的。能打上乙级联赛当然好，但是人家是要成绩的，我们去年表现那么差，在业余里面都高不成低不就的，你可能还不知道，他们要一次性买断我们的合同，我续约的可能性很低，哎！我也要走了。”余佑业慢条斯理地说着轻描淡写中却掩盖不住那最后一声叹息所传递出来的不舍和无奈。
余佑业亲口对他说要离开让萧炀感觉有些意外，突然间他发现这个曾经的晨川俱乐部已经慢慢地在解体中，下一个走的是谁？萧炀看着余佑业的背影以及目光所及的艾雄、房丙真他们那灿烂的笑脸，他突然觉得他们努力的方向是那么的渺茫而这满是春意的时刻是那么的寒冷。
“国家队的训练是什么样的？杨枭刚到那儿什么表情？是不是我这样？教练怎么评价他的？”诸如此类的问题是房丙真在跟萧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聊的同时他们的眼睛也没闲着，都集中在了何晴跟艾雄的比赛上面了。
何晴毕竟是女孩子，在力量上就已经输给了艾雄，所有被艾雄冲起来的进攻都频频让何晴直皱眉头，太不讲理的打法，直接冲打上升球，近台封堵的速度还快，一下子何晴就落后五分之多，何晴从来没有遇上艾雄这样的打法，不求稳但求凶狠，可凶狠倒也罢了但失误率却出奇的低，何晴也有些无所适从，她心理明白，艾雄是个比杨枭更厉害的主儿，但是只要她能把比赛拖进相持阶段，她的胜算相对就大了很多。所以，何晴主动控制起了节奏，总会搓接把球放在艾雄的反手中路，利用艾雄反手回球差的弱点主动进攻艾雄的反手，要不就是大角度地变线，利用她手上的良好控制突袭艾雄过度站位所露出的空档。别看何晴大比分落后，可是国家队队员的实力不是空口白话，是真的本事，艾雄也逐渐被何晴牵着鼻子在走，节奏一旦落在了何晴的控制之中，艾雄那快冲快打的技术风格一下就被破掉了，失误也开始多了起来，艾雄的得分也一直停留在了六上面再没了长进。
“到底是国家队的，线路变得太清晰明快了”张云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称赞。
“艾雄打她没问题，六比一时他有点儿放弃了”萧炀的眼睛可不揉沙子，艾雄故意让球让的可不太高明。
“是么？”
“再打一局，艾雄！”萧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了指他。
“不好吧！”艾雄没说出话，但是口型明白无误地就是这个意思。
“再来一局，刚才那局是热身，这局我可要用全力了。”何晴显然也有些疑惑，后阶段的比赛艾雄明显是放弃了，打过不少比赛的何晴从对手的形体和神态就能大致分析出对手的想法，更别说萧炀那不点明的严厉所传递的信息也验证了她的猜测。
第二局的比赛明显要比第一局的精彩，一个是何晴适应了艾雄的力量和打法，二是艾雄不再有顾虑，两个人都全力发挥自己所学到的本事，相比之下，何晴的经验无疑帮了她的忙，第一局她就看出来艾雄的脚步移动有问题，频频杀球的结果是用力过猛导致技术失控、身体失衡、站位失准，其衔接球的能力无疑还有待提高，所以何晴在做好了迎击艾雄杀球的同时也着重观察艾雄的习惯性跑位，总是出其不意地把球放在艾雄跑位相反的方向，艾雄的三板斧毕竟敌不过何晴那绵里藏针的算计，基本功扎实的何晴用一场真正的胜利证明了自己的水平，艾雄也不得不承认，他离真正高手的距离还很远很远。
“你不错啊！以前在你们官网上看过你打球的视频，没想到比我想像的厉害多了。”
“呵呵！师母更厉害”艾雄自觉惭愧，堆笑着冲何晴竖起了大拇指。
“师母！？”何晴笑盈盈地瞥了一眼萧炀，“你说了不算，呵呵～”。
“何小姐，我俩打一局如何？”余佑业自告奋勇要挑战何晴。
“Ok！”
那边何晴跟余佑业噼里啪啦地打着，萧炀扬手把艾雄叫到了跟前，眼睛盯着艾雄不说话。
“教练”艾雄让萧炀看得很不自在。
“你还知道别人在看着你么？你第一局就应该拿下，第二局也不是没有机会，如果你想让球也麻烦做的逼真些，你以为没有人能看不出你的偶尔失误么？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拿出你的真本事才称得上是对你对手的尊重，是对我的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尊重，你一直以来的进步都很大，今天怎么没有平时一半的发挥呢？何晴是限制了你的特长，但是你的短板也磨练的不差啊！今天怎么老是出问题？而且站位都比你平时的稍远些，跟何晴打比赛不是常有的事情，你真太不懂得珍惜，如果考虑我的面子我原谅你这一次，以后再这样的话，乙级联赛你也别参加了。”
