凮曦在等,可是这边对方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这边设防,从昨天的攻击后,再也没有什么动作。同样这样的招数是水无涯最擅长的,凮曦一直让自己不要急躁,可明显的军心还是受到了影响,需要寻找契机,调整这种浮躁的气氛。
每日凮曦都集中让他们进行演示战斗,试图驱散因为之前毒烟所带来的阴霾。
而另一边韩永昌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他到了之后听到了毒烟,就一勾唇:“这可巧了,我正打算训练他们如何使用毒气攻下城墙。”
凮曦挑起眉:“你准备何时攻城,朕与你同去。”
他挑起眉,忽然露出少见的异常认真的表情:“那请你乖乖跟在我后面,不要乱动,不然炮弹误伤了你就得不偿失了。”
凮曦虽然意外,却还是点头,于是按照韩永昌的计划,当天夜里攻城,是夜,因为正逢初一,没有月亮,因此夜晚显得异常漆黑。看着韩永昌拴在自己身上细细的丝线诧异的瞪大了双眼,他是几时做了这些手脚的,丝线的另一头连在了城墙之上,之前因为城墙高,运起轻功也难以翻上,现在有了这条线支撑比之前好爬多了。而令凮曦更加意外的是,韩永昌率领的众士兵并非像自己一般运气借力向上翻,而是扯动另一根线带动着向上掉,没想到韩永昌居然用了轮轴,这种东西很少见,凮曦之前也只是在工部的人议论时看了图纸。这样的东西用在这方面却也是相当的合适。
不过因为凮曦的轻功速度还是比起他们要快上一些,翻上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韩永昌所说投了他做得催眠弹。然后自己戴上了他给自己的奇怪造型的面具,看到他们都无声的倒了下去,凮曦迅速将他们绑紧丢在角落里,这时韩永昌带领的队伍也都翻了上来。
凮曦眸光一闪:“开城门。”
却被韩永昌制止,他抓住凮曦的袖口:“我们要解决掉整个城墙上的队伍,这样能减少最大伤亡。”
“好。”既然之前说依照韩永昌的办,现在也只能听他命令。
凮曦跟在韩永昌身后,却不巧正遇上了一队巡逻的队伍,韩永昌先是丢下的催眠弹,但因为已经被人注意到,城墙上的烽火被接连点起。凮曦心中暗叫不好,果然凭韩永昌带的人还是太少了,刚刚就应该不听韩永昌的话先开了城门,这样无论怎么拼,这淮良都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却见韩永昌安抚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暖意,以及他内心的坚定,凮曦镇定了下来,他这么有把握的话,还是要相信他才行。
韩永昌一挥手,一个小队上前使用小型炮弹,“嘣”的几声,如同雷鸣一般,这样的东西过去,凮曦看着硝烟散去后,前面被炸裂的尸体,即使是征战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惨不忍睹的尸体,微微蹙起眉,空气中混杂着肉体烧焦以及浓重的血腥味。这样的东西果然能被称为是秘密武器,究竟韩永昌是如何造出来的,凮曦觉得愈发好奇却也有些颤栗,相信此战过后,这种东西会改变以后战斗的方式,而战争也会比之前更加惨烈。
对面的巡逻队一个不剩,而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军队正在朝这个方向集中。
而对方也开始放箭,因为周围的烽火显然照亮了自己这边的位置,凮曦看向韩永昌却见他从背后取下背着的圆筒形的东西,对着射箭的地方就是一炮,炮弹炸开后,对面的弓兵似乎还剩余一些,但似乎是有所畏惧,没有继续射击。
凮曦却明白了为什么韩永昌选择直接攻下城墙,之前也分析过,淮良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在了城墙上用于守城,而城墙不宽对于小队作战是再合适不过,这样即使再多敌人涌过来,能够有地方对战的范围却只有那固定的一片,这样以少胜多,能尽最大可能减少伤亡。
韩永昌的炮弹让敌人都退缩了,那样的东西,即使只是看着也能明白,只要上前就是死。
就这样一层层扫荡过去,却对上了敌人重重的弓弩队,这次倒是轮到他们用人数来竞争了,韩永昌一挥手最后一队的上前,他们手中是长长的细长筒状物,他们手中的武器发出的炮弹比之前的杀伤力较小,可是很明显速度却相当快,再加上他们皆是趴在地上发射的,对方的弓弩箭皆落空了,而韩永昌的炮弹却让弓弩队死伤大片。
这是地上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凮曦定睛一看,略有些慌了神,那是一排银色的蛇:“韩永昌,对方用了蛇。”
却见韩永昌听了这种话,猛地向后一退,躲在了凮曦身后,凮曦拧紧了眉头,听到韩永昌用压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道:“我最怕那些蠕动的东西了,你说怎么办?”
