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茹在家修养了一个多月伤口全好了。今天她打算去教堂见一个朋友。正准备出门,母亲于淑仪叫住了她:“馨茹,你刚好一点就往外跑,你要上哪去呀?”
“教堂。”
“馨茹,你等等,今天晚上你把谢文垣请到家里来吃顿便饭,你就对他说,是爸爸妈妈的意思。”
“妈,还是你自个请吧,我今天要出去办点事情,可能没有时间去请他。”
“你这个死丫头,叫你办点事情你就这样那样,算了我叫你老根叔去得了,你走吧。”于淑仪生气地说道。
赵馨茹出门后,她想了一下先去巡捕房找曹建民。曹建民见赵馨茹来找他,他高兴地站起来,“馨茹,你来了,有事吗?”
“建民,你能陪我去一趟教堂吗?”
曹建民怀揣希望,高兴地答应了。他把文稿处理完就和赵馨茹去教堂了。他们俩走进教堂后,就去找他们在北平认识的一位小师姐。小师姐看他们俩来了,很高兴地把他们迎进了屋。
“建民馨茹,没想到我们又在上海见面了,怎么样,你们还好吧?”
“师姐,我们挺好的。还是前一阵子我听北平的同学告诉我说,师姐您来上海了,所以今天我就和建民过来看您了。”
“师姐,您丈夫和孩子都过来了吗?”曹建民笑着问小师姐。
“我丈夫,他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曹建民和赵馨茹赶紧说:“对不起。师姐。”
“没关系的。孩子在北平他奶奶家里。”
三个人叙起旧来滔滔不绝,对当下时局也发表了各自的看法。离开小师姐回来的路上,曹建民对赵馨茹说:“馨茹,战争让我们好多同胞失去了亲人,战争让我们好多的孩子失去了父母,战争啊,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啊。”
“建民,不说这些了,说点高兴的事情吧。”
“馨茹,我还真有个事情想求你。”
“建民,都是好朋友,何必说求不求的,快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爸爸妈妈给我来了一封信,信上老提我和你的事。姐夫前段时间车祸走了,丢下姐姐和一个孩子。爸爸妈妈他们都很悲痛,所以我不忍心让他们知道我们分手了。馨茹,我曾经答应过我爸爸,把你我合影的照片寄一张回去,就说我和你已经在上海结婚了。”曹建民说完后,赵馨茹停住了脚步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建民,你怎能这样做呢?你是在欺骗你的父母。”
“馨茹,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事说出来挺让你为难的,看在我们同学一场,你帮帮我好吗?只要能把我父母那边安抚过去就好了。”
赵馨茹听完曹建民那垂头丧气的话,她说:“建民,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就这件事情我答应你,可不许让第二个人知道。”曹建民高兴地答应了
“馨茹,这下你可帮了我好大的忙了。”
“说个时间吧,什么时候去?”
“那明天中午怎么样?”
“明天中午?好吧,明天中午我过来。”
第二天,赵馨茹和曹建民在恒大酒店对面的照像馆里合了一张影。一礼拜后照片取出来,曹建民就把照片寄回了广州家里。
谢文垣无奈地离开报社来到了赵氏商会。赵健飞原打算让他去捷宇贸易公司接沈伟楠总经理的工作,可是谢文垣说什么也不愿意,他说他要从最底层开始做起。赵健飞只好让他去上海大戏院做了副总经理,协助范苏芸管理戏院。
自从谢文垣来戏院后,戏院的生意比以往好了许多,赵健飞很高兴。显然范苏芸和谢文垣在一起搭档相当不错。
一次,谢文垣要去百乐门和英国影视公司总经理戴立嗣先生签几个电影拷贝的合同。路上迎面碰到了一伙流氓正在追杀两个年轻人,谢文垣仗义出手救下了这俩个年轻人,为此他受了重伤。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林平,一个叫林贵,他们是兄弟俩。兄弟俩看到谢文垣赤手空拳地与这伙流氓搏斗,终于把这伙流氓给制服住了,而谢文垣却受了重伤。兄弟俩心里很过意不去。搀扶起受了重伤的谢文垣在路上拦了一辆黄包车去医院。
谢文垣被林平兄弟俩搀扶到医院后,谢文垣忍着刀伤的疼痛说:“兄弟,麻烦你给赵公馆去个电话,电话是直呼的,你找一个叫老根叔的,你告诉他来医院一下。”
结果于淑仪很快就知道了,她急忙赶到医院,看到遍体鳞伤的谢文垣心疼地问道:“文垣,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站在旁边的林平和林贵一眼就把于淑仪给认出来了。
“您就是赵太太吧?我们被一伙流氓追杀,这位先生是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
这时,赵健飞和大管家贤叔也赶过来了。看到满身血迹的谢文垣,问道:“文垣,你怎么了?满身的血迹?”
