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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王金贵:“这事没有完。红杏既没有跟柱子扯离婚证,那就跟韩发财没有领结婚证。柱子这事咋说都没有完啊!”

红杏的小楼里。

红杏急匆匆地下楼。打开院门,又出门锁上,急匆匆地跑向大街。

公安派出所隔离室里。

韩发财对窗外值班民警说:“我认识咱昆仑市黄金公司的副总经理荆巨谋。他可以为我作证,可以吗?”

警察回答:“这都后半夜了。明天再说吧!”

韩发财沮丧地抱头垂膝。

张梁柱平房小院里。

尕五子:“柱子哥啊,他韩发财拐了红杏,现在是非法同居。你告他,治他啊?”

郝图:“对呀!治他啊?”

张梁柱:“一个巴掌拍不响。红杏心变了,我治韩发财有啥用?”

韩二龙:“该治还是要治的嘛!就为了不受这一口窝囊气,也就和他韩大胡子打一场官司嘛!”

尕五子:“对对对!打官司。”

张梁柱:“眼下这世事,这样的事太多了,法院里顾得上管吗?再说,红杏既然子傍上了韩大胡子,我再整这事也就觉着没意思了,费的是闲劲嘛!”

郝图:“话不能这儿说,理也不是这么个理嘛!用一句粗话比方,人家端了你的窝,你就该掏了他的蛋嘛!一报还一报,谁不欠谁的嘛!”

王金贵:“柱子呀,我思谋,红杏还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她可能有委屈,有失足。既然她没有跟你扯离婚证,你们的婚姻就还是法定的嘛。我的看法,只要你对红杏还没死心,这事就不要破罐子破摔。慢慢来,教红杏回心转意,水到渠成,也就破镜重圆了嘛?”

这时,赛木儿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奇怪地左右环视一番,尖声叫道:“都啥时候了,你们还这么劝人,你们这不是拿刀刃刃往柱子哥的心上戳嘛!”

众人大惊,因为他们平时从没见赛木儿如此脾气大作。

红杏跑到公安派出所,在值班室前,要求警察开门。

红杏:“警察同志,我要见见我男人。”

警察:“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红杏:“总得要把事情弄清楚呀!”

警察:“一定会弄清楚的,你不要急嘛!”

这时,犹如困兽的韩发财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隔壁室窗户前,对着外面大喊:“红杏,红杏,你快去找黄金公司的荆巨谋大经理,他会来救我呀!”

红杏迟疑了一下,快步离开了!

警察看了看远去的红杏背影,脸上现出狐疑之色。

张梁柱平房院里。

张梁柱:“……这么晚了,我看大家都先睡吧,有话天亮了再说。”

韩二龙:“睡啥觉呢?谁能睡得着?!”

张梁柱:“睡吧,睡一个囫囵觉,稳定稳定血压,就不会象今晚上这么激动了。睡吧!”

早晨的昆仑城。阳光灿烂,马路宽敞明亮。上班、做事的人群显得急匆匆,喜洋洋。

黄金公司办公楼前。

红杏向一工作人员打听荆巨谋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指了指二楼靠边的一间位置。

红杏急匆匆上二楼,向左走到头,看见门牌上写有:‘昆仑市黄金公司’字样。她定了定神,敲门。

屋内的荆巨谋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慢腾腾地开门,先是一脸的不高兴,待看清楚是一位俏丽的小媳妇,脸色逐渐和悦起来。

荆正谋:“你找谁?”

红杏:“我找荆总经理。您就是吧”?

荆正谋:“我就是。有话进屋说吧”“

二人进房间,荆让红杏坐沙发。自己坐回大办公桌后面的升降皮椅上。坐好了,又定睛看着红杏。

红杏:“荆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叫红杏,今天特地找您,是受韩发财的委托,求您帮个小忙。”

荆巨谋:“韩发财?”

红杏:“对呀!他说他跟您很熟悉,就让我来找您。”

荆巨谋:“噢,是这样。那,你是他什么人呀?”

红杏:“我……我就是他老婆嘛。”

荆巨谋:“老婆?”

红杏:“是老婆嘛!这事还能有假。”

荆巨谋:“韩大胡子倒是个爽快人。昨晚上我们就在一起喝酒,他怎么就没有介绍你呀?”