凮曦身体一僵,之上上前从地上捡起刚刚地上一个巡逻士兵的长枪,挥动起来,一排扫过去如同收割的镰刀一般将毒蛇迅速划成了数段,可是毒蛇层出不穷,凮曦的额头渗出了汗,怎么着这样下去也有些吃不消啊。
却听见韩永昌在后面小声嘟囔着:“有笛子的声音,莫非是弄蛇人?”
凮曦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却被身后人紧紧抱住,然后贴近自己耳边:“动作不可以停哦!”
凮曦不耐的蹙起眉:“你做什么?这样很烦诶!我舞枪花会不方便。”
身后的韩永昌放开了自己,然后说道:“我去开城门,现在对方有了这个杀手锏,不好弄啊。”
凮曦挑起眉,这也是没办法了,眼瞅着就要成功了,却出现这样的事情,虽然会有些伤亡,可是却能够取胜,不然自己可真得要输在这里了。
听着韩永昌带着几个人的脚步渐渐远处,剩下的几个人正在用炮弹攻击远处不断涌过来的蛇,也算是为自己缓冲了一下,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用枪花制造出一个屏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自己的体力跟不上,枪花出现漏洞,自己被蛇袭击,就功亏一篑了。
当听到城门轰隆隆打开的声音后,凮曦先出声命令:“跳!”
一声领下,其他人首先跃下了城墙,接着自己也跳了下去。
一直守在城门外的无邪率领的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冲入了城中,厮杀声震天,凮曦跃上战马抽出腰间的青龙大刀,挥舞着向前进发,依旧是风驰电掣一般冲到了前头,未曾想前门出设置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无数的骑兵都跌了进去,许多战马跌断了腿。
凮曦勒住马,运起轻功,越到了旁边的屋檐上,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的队伍,咬了咬牙,果然不愧是水无涯,这数日以来一直隐忍着的感情终于爆发了,用内力怒吼道:“水无涯,你给朕出来!”
凮曦的吼声没有让水无涯现身,但是流苏却出现了,他骑在白色的战马上,仰头看着屋檐上的凮曦,面色带着冷意:“你就是这么待朕的?”
凮曦讽刺的一笑:“朕可从未说过是你的臣,纵使朕的的确确做过你父亲的臣,但不是你的。”
流苏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一抹不正常的血色,他怒极反笑道:“好!既然你想要,只要你给朕道个歉,这淮良就给你,不然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品格鱼死网破!”
凮曦咬了咬唇:“道歉?!朕何错之有?”若是往日,理智占上风的凮曦是愿意用一次低头换来胜利,可是现在的她还沉浸在被水无涯深深背叛的愤怒了,她眯起凤眼:“明明是强弩之末,还逞什么强,朕纵横沙场多年,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淮良城?”
流苏身上的龙袍让他比往日多了几分威严,他骑着马,转了放下,身后的士兵冲了上来,那个背影里透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看着那些士兵冲上来想陷阱里的越国士兵投掷铁锤,凮曦跃下了屋檐,挥舞着大刀,可是对房人数众多,终于有一些自己这边的士兵们爬上了陷阱,但是踩着自己战友和战马的尸体才爬上来的,这个陷阱里似乎还有其他东西的存在。凮曦的双眼透出了血色,身上的软甲侵染了血液,甚至连里衣里都能感到被血侵染的潮湿。因为夜潜时选择了比较容易潜伏的软甲,没有穿往日金色的盔甲,现在的凮曦混在厮杀的人群中,如果不是看到那无人可敌的杀伤率没有人会认得出这个脸上皆是血迹,头发披散着如同厉鬼一般的人会是那个美貌和战功一样出色的火云将军。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但是血光似乎染红了这片天空一般,当破晓的晨光照射到脸颊上时,凮曦疲惫的用刀支撑着自己站起,看着周围遍地的尸体,如同无数个战斗过的清晨一样,她轻启朱唇,幽幽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淮良城里,那沁人心脾的歌声让一些人从尸体堆里站了起来,那是他们将军为亡灵所唱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