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杨芊芊坐在围炉旁,看着绿儿。
“想清楚了!”
“那就好!”杨芊芊笑起来,“你早该为自己打算了,我一直等着你开口呢!”
绿儿低头:“我想了很久,又舍不得小姐,可是又想出去飞!”
“有什么舍不得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是,你总是不舍,怎么能得呢?”杨芊芊拉着她的手,“你放心,出去飞了,什么时候想回来,倦了,累了,这里永远有你一间房住,一口热汤喝!”
“有小姐这句话,绿儿就放心了!”
杨芊芊笑起来,起身从床头拿出一个包袱:“这里是些银两还有银票,你做生意,不能没有本钱,这是这些年天使美容中心赚的钱,你也算二老板,理该有分红的!”
绿儿接过来,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然,该被你说见外了!”
“还是你了解我!”杨芊芊伸个懒腰,“走,我陪你出去,带你见个人!”
“谁啊?”
“你的保镖!”
“保镖?”
主仆两个一边说笑,转眼已经到了旁边的房间。
银纥发展了几年商业,慢慢从原来的游牧民族开始转型。特别是京城一带,已经有了固定的房子。
像赫尔木这种大商人,都拥有自己豪华府邸。
这些府邸多为仿照御泽建造,看起来,倒是也多了几分亲切感。
最好的是,这个地方,民风开放,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所以她们跟冷月同住一个院子,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宇文纾和杨皓轩另外置办了一处小院落,很是雅致的,当初丽妃和简王住的时候,一起买下的。
如今杨皓轩办了个私塾,教一些贵族孩子读书识字,小日子倒也和和美美,并不靠谁的周济。
“冷月……”杨芊芊敲门进去,“差不多了,你呀该出发了!”
“怎么快就赶我走?”冷月苦笑。
绿儿指着他:“小姐,你让他给我当保镖吗?”
“是啊,你上那儿找这么好的保镖去?”杨芊芊笑颜如花,“有他在你身边,什么登徒浪子都别想近你的身,你想做什么,要是生意上有人挡了你的道,吓唬吓唬,不也有好帮手了吗?”
绿儿撇撇嘴:“别把小孩吓唬哭了,影响我生意就可以了!”
冷月额头顿时冒出三根黑线:“我是芊芊求我保护你才同意的,如果你觉得路上我阻碍你了,随时可以赶我走!”
“才不,小姐说让你保护我,你就得保护我,不然就不算个守信用的男子汉大丈夫!”绿儿一手叉腰,豪气干云地拍拍胸口。
杨芊芊低头闷笑:“冷月,你可碰上对手了!”
“谁让她是你的丫头呢!”冷月叹口气,拿起剑,一手拿了个小包袱,“可以走了!”
“你就带这么点东西?”绿儿睁大眼。
“行走江湖,没这么多讲究,东西带得太多,反而是个累赘!”冷月边走边说。
杨芊芊将他们送到门口,又叫了宇文纾和杨皓轩,算是践行。
“虚礼就免了,你们要让我留下喝个践行酒什么的,我说不定就假装喝醉不走了呢!”绿儿笑起来,“我可是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可别让我改了。”
“好,保证不让你沾半滴酒!”宇文纾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冷月和绿儿离去,杨芊芊深吸一口气:“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不然,我总是觉得欠这丫头一点什么!”
“现在,我可以说了吧?”宇文纾看看她,再看看杨皓轩。
杨皓轩一头雾水:“说什么?”
“我怀孕了,你要当舅舅了!”杨芊芊大声宣布。
“啊……”
“你这傻孩子,多久了,怎么不告诉外公?”赫尔木的声音响起来,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跟在他们身后了。
杨芊芊赶紧跑上去扶着他:“外公,我不说,不是为了冷月和绿儿能走得安心吗,现在他们走了,我自然就说了!”
“哼哼,哪个不负责任的小子的种,外公找他算账去!”赫尔木吹胡子瞪眼。
“孩子是我自己的,什么谁的种啊,就是我的种,是你的曾外孙!”杨芊芊嘟嘟嘴,“外公是不是不喜欢啊?”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赫尔木没好气地道,“那小子现在在御泽龙椅上风流快活着吧,倒让我外孙女子在这里受罪,早知道当初我不帮他了!”
杨芊芊皱皱眉头:“外公你帮什么了?”
“喏,当年她哥哥跑来求我,请求大王出兵,造成北疆的混乱!”赫尔木指指宇文纾,“我想她是你的朋友,她哥哥求助,就等于你求助了,当然义不容辞。没想到,都是为了助那小子登皇位,早知道他朝秦暮楚,我当初就不帮他了,真是个白眼狼!”
杨芊芊见他骂痛快了,不由失笑:“外公,明明是我不要人家的,怎么变成他朝秦暮楚了。你放心,你外孙女这么漂亮,不愁没人要的。只有不要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不要我啊?”