红杏:“他这个人呀,在外头做事,一般是不带老婆的,他老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嘛!”

荆巨谋:“哈哈哈,有意思……”

红杏:“荆总,你说啥有意思?”

荆巨谋:“我是说,按照韩发财的性格,他昨晚上是该给我介绍一下夫人嘛。他这个人,有啥光彩,都会摆在脸面上的。”

红杏:“荆总,您是不相信他是我男人?”

荆巨谋:“没有这意思,没有这意思。”

红杏:“荆总,那您要问我……”

荆巨谋:“我是问你,现在住什么地方呀?”

红杏:“河西滨河路花园区。”

荆巨谋:“那,韩大胡子不是开了个很红火的“聚香阁”饭店嘛!你是他夫人,是当然的老板娘了。”

红杏并不知情,一时语塞,现出尴尬。荆见状,心里有了底,随即把话题一转。

荆巨谋:“咱不谈那些了。你说说,你找我办啥事。”

红杏:“是这样,他回家晚了,又喝多了,敲门,砸玻璃,教警察给抓了。”

荆巨谋:“就这些?”

红杏:“警察说,只要你能证明韩发财砸的是自己家,能证明我是他老婆,他们就放人。”

荆巨谋:“……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红杏:“荆总,这忙一定得帮。他人还在派出所呢!”

荆巨谋:“大胡子怎么不早给我说?”

红杏:“说啥呀……您能不能现在就去一趟派出所?我跟您一块儿去。”

公安派出所里。

警察允许韩发财出了隔离室,坐在值班室里喝茶。韩发财感激地递过一支“红塔山”,被警察拒绝。

这时,“聚香阁”的大堂经理和两个服务员小姐带着几个饭盒进门,要见荆巨谋。

警察:“干什么的?”

服务员:“我们给韩总送饭。”

警察:“什么韩总?”

这时韩发财迎上去,向警察解释。

韩发财:“警察同志,他们是我们“聚香阁”饭店的人,没有错。”

警察:“人缘不错嘛!没有看出来。”

服务员:“韩总,我们也是刚打听到您在这儿。这三个饭盒,有鸡蛋饼,有热肠,有热包子稀饭。您先垫一垫肚子……”

韩发财:“……谁教你们打听我来着,没事找事,还嫌乱的不够!”

三个服务员不知道好心干了蠢事,吐舌头,面面相觑。

韩发财:“饭就放这儿。你们马上回去上班。我一会就回去了。真是,就会添乱。”

三服务员诺诺而退。

警察:“嘿嘿,没有看出来,你人活得还挺牛皮的哩!”

韩发财嘿嘿笑着,向着警察连连点头:“你这位公安兄弟,这话说的让我高兴。我活人活的是牛皮,赶上改革开放好年代嘛!可是,你说,我活了这几十年,啥沟儿坎儿没经过,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回硬是教我老婆红杏把我给坑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硬是给整到这局子里头关了一夜。”

警察:“话不能这么说,不能叫关起来嘛。事出有因,就要查清楚,这对你,对社会,对法律都是一种负责嘛!怎么能叫随便关人?你这样讲话不合适嘛,好象是我们派出所的错了!”

韩发财:“对对对!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的错。噢,对了,应该是我老婆红杏的错。你说她是咋的了,我有事半夜回家,她硬是不开门,害得我只好砸门翻窗户,给你们当成了坏人了。你说,我老婆她这是有病吗,把自己的男人挡在门外不让进,惹出这麻烦!”

警察:“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肯定是在外头干坏事了,老婆有气啊!”

韩发财:“没有没有,我开饭店,整天忙的团团转,哪里有闲工夫干啥坏事嘛!不会的,不会的。”

警察:“那至少说明你对老婆不好嘛!”

韩发财:“也不是呀!我对她还不好吗?我一天在外头忙着挣钱,为的就是她呀!我给她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住好的,她都泡在蜜罐罐里了,她还要咋哩?”

警察:“行啦行啦,好事都是你做了。老婆就没有一点儿好?”

