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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白马关白马关陲要隘,筑石城屹立巍然

白马关前路正斜,离亭一望已无涯。云连栈道三千里,烟锁层城百万家。

摇落空山闲客舍,苍茫古渡远征车。当年名利人何在,惟见残阳闪暮鸭。

——清郡人齐赐履。

这首诗是一百多年前古隘白马关的真实写照。

白马关在犀牛江之南的万山峻岭中,自古为陇南交通要冲,军事重镇。南以万家大梁为屏,东出七防关、古兰皋,通往汉中、川蜀,北过关沟门,涉犀牛江古渡,可抵武都、洮岷、秦州、陇西。历史上曾叱咤风云,闻名遐迩。今为康县北部重镇云台镇。

白马关是白马氐羌所设关隘,由来已久。远在秦汉,陇南为白马氐羌社会,白马氐羌到处设关筑隘,以图发展。东汉建宁年间,武都郡太守李翕整修白马关至窑坪山路,始成陇南重要的出境驮道。之后的历代有重兵镇守,为战略要隘,兵燹不绝。是康县古代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清雍正七年(1729),阶州直隶州在此置白马关州判。七年后,改称阶州白马关分州。清光绪四年(1878),筑白马关城垣。1929年2月,始置康县。

白马关虽属关隘僻镇,因阶州知州治政有方,多次受到陕甘总督左宗棠褒奖。光绪元年(1875),阶州知州洪惟善卸任回籍,因在任内勤政廉明,左宗棠批示曰:

该守自权阶篆以来,捕匪安良,尽心民事,实牧令中出色之员,已于肃清案内附片葆奖矣。白马关州判罗倅实心任事,早已知之,应仍留任,期收实效。

同治十一年(1872),武装团伙闯入白马关州判公署,州判罗倅因缉拿京控要犯外出,白马关疏防,因此,左宗棠让他留任,期收实效。正值兵乱四起,阶州添设营兵167名,内拨分防白马关讯步守兵12名,加上原额,共245名,其中有马兵24名,步兵71名,守兵156名。每年除领银饷外,共食仓斗粮1218石。官兵马共34匹,食粮1813斗。

洪惟善离任后,以顾超为州守,周捷平为州判。周捷平上任后,以修建州判公署为名,摊派勒索捐输款项,激起群众反抗,会道组织斋会与绺帮联合捣毁州判公署,杀死募勇,杀伤公署人员。左宗棠在甘肃布政使关于此案的禀帖上批示:

白马关州判禀报斋匪勾结绺匪杀伤居民,抢劫局员,戕害募勇一案,已准刘京堂函牍示悉。顾牧(阶州知州顾超)于辖境巨安并不禀报,殊不可解。董道(巩秦阶道董文焕)所禀似此次肇衅因修署、捐输而起,自非无因。见经田提督带八成队伍前去,事或易了。惟衅端如因勒捐而起,则咎有攸归也。

又在书信中指示崇保:

白马关案,如实因劝捐肇衅,周捷平何所辞咎。弟濒行前,曾接周捷平到任后禀,中有修署一节,据称出其地绅之意,弟即批斥未允,盖已料其为借端营私起见。不料岂胆敢擅便,竟至如此,自不能不据实参劾。阶州处陇蜀之交,地险民悍,恐长刁风。洪惟善以严治阶,一时称治,顾牧超以庸懦嗣任,诸务解驰,恐难久处岩邑,请留意焉。王得隆胆妄凶横,其为老冒无疑,自应参办。阶州顾牧庸懦无能,一切均为吏目之言是听,顾牧、周倅撤后,吏目段成章未可从宽,当咨革之。

顾超、周捷平革职后,石本清任阶州知州,刘立诚任白马关州判。左宗棠在给石本清的文中说:

据禀已悉。阶州山谷丛错,毗连川、陕。民情朴厚,易被奸匪煽诱。而差役横行,与土豪勾结,表里为奸,肆无忌惮。该署牧履任伊始,亟宜加意整理。先将蠹役豪恶从严惩办,杜其潜行煽诱,然后愚鲁免罹法网。两者尤其当务之急。至该州钱粮,向系年清年款,从无蒂欠,即此足见民俗之厚。如能广设义塾,令其渐知读书向善,则治平之治有可睹矣。勉之又勉。

对州判刘立诚反复叮嘱处理好善后有关事宜,且从此事中汲收教训,引以为戒:

官莫嫌小,由小可以至大,地方莫嫌瘠苦,惟瘠苦益足显其措施;民莫嫌刁顽,惟刁顽正赖官为训导。昔王文成曾为龙场驿丞,卒为有明一代名臣,良由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故后来之成就大也。白马关虽陋,较龙场驿为胜,该倅果能实心实力,为民谋生全,为民广教化,安见益瘠苦不可致富厚、刁顽不可迁善良哉?

