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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按竺迩坐镇礼店,元帅府镇守西南

元代在陇南设礼店军民元帅府。元帅府始置于蒙古太宗丙申年(1236),早于元朝建国35年。

据《元史·按竺迩传》和立于今礼县县城的《大元敕赐雍古氏家庙碑》记载,元人灭金后,认为汉阳川地势险要,扼蜀陇之要冲,控汉番之咽喉,拟设府而镇守,使西南诸州不敢犯。

礼店军民元帅府,全称“礼店、文州蒙古汉军西番军民元帅府”,下辖“礼店、文州蒙古汉军西番军民上千户所”及“礼店、文州蒙古军民奥鲁千户”。元帅府负责西和州、武阶、文州地区的军民安全,上千户所则仅统辖今城关及西南部地域的军民。按竺迩家族直至元代灭亡的一百多年中,始终镇守在陇南的礼店元帅府。礼县政治中心也因此而移置于此,并于明代建城至今。

雍古氏家庙碑,立于县城南一里处的雍古氏家庙遗址,由龙首、碑身、龟趺三部分组成。有碑亭保护。碑高3.5米,宽1.3米,厚0.24米。程鉅夫撰文,赵孟頫书并篆额。建于元至元丁丑年(1337)秋。为按竺迩之孙赵世炎所造。碑文记载了按竺迩一家三代为建立和巩固元朝政权所创立的丰功伟绩。

碑文首先记述了朝廷敕赐雍古氏家庙碑的来由。一曰,依据先王之制,“诸侯庙五,大夫三。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祭器为次,宫室为后。而宗庙之器局可铭者,而无不着焉”。今天子行宗庙之礼,是遵照先王之制。二曰,按竺迩三世六代皆为元代开国功勋,俱蒙加恩,理当建庙立碑以祀之。赵世炎曾祖公彰义赠保节御庆功臣、资德大夫、御史中丞、上护军,追封鲁国公,谥忠毅,配韩氏,翼郡夫人。祖父故征行大元帅按竺迩赠推忠佐运定远功臣、太溥、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秦国公,谥忠宣,配白氏,秦国夫人。故父国瑶汉军元帅赠推诚佐理宣力功臣、太尉、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追封梁国公,谥忠宪,配云氏,梁国夫人。按竺迩孙赵世炎参政拜中丞,迁右辖分治云南。三曰,赵世炎有申状。慨然赵世炎念先王之臣,“股肱心膂之绩,固已彰于彝常”,“国家所以报而劝来者,犹以为未居于极”。世炎据实申报,陕西行御史台以其父祖勋伐上报。博士礼官申议。天子授封。天子对世炎说:“以乃祖乃父勤劳皇家,宜最其生平,着之秘祀,庶几永戾厥后。”并敕臣程鉅夫撰碑,臣赵孟頫书。

碑文着重颂扬了礼店元帅府元帅按竺迩的生平及其赫赫战功。按竺迩,生于1194年,卒于1263年。世族山西大同,幼孤,育于外家,曰术要甲,因姓舅姓转而为赵。十四岁时,常伴随皇子察合台外出狩猎。一次,突遇二虎,按竺迩连发两箭,将虎射杀,察合台十分器重。及长,智略深长,弓马绝世,衣冠材器已显,攻城掠地,所向无前。

主要战功有:甲戌年(1214)随太祖西征,平河湟,以功为千户。太宗元年(1229),征积石,拔河州,破临洮,陷巩昌,战功卓著,以功为元帅。辛卯年(1231),从太宗平定关陇,下岐凤,取平凉、庆原、邠泾,如风陨草。八月,破武休关,入兴元,攻仙人关。十月,与宋御前中军统制张宜战于青野原,攻罗口各郡。之后,入凤州,略河池,抵成州,与宋知天水军曹友闻将王汉臣、张祥战于成州。配合蒙军南下灭金,由两当出虞关抵沔州,东攻金国河南诸州。时,宋制置使桂如渊守兴元,按竺迩派人对桂如渊说:“宋仇金久矣,何不从我兵锋,一洗国耻?今欲假道南郑,由金、洋达唐、邓,会大兵以灭金,岂独为吾之利,亦宋之利也。”桂如渊遂派人引导蒙古军由汉水而下,由武休关东抵邓州(今河南邓县),直指金都汴京。金人急调十余万大军与蒙古军决战。按竺迩避其锋芒,直趋均州(领河南禹县)三峰山下,乘大雪封山之利,突袭金军,金主帅完颜合达战死,主将移刺蒲阿被擒。端平元年(1234),金哀宗出奔蔡州(今河南汝南县),城破自杀,金朝遂亡。

金朝灭亡后,按竺迩奉命西征,破宕昌,陷阶州,攻文州。文州守将刘锐坚守城池,数月不下,因叛徒出卖,按竺迩夺其水道,架梯登城,杀守城数十人,遂拔其城。刘锐战死,城中死伤者无计其数。于是,蒙古军由阴平入蜀,南取成都。