韩发财:“嘿,不怕你笑话,我老婆嘛,人漂亮,聪明能干,心眼儿不差,我全满意。就是嘛,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爱跟我赌气!”

警察:“两口子,闹着玩的。较什么劲嘛!”

韩发财:“对呀,她这一较劲,不就把我整到局子里了?窝囊呀!”

警察:“嘿,话又说哪去了?”

韩发财:“对对对。我又走嘴啦!咳!”

荆巨谋办公室里。红杏仍在向荆巨谋求情。

荆巨谋:“……这样吧,我去派出所不方便,也不好看。你嘛,也别再去。”

红杏:“那…那是为啥呀……荆老总,您……”

荆巨谋:“着急了不是?”

红杏:“我……不可能不急呀!他现在还呆在派出所里,保不准高血压又犯了。”

荆巨谋:“你这小媳妇,对男人还是一片忠心嘛!”

红杏:“荆大老总。这忙一定帮啊!”

荆巨谋:“韩大胡子叫我大哥,那你当然是我的弟妹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忙,我帮了。”

红杏:“谢谢荆大哥,谢谢了。”

荆巨谋:“……你现在就回去,安安稳稳的回家,把心放在肚子里。”

红杏:“那……你……”

荆巨谋:“你回去以后,啥话都别说。静等着,韩发财半小时内准回去。”

红杏:“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荆巨谋:“这么一件事,我要亲自去派出所,丢面子。放心吧,你一走,我就给他们的上级局长打电话,我们是熟人,经常开会见面,他能不办?”

红杏:“那我就代表我男人再次谢谢您了!”

荆巨谋:“不用不用,咱们总还会见面嘛!”

红杏满脸欢喜,出门离去。

清晨。

张梁柱等租借的小平房里一片寂静。

床铺上,韩二龙、尕五子、张梁柱等仍在呼呼大睡。

王金贵爬起床,看见旁侧郝图的被窝里已没了人影,便轻声嘀咕了一声:“这老哥呀,又睡不着了!唉,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啊!”随即轻手轻脚地穿衣。

另一间房子里,赛木儿爬起身,在包里寻找她的那一身男装,试穿在身上,照镜子,比划着,自己觉着好笑。

院子里。

郝图正在一招一式地打着太极拳,极其认真入静。

走出房门的王金贵瞄见正在打拳的郝图的背影,暗自笑了,轻声嘀咕道:“这老哥呀,都快成神仙了。”随即伸了一个懒腰,显得腿硬胳膊硬,挺难受的样子。

郝图一回头,笑着说:“怎么着?胳膊腿都硬了吧?来来来,跟我学学太极拳吧?”

两人相互走近,会意地笑着。调侃着。

王金贵:“你呀,心里这么静,功夫这么深,我是学不着了!”

郝图:“闲着没事,走又走不了,你说,咱再干啥?”

王金贵:“等一会儿,咱得给柱子说说,抓紧走人,回家盖房去。老在这昆仑城耗着,有啥意思嘛!”

这时张梁柱已起床走到院子,后面跟着尕五子和韩二龙。张走近二老。

张梁柱:“二老的话我都听到了。是不是马上回家,大家议一议嘛!”

王金贵:“回家就回家嘛,还议啥哩嘛!柱子啊,你是走正道的人,不是走歪路的人,咱跟韩发财完全是两码事。人家有能耐、办法多,瞎点点子稠,能在这昆仑城里混出名堂来。咱们都是本份人,能上山淘金子,这是跟着上面的政策走。咱做成一回,回家盖房,再上山淘金子,光明大道摆着,咱何必在这昆仑城里跟韩大胡子学样儿呢?”

张梁柱:“没有呀,咱没有跟韩大胡子学呀!”

郝图:“我看你是教这花花世界耀花眼了。咱自个该干啥,总得有定力、有主见,心不要乱嘛!”

张梁柱连连拱手:“二老放心,我张梁柱不会乱的,我心里有底。”

韩二龙坏笑着从背后撇来一句道:“对呀对呀!咱张队长啥时候乱过哩,乱的是红杏与韩发财。乱了敌人,好了自己嘛。”

众哄笑。

赛木儿穿一身男装跑到院子,尖声叫道:“快来看,我穿这身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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