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去乞求一个女人的爱,如果你不能征服她的魂灵,去搂抱一团肉体又有什么真正乐趣?女人是这样一种东西,她的肌体受控于她的意识和她的魂灵!她有时会对那些虚无的、缥缈的、精神的、遥远的东西感兴趣,而忽略眼前的实在。
说起来有些可笑,那位叫常怀宽,自以为长相好人生得意家资丰厚的男人一连给解语发了好多短信,什么:我始终觉得咱们很早以前就有缘分,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让我们现在才相遇。什么:彼此珍惜,让我们的生命越来越离不开对方。什么:如果我不能感动你,我会继续努力!生命中能有几次遭遇心动?让我们共同呵护好吗?别打击我的阳谋……一连串的短信如石沉大海,解语一条都不回,不止不回,后来,一看是常怀宽发来的,看都不看,直接删了。“烦”这种情绪和其他情绪一样,都会在体内发生化学反应。烦一个人,他的容貌,他的声音,甚至于他的手机号都能引起一连串先是心理而后是生理的憎恶!
常怀宽终于有些急了,又发:我有什么不好,你说了我改。就是不要残酷的不理我。一连发了三次,解语还是没反应。她甚至把他的手机号删除了。
常怀宽曲线救国,托时美美约解语出去喝咖啡,有这么无聊的男人?吴小莲当初真是瞎了眼,说不定她就是被他气死的。解语烦不可耐了,交给时美美五百元钱,说:“你代我请他一次,告诉他,谢谢他的照片。我身体不好不能去。再告诉他,我对婚姻已经绝望。找情人?他这样的,一抓一大把,不愿。”
“你有病了?心理变态。人家没说要找你做老婆,也没说要找你做情人。”时美美看解语冷着脸,语气如此决绝,圣女贞德似的,觉得她实在难能理喻。
“还用说?他不就这意思?要不干吗疯了似的乱发短信。”
“人家只是觉得你不错,想和你交往。”
“交往什么?非亲非故,又不是朋友,有什么可交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变态,那你和李杰呢?他不是提出想试婚吗?你试不试?”
“哼,哼……”时美美冷笑着:“试婚也不能和他吧?也就当个朋友,一起玩。”
“不结婚,和男人玩,才叫变态。”“变态”这个词儿,刺激了解语某根敏感的神经,她脸涨得通红,驳道。
……
两人都有些面红耳赤,谁又都找不出理由说服对方。
“那你说,有没有永久的爱,一个人对一个人?”沉默了半天,解语想把话说透。
“没有,爱情只存在于瞬间,时过境迁,就不再爱了。因此,我才不想结婚。”时美美的回答极为肯定。
“为什么?”解语再次为她的奇谈怪论瞠目。
“人的思想时刻都在变化,而两个人的变化不可能一致。”时美美原本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话一出口,她很得意自己的这个理由,补充说:“所以,才有及时行乐这一说。”
“那是因为你并不真正爱谁,等你真正爱过一次,那个人会像刀刻在你心上一样,忘不掉。”解语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世上,有那么值得爱的人吗?”时美美眼看半空,好看的唇边浮上了一丝嘲讽。
“怎么没有?不过是可遇而不可求。看运气了。”
“就像你遇上了何可至,是运气。”时美美一句话,说得解语脸烧到耳根,再无言语。
时美美不甘休,接着说:“何可至说过,和你才是发展阶段。男人都一路货色,热衷那些得不到的,如果你真和他有了什么关系。谁敢保证你们会永久爱下去?你看看周围,什么外遇、情人、相好、小蜜、二奶,谁和谁能永久?只有你这样不与人交道,整天关在屋里的才相信什么爱情神话。”
解语沉思着,时美美说得有一定道理,可这也太偏激了。她真替时美美愁,可又有何用?各人的人生观各人的命运都得各人自己把握。
有些让时美美烦躁的是:在一年前的情人节,某师长的葬礼上,一见钟情的师兄吴启仁,和她有过好多甜美的接触之后,他还给她拍过一些看起来很刺激的人体照,拍照时,吴启仁说:“干脆全脱了。”
时美美脱得只留下掌巴大的裤头在身上。不止他给她拍,她亦坚持给他拍了几张脱光了、只在腰间系着她一条花裙子的,为好玩,还有一点儿恶作剧。时美美说:“你敢暴我的隐私,我就把你的照片放大了贴到你们报社门前。”
那段,两人相处得很自如。就因为前次约会,他说了和她只是做爱,不是情人的话,她有些恼,出于恶作剧给他妻子发了短信,讨个没趣。然后,这些日子他都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信息,无影无踪消失在人海……男人怎么都这副嘴脸?她不是在乎吴启仁,而是在乎谁先甩了谁。心想:都怪我时美美不狠,还不如当小姐的小米,狠狠宰上男人一笔,他们不在乎人还在乎钱呢!
可就算是疯狂交往过疯狂在乎过的男女。如果没有一段相濡以沫的日子,没有共同的生活,没有爱的果实——孩子,甚至没有一张花丛中的合影,那时过境迁之后,用什么证明俩人曾经有过亲密接触?
电话是雁过无痕。
短信要立即删除。
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没有也不再需要一封又一封的情书。难道就像吴启仁说的那样“现代没有爱,只有性了”。而此刻,在深夜的街头,时美美想起自己的所谓情人们:有仅仅因为一个眼神“一见钟情”的;还有网上联络,“一夜情”之后再也不见的,这算“情人”?这是“情爱”吗?如果杜拉斯,会如何想?时美美从来没有觉得精神如此虚空过。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柔情似水的女孩子,表象温柔,骨子里却一副铁石心肠。
一个毫无道理、根深蒂固的偏见就是:优秀而有点“道貌岸然”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位凶悍而又蛮不讲理的妻子,就像柏拉图。
这有些像第六感觉。
吴启仁不敢接自己的招,可能是家中有凶悍的妻子。时美美和她通过电话,问她吴启仁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她只冷冰冰回了句“没有”。又问她吴启仁在外面勾搭女的,她管不管?她答那是她的事。
还有,吴启仁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躺在凶悍的妻子身旁,或者,他们的交往让他妻子发现了蛛丝马迹,监视起他了?
时美美想得千头万绪,又发了条:在哪?回信。给吴启仁。
还是没回音。她的想象就更复杂得无与伦比了,一定是给那位烫着狮子头,脸上的肉稍稍有点横,竖眉立眼,穿暗花或是亮条衣服的妻子抓了个正着?吴启仁用奇怪的称谓存着她的名字,美咪咪,或是迷美美什么的,因为,好多次,男女进行曲到了高潮,吴启仁便捏着她的胸乳“美咪咪”、“迷美美”的乱叫,完全没有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总编风度。更可能的情节是,他粗心的妻子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短信。只是有她在身旁,他没有心思风花雪月罢了。
打开电脑,上网,键入:孤独的你认识无聊的我吗?
没有回应。
夜色沉闷。今夜无人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