嘉熙元年(1237),按竺迩对宗王未哥建议说:“陇州县方平,人心犹贰,西汉阳当陇蜀之冲,宋及吐蕃利于入寇,宜得良将以镇之。”遂于汉阳天嘉川(今礼县城关)置礼店文州蒙古汉军西蕃军民元帅府,以按竺迩为元帅,分蒙古千户五人隶其麾下。按竺迩命侯和尚南戍沔州之石门,术鲁西戍阶州之两水。

1238年,按竺迩奉旨从港海伐蜀,攻重庆,困万州,破西川20余城。1250年,宋将余玠攻兴元、文州,阶州王德新乘机反叛,率1000余人南下占据江油。元宪宗急令按竺迩回军,分兵平阶州降将,直捣江油,夺扈、牛以还。“成都夔门之战,江油引诱之师,皆其功之佼佼者”。之后,奉命还镇礼店元帅府。

元世祖中统元年(1260),忽必烈称大汗,其幼弟阿里布哥在漠北也称汗。按竺迩协同宗王哈丹、哈必赤及汪良臣等,西讨阿里布哥的支持者阿兰答儿于删丹(今甘肃山丹)。阿兰答儿等人被擒,按竺迩以功赐玺书褒奖,并弓矢锦衣。死后,追赠推忠佐运定远功臣、太保、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封秦国公,谥武宣。

撰者对按竺迩军事才能和成功之道予以高度评价。一曰:“多谋尚义,爱下恤民,所至救弥戳,赎俘办,辑降附”。二曰:“积苦兵间而敬礼儒生,恒戒军中无毁文籍。”三曰:“慨然倜傥,能得人之欢心;勇于当敌,爱恤士卒,有古名将之风”。并举重庆、南丹之战以及火都授首以证之。“招属户修废州,虎视西南,别授羌戎之寄。于是徼外羌渠,畏威款塞,列于王会”。“初不自以为功,降羌爵返出其上,殷勤逊谢,益简帝心”。所以,“君子有终,世济其美,古之名将,有莫能及者焉”!其子国谣,“虽出将军,自幼学问,雍容闲雅,言貌其笃。”撰者由此而发出慨叹:“成功之臣弗居者百一,而矜以致败者何多也!若忠宣、忠宪,为而弗有,有而弗恃,簪组蝉联、式克宜于令闻,父子祖孙,并授显报。”为他们建庙立碑不为过也。云中故籍,“原野高博,风气凝厚,业内灵异而生其间者,”必出瑰伟绝世之才,并达数世,而方来者弥昌。其孙如世炎者,更出类拔萃。“中丞服膺诗书,动必以礼,高才姱节,负天下重望,尊天子而命,考天王之礼,于报本、返始、教孝、移忠之义,盖惓惓也”。

碑文出自“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臣鉅夫”之手,其文学艺术价值达到国家最高水平,由“集贤学士、资德大夫、臣赵孟頫奉书并篆题”,其书法艺术堪称国粹。赵孟頫是元代杰出的书法家,我国书法泰斗之一,碑刻书法为其晚年作品,书体用笔圆润,骨力内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为稀世之珍宝。

据史料载,按竺迩去世后,由长子国瑶袭职元帅,后病废由三子国宝继任。国宝奏曰:“文州山险厄,控庸蜀,拒吐蕃,宜城文州,屯兵镇之。”上授国宝三品印,为蒙古汉军元帅兼文州吐蕃万户府达鲁花赤。国宝以情抚羌,诸羌归服,领诸酋长皆面靓天子,赐金虎符,封为千户,文州随安。至元四年(1267)卒。六弟国安袭元帅职,因讨伐判王吐鲁有功,进昭毅大将军、招讨使。国宝长子赵世荣袭怀远大将军、蒙古汉军元帅兼文州吐蕃万户府达鲁花赤,又功进安远大将军、吐蕃宣尉使议事都元帅,佩三珠虎符。

雍古氏家族在礼店经营一百多年,他们的宗庙在礼店,墓葬在礼店,根基也扎在礼店。立于明弘治七年的《赵氏寿考墓碑》,就是赵氏的嫡子赵澄等人为雍古氏家族所立的寿考碑。立碑的初衷是赞颂已故父赵玹一生的品德,并借此对按竺迩之后的家世概谱作了追忆。赵玹卒于明弘治七年正月,葬于礼店祖坟,“教子孙耕读世业,处亲邻忠义有根,虽不屈事王侯,安处善有恒产,修德不倦,乡党以仁人目之,所谓年弥高而德弥劭者也”。墓志铭赞道:“二古乐道,躬耕汉阳”。“公傅等伦,诗礼宣扬”。“无官守责,遗子孙长”。“平生随分,康泰如常。”可观按竺迩后裔传世之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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