赫尔木看看她,不由笑起来:“那倒是,谁敢嫌弃我赫尔木的外孙女,那是不要命了!”
“就是就是!”杨芊芊回头朝着宇文纾使个眼色,让他们先走,省得激怒了老人家,反而不美。
等过了这风头,以后再说。
“你呀,就跟你娘一样,外公知道你还惦念着那小子呢,算了算了,御泽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赫尔木絮絮叨叨念叨一句,随即正色道,“不过你怀了孩子,可得好好养着,不许跑来跑去的了!”
“外公啊,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你又不是稳婆,又不是奶娘,你知道啥?”赫尔木不服气地道,“你是大夫,你就什么都懂啊?听外公的,这就给你找五个奶娘五个稳婆……不,十个,给你各找十个来,伺候着,要是不满意了,外公再给你换!”
“外公啊……”杨芊芊一脸无奈。
暴发户不是这么花钱的,不就生个孩子吗,她是杨芊芊,又不是梁洛施,要不要搞那么隆重啊?
“就这么定了!”赫尔木很难得在杨芊芊面前这么说一不二。
杨芊芊只有苦笑翻白眼的份,早知道应该跟宇文纾商量一下,等显怀了再说这件事的,现在好了,她好像要失去人生自由了。
剥削阶级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哟……
——冬去春来的分界线——
塞北的日子最是惬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杨芊芊捧着大肚子到处溜达,后面跟着一排整整齐齐的奶妈、稳婆,各色丫鬟。
有拿凳子的,有抬着躺椅的,要不是她一再拒绝,赫尔木估计会让人抬着雕花木大床跟着她。
这是一种什么待遇啊……
这是一种,想坐久坐,想靠就靠,想躺就躺,手一挡阳光就有人给你打伞,空中飘来一粒灰尘都有人帮你擦拭的最高级待遇。
武装到了牙齿,国足大概也就差不多这个样子了,可她不过是个普通孕妇而已。
屡次反抗无效后,杨芊芊果断决定——接受!
谁说的那句话:生活就像XX,不能反抗就只能享受。
所以,现在杨芊芊很享受这样美好的日子。
享受一下怀孕期间的特殊优待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嘛……
她该想办法拒绝外公那些乱七八糟的补品了。
赫尔木也是的,不像外公倒像外婆,一般炖补品给孕妇喝,是婆婆妈妈才会干的事情吧,可他也干。
这让杨芊芊哭笑不得。
虽说不是他亲自炖的,不过却是将银纥的各地的大夫累得够呛,天天给他寻找适合孕妇吃的补药和补品。
理由是——“我的外孙女太瘦了!”
杨芊芊看看自己的身材,比起一般孕妇好像是瘦了那么一点,也没有很夸张嘛。
再说了,那还是因为她本身底子的关系,要知道,自怀孕半年以来,她已经整整胖了二十多斤了。除却肚子里这个的重量,应该有十斤是胖在自己身上了吧?
再这么吃下去,非营养过剩,婴儿过大,难产不可。
这几天杨芊芊跟各位大夫正努力说服赫尔木,告诉他婴儿营养过剩,太胖,会导致难产什么的,宇文纾和杨皓轩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估计这几天他是没空炖补品了。
“芊芊表妹……”一个声音飘过来,让杨芊芊顿时有种立刻抱“球”跑走的冲动。
真要命,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杨芊芊表舅蒙瞮的第二个儿子,蒙阿古。
因为杨芊芊的到来,蒙瞮为了表示对以前事件的忏悔,当时特地设宴为杨芊芊一行设宴洗尘。
就在那里,这个蒙阿古对她这个表妹惊鸿一瞥,竟然立意要娶她为妻,而且坚持了足有半年之久。
“阿丽,你去拦住他!”目前身手不够矫捷,杨芊芊一脸无奈地看着身边拿着皮鞭的丫鬟。
这个丫鬟是赫尔木给她找的保镖,骑马打猎,还挥得一手好鞭子。
“表妹,芊芊表妹,我要见你,我可以到你肚子孩子的阿爸,你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多不容易,嫁给我吧……啊,阿丽,我是蒙瞮家的少爷,你也敢下手?!”
阿丽的声音干脆利落:“我家老爷说了,谁要是敢打扰到我家小姐,别说蒙瞮家的,就算是大王家的,阿丽也可以照打!”
声音终于慢慢小去,却还是很坚定:“芊芊表妹,我以后还来,天天来,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杨芊芊一脸无奈,摸摸凸起的大肚子,算算日子,也该有八个月大了,如今是夏季,好在北方的天气,白天再热,晚上依然是凉爽的,倒是夏季安胎的好地方。
听身边那些人说的,御泽那边新帝登基以后,抓紧生产,农牧业各方面,已经开始慢慢复苏起来,虽然不如往日的繁华,想必可以稍微充实一点国库了吧?