谢文垣看着赵健飞和夫人都亲自来看望,很是感动,他嘴一裂想说未说就昏迷过去了。这时林平兄弟俩扑通一声双腿跪在了赵健飞的脚下。
“老爷太太,行行好,救救他吧?他是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
大夫和护士把昏迷过去的谢文垣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才被推出来送到监护室里。于淑仪看着受了重伤的谢文垣担心地说:“健飞,文垣受伤的事暂时不能让馨茹知道,这女儿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一旦让她知道了,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谢文垣动完手术后,大夫走到赵健飞和于淑仪跟前,说:“先生太太,他是你们什么人?”
“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于淑仪急忙答道。
“太太,这位先生的伤势很重,需要有人在身边看护。”
“大夫,这事你放心,我们会尽快安排的。”
于淑仪转过头来看着林平兄弟俩说:“小伙子,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他不会有事的。”
赵健飞吩咐道:“淑仪,今晚叫阿湃和小南过来看着,等会儿回去打个电话告诉范小姐一声。”
当晚,赵馨茹就知道了这件事,她非要去医院看谢文垣,不管爸爸妈妈怎么劝她,又哭又叫根本听不进去,赵健飞没办法只好把她反锁在屋里不让她出去,赵馨茹在屋里伤心落泪。哭了一宿的赵馨茹,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嚷着要去医院看谢文垣。妈妈叫她先吃点东西再去,可她根本不听妈妈的话,心急如焚地就往医院赶去。到了医院,他跑到监护室推开门一看,谢文垣昏迷地睡着。
“文垣,文垣。”哭着喊着就扑过去,仅一下子昏过去了。
恰巧,老根叔和范苏芸又赶到了医院。
老根叔见状,急忙跑上去扶住了她。范苏芸说:“老根叔,我们扶她到另外一间病房去吧。我听太太说,馨茹昨晚哭了一宿,精力和体力怎么受得了。”
赵馨茹被搀扶到另外一间病房去了。老根叔过来看着缠着好多纱布躺在床上的谢文垣,他跑去大夫的办公室询问伤情。
“这位先生的伤口太深了,还好未伤及内脏,虽然动了手术,但是我们不能马上诊断出他胸腔内会不会有瘀血,搞不好还会进行一次手术。”大夫赖心地回答老根叔。
赵馨茹醒过来了,看到范苏芸坐在她的身边。
“苏芸姐,文垣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昨天晚上你一宿没睡,你再躺会儿。”
“苏芸姐,我放心不下,你看文垣身上的血迹就知道他的伤有多重。”
“我知道。这里有大夫嘛,他们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
范苏芸扶着赵馨茹再次来到监护室。谢文垣已苏醒了,看见馨茹、苏芸都在,皱着眉,呲牙裂嘴地说:“惊动大家了,苏芸、馨茹你们别担心我,我扛得住。”他们正说着,赵健飞和于淑仪又来到医院看望谢文垣。
“文垣,昨天晚上伤口很疼吧?馨茹知道你受伤了,昨天非要到医院来看你,因为太晚,她爸爸就没让她过来,她还生她爸爸的气呢,这不,昨天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
谢文垣很抱歉地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文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赶快好起来。好多工作还等着你呢。”赵健飞在一旁微笑着说。
正说着,一大夫进来把于淑仪和老根叔叫走了。外科大夫说:“太太,根据我们的初步判断,这位先生的胸腔内可能会存留有瘀血,弄不好还得做第二次手续,伤者的治疗费用可能会很高,要有个思想准备。”
“谢谢您,大夫。我们已经听清楚了,费用不是问题,你们就根据伤者的情况用最好的药吧,我们很希望他尽快地好起来。”
“这就要看他的肌体恢复情况了,不过,这小伙子身体素质很不错。”
在谢文垣住院期间,林平兄弟俩多次到医院来看望谢文垣,林妈妈也到医院看过两次。在于淑仪和赵馨茹的精心照顾下,谢文垣的伤势好了许多。为了尽快让谢文垣早日康复,于淑仪决定把谢文垣接回公馆去休养。
于淑仪把谢文垣接回赵公馆后,林平兄弟俩经常跑去赵公馆看望他,谢文垣在与林平兄弟俩的接触中,一来二去成了要好的朋友。
谢文垣伤势痊愈后,赵健飞把商会经营管理的大权交给了他。范苏芸到捷宇贸易公司任总经理;谢文垣接过整个商会的管理工作后,经征得赵健飞同意,谢文垣把林平兄弟俩叫来商会做事,并把上海大戏院的事交给林平负责,林贵给谢文垣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