萧炀自己知道让球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别人的眼睛不是白长的，他自己从小到大前前后后的几次让球不都被邱艳东和省队教练给点名批评过，有时候为了情面和友谊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这无形中也给外人留下了阴影，他为什么被传卖球也是因为以前在省队的队内比赛时那么小小的故意输球引发的联想，他不想让艾雄重走他的老路，尤其是将来要在别人的指导下去乙级联赛锻炼的艾雄，应该把握住每一场的比赛去展现自己发挥自己，才真正有出路。这是萧炀内心里对艾雄的期望，也希望他能知道，他在场上打的每一分球都有成百双眼睛在盯着看，他想故意输球可没那么容易，除非真的技不如人。在萧炀的心理，艾雄有着完胜何晴的所有条件，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何晴的经验确实不是艾雄所能媲美的，何晴赢在经验上而艾雄输在他的顾忌上。
“教练，我真打不过师母。”
“师母！你小子嘴巴啥时候学的这么甜了！确实，现阶段你赢何晴师母还是困难些，哈哈！”萧炀原本严肃的面容也松弛开来绽放了笑容。
“去趟北京就领回来一个国家队的师母，你是这个。”艾雄讨好地竖起了大拇指。
“去，别拍马屁，小小年纪懂什么！去发球机那儿好好练练步伐，调到最高难度的做二十组。”
“少点行不？”
“这有讨价还价的地方么？多说一句加十组。”
艾雄把手捂在嘴上一言不发地直点头，模样颇多滑稽，其实二十组对艾雄来说根本就是热身，萧炀太知道了，平时艾雄加练都是一百组左右，今天也是互相闹闹气氛，谁让何晴在这儿呢！萧炀得有点儿教练那点儿威严威风吧！平时，他们都嘻哈惯了，按照训练日常没什么人不会自觉去做，根本就不用萧炀操心，今天算是萧炀在艾雄的配合下装模作样了一把。
跟余佑业打完比赛的何晴一边梳理着打散了的头发一边看着在那边来回跳跃跟发球机做攻防转换技术加步伐训练的艾雄，这时的艾雄还那里有她所看到的脚步移动的问题，就是反手的缺点也似乎是她那时眼拙看差了。
“艾雄不差啊！这台发球机怎么跟我们国家队的那台一模一样？”
“就是同一个型号的”
“是么！你们可真敢花钱。他们都是用发球机训练出来的？”
“是啊！我们这儿也不像你们国家队有那么多的陪练，他们的陪练就是这台发球机。”
“杨枭也是？”
“恩”
“怪不得杨枭的相持防守那么好，我在国家队还真没怎么碰过发球机，好用么？”
“你试试吧！”
萧炀叫停了艾雄，何晴拿着球拍站在了发球机前。难度还是刚才艾雄的那个，随着发球机的吐球，何晴也左右开弓，很明显她是第一次打这么高难的发球程序，连续正手下旋和反手的快球让何晴有些手忙脚乱，因为这个高难发球程序是萧炀特意为艾雄定制的，重点训练艾雄的反应和步伐，所以出球的速度调的特别快，艾雄的反应快当然没问题，可何晴的反应却有点儿跟不上了，无奈打了几下后，萧炀也不得不调低了难度。
“你跟这套发球程序打打看，你应该很熟悉的”，萧炀把模拟邱酋出球特点的程序关联到了发球机上。
“这还有什么讲究么？”
“你打打看就知道了。”
何晴打了几个球后狐疑地说“没什么感觉啊！就是一个双头发球机在不停地吐球，速度比刚才能慢了些。”
“真的么？这球的速度、旋转、落点，跟谁的球比较像？”
“都差不多，想象不出来，我看它就是一台发球机。”
“师母，教练现在给你用发球机模拟的是邱酋的技术特点”艾雄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
“现在，这，邱酋？”何晴又打了几个球，“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过我实在想像不了这台发球机就是邱酋”。
“呵呵！给你发几个球。”萧炀点开了邱酋发球的视频截取关联到了发球机上。
“有点儿意思”，何晴可没少陪邱酋练习，邱酋发球的落点和旋转几乎都印在了何晴的脑子里，所以发球机吐出的球一落在那个地方，何晴的眼前自然而然浮起了邱酋发球的身影，仿佛这个球就是邱酋自己发出的一样。
“呵呵～我只认识邱酋，所以对邱酋的模拟是最多的，再有就是一些从网上截取的视频，通过模拟我让队员们熟悉各种打法。”
“难怪，这么说它能靠视频就能模拟很多的高手咯？”
“是啊！”
“那你们的陪练队伍可真够大牌的啊！你们进步这么快，网上有很多人怀疑你们作弊，我看你们是真的作弊了，不过这个可是在高科技辅助下且下了真功夫的作弊行为”。
“说作弊就作弊吧，学到真本事的是艾雄他们。”
“我们可不是靠买球拿的冠军”，艾雄当然耿耿于怀网上对他们夺冠时的妄加猜测，现在自然是不吐不快。
“呵呵～艾雄还挺愤怒。”
“你用实力回击是最好的反驳，你二十组还没做完呢吧！有愤怒发在这儿。”萧炀把艾雄撵回了球台前，又把程序倒回到了艾雄的定制模式。
何晴有些理解萧炀任网上的流言蜚语肆意抹黑，现在杨枭进国家队就是最好的证明，用实力说话，放在艾雄身上也是一样，而且在她看来艾雄可不比杨枭差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