斋、绺各匪必须查办,然能改过者,又当予以自新。书役乡约绝少善类,然我用彼而不为所用,是在示之以恩,威之以法,尤必清洁自矢,不予彼以借口之端,役自畏惧而不敢玩视我法,安见书役乡约不可用也?编审保甲,自当因地制宜,遵古法而变通之,自获益,但期能清内奸,毋轻冀其能御外侮。

地方缺少经费,操练团丁可以缓议也。何家庄叛产见议估售,必须斟酌尽善,偶涉轻率,转贻訾累。抽厘助饷,是不得已之政,固宜杜绝偷漏,尤思有以便商。书役卡勒卖放营私,自是厘局一大弊窦,不可不严为禁之。至如鳏寡孤独贫苦难度之民,设法赈济,事不可缓,但能尽得一分诚心,便有一分效验也。

该倅(罗倅)自知,忠信笃敬生平所短,即宜切实体认此四字而念念不忘,自有进境。盖作事不可荒唐,言语不可荒唐,而念虑尤不可荒唐,心能主一无逅,自然罄无不宜。该倅前在保甲局办事便想为官,莅任不过数月又想回省听差,希冀寸阶,此是志不专一,便是念虑荒唐也,能弗反己自省哉?

光绪三年(1877),提督陈再益修筑白马关石城,周长281丈,高1丈9尺,宽1丈1尺,筑敌台4座,垛墙共422个,辟东西门楼各一。立碑记之:何以要筑石城?碑文曰:“关治狭隘近河,沙砾杂糅,难于施诸板筑,遂取材于山。”因城垣皆以石作砖,体石质坚,不可猝办,光绪三年四月动工,七年十月竣工,历时三年半。石城高6.7米,厚5米,周长937米,炮台4个,门楼2座,共耗资白银4.8万多两。石城告成,有恃而无恐,民争聚之。陈提督兼阶州绿营游篆,又捐资派弁,添设把总署分领其兵,并建修关帝庙、昭忠祠,筹措庙前地租,供香火和僧人之用。至此,分州城虽无城隍之守,而庙祠之设已相继完善。更有“商旅既集,廛市生色,虽斗大一城,居然气象维新矣。”石城城垣一半在山,盘旋而上,巍然耸立,气势非凡。上小下大,上圆下方,其下之城角成方列阵,规则如范。坚固耐牢的石城,胜过砖城和土城。“城工竣后,地屡大震,其他城多倾毁,惟关石城毫发无损,是其可为金汤也者。”志书载,光绪五年五月十二日,地大震,白马关南山崩塌,压死居地甚众。六月二十五日,地大震,死亡42人,持续4年。石城安危无恙。而阶州土城坍毁甚重。碑文最后对提督主承其役,且捐资建庙,“未派地方分厘之费”的美德大加赞扬,对“军民杂居而无忧”的善政极尽推崇之力。

今石城仍在。西门于拓展公路时拆除,东门为砖砌结构,仍高耸于东街之口。东门外马莲河上建“中山桥”一座,桥楼横卧,雕梁画栋。康县县城移置后,白马关已改称云台镇,取城北云台山之称谓。

白马关景点颇多,县志所称“云台晚照”“关山夜月”“山寺晨钟”“鹰峰叠翠”“安山积雪”,皆在城周附近。清崔峻《云台晚照》诗云:“层云千古耸高空,西望长桥似卧虹。四顾三光落日后,剩余夕照晚来红。”犀牛江畔有“犀牛望月”景观。清郡人赵守正《犀牛望月》诗云:“江空牛去踪难寻,月向沧江空自明。皓魄沉潭来午夜,蟾光倒影转寒更。半湾似钓鱼犹去,一颗如珠龙自惊。七里滩头来眺望,嫦娥底事太无情。”

白马关之东有兰皋,与白马关唇齿相依。白马关、七防关、兰皋,列阵成势,是一道战略要塞,七防关为南宋吴磷出关之处,而兰皋为白马关的前哨阵地。东接木爪院、窑坪河,素有九湾十大坝之说,为陕甘两省边界插花之地。南朝宋文帝元嘉十九年(442),仇池国镇北将军符义德、建节将军符弘祖万余人列队拒守兰皋。宋龙骧将军裴方明,击破险关,斩弘祖,杀千余人,占领兰皋。之后,武都国王杨文度弟杨文弘击败魏军,戍兵于兰皋。唐昭宗景福元年(892),武州改名阶州后,移州治于兰皋。兰皋今改名大南峪。

出关沟门,之西为犀牛江古渡。“犀牛江上夜悠悠,晚景苍茫古渡头。”渡船仍在。之东有迷坝乡,迷坝因深山通幽,景观迷人而得名。同谷县治曾移置于此。《武阶备志》载:迷坝,“宋为同谷县。”遗址在迷坝乡马连村,又名县河坝。昔日建有同谷寺、城隍庙、学宫。寨堡还在。迷坝,苍山挺拔,峰崖千嶂,险峰奇山藏于莽莽森林之中,极宜屯兵。有木龙关、牙岔关、三牢关、黄柏关等四大关隘,地势险要。对对山之巅有元帝宫,规模宏伟,居对对山庙群之首。宫前山腰有砖石结构5层宝塔一座,建于清咸丰五年,塔高约7米,塔门横额刻有“光辉寂静”四字。幽林深处,古庙掩映,古塔托天,确也光辉无比,寂静无比。塔、寺遥相呼应,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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