通商贸易也慢慢开放了,只是并没有完全开放,不过也在慢慢恢复中。
一切,看上去全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她的心……
好像也开始学着慢慢遗忘,遗忘一些东西,然后记住快乐。
她是孕妇,所以她必须快乐。
她是大夫,自然知道,忧郁对于孕妇不是一种好情绪。
只是在树荫下坐下来,看着树叶间斑斑驳驳透露出来的阳光,再看看凸起的肚子,变形的身材,有种记忆,便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挥之不去。
于是她想,她终究是会忘记了,总有一天,忘记得彻彻底底。
一段感情,如果能让人念念不忘,自然有它美丽的地方。
而杨芊芊始终觉得,自己的感情,在最美的时候落幕,也算是一种最完美的方式。
至少,记忆里,想不出那个人的不好。
与其以后让两个人的感情在油盐酱醋,和鸡毛蒜皮的吵架中慢慢逝去,不如就这样,各自在各自的回忆里老去,直到躺进那一冢土包的时刻,必定能忘得彻彻底底。
听说,他的皇后之位依然悬而未决,各地送来的美女被放在储秀宫不闻不问。
皇上关心朝事,不近女色,在御泽已经不是什么大秘密。
杨芊芊抬头,看着树叶缝隙之间的阳光,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究竟,这样的“忠贞”她是该欣喜若狂,还是该“忧国忧民”,怕御泽皇家绝后?
“小姐,看看谁回来了!”阿丽的声音传过来,透着欣喜。
“你不会把阿古给带来了吧?”杨芊芊忍不住取笑。
“怎么可能,奴婢有傻到那份上吗?”阿丽很不服气地撇撇嘴,对着身后笑道,“快过来吧,小姐天天念叨你们两个,吃穿用行都给担心了个遍,这会儿你们回来可得给她看看到底缺什么了没,省得担心!”
“小姐!”
“芊芊!”
熟悉的声音传来,杨芊芊大喜:“绿儿,冷月,怎么是你们?”
绿儿背着个小包袱,笑盈盈地走到到她面前:“我算算日子,你再过个把月就要生了,所以就跟冷月赶着回来了。”
杨芊芊一愣:“你知道?”
“那天你跟三夫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为了不让你担心,我才跟冷月走的。”绿儿笑盈盈地道,“不过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这半年多以来,我走了很多地方,还学会了骑马,外面的世界精彩着呢。”
杨芊芊看着她,再看看冷月:“你也知道?”
“她告诉我的!”冷月指指身边的绿儿,言语间,似乎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柔和。
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比之前更融洽了呢!
杨芊芊笑笑,并不戳穿:“你们两个算计我啊!”
绿儿笑起来:“我们哪里敢算计小姐啊,不过怕你不安心罢了。现在好了,我们回来了,放心,喝了孩子的满月酒就走,我在南方刚定下了一笔生意,要等过几个月随商船出海呢,我已经报了名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赖着不走!”
“你都决定要出海了,你们这半年都遇到了什么?”杨芊芊拉着绿儿的手,“你可是越飞越远了!”杨芊芊叹息一声,“虽然每天都很想你,我却不后悔放你走……”
主仆两个一遍说着,一遍欣赏着周围的花草。
这个北方的夏季,格外凉爽宜人,透着一股舒心的味道。
——临产分界线——
没有太多的危险,作为大夫的杨芊芊,生产很顺利,除却婴儿有些营养过剩个头偏大一点点以外,基本上她并没有遭多少罪。
水中分娩的浴缸早就准备下,温水中,连疼痛都减少了很多很多。
自从上次帮宇文纾水中接生以后,这个方法很快在接生婆中间流传开来,当然,至今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去实施,除了杨芊芊自己。
因为前期工作做得好,又注重锻炼,每天都会散步。所以即使孩子个头稍微大一点,生产过程依然非常顺利。
“你是什么人,就敢往我女人的产房闯?!”刚从水中起来,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的杨芊芊,听到门口传来蒙阿古占有欲极强的喝斥声。
杨芊芊苦笑,她什么时候成他的女人了?
“我来看我的儿子,你凭什么拦着!”邪肆狂傲的声音,好像来此朝思暮想的上个世纪。
遥远的,仿佛不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空间里。
可是,那般清晰。
杨芊芊睁大眼,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幻听。
“砰!”沉重的物体倒地声,伴随着蒙阿古的惨叫,门被推开,只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殷红色衣衫,就这样大咧咧地到“飘”了进来。
门外的阳光太刺眼,让红色的衣衫周围散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连带着他的发,他的脸颊,都好似镀了一层金边,闪发着金光。
太靠近了,近得那般不真实。
“是你吗?”良久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是我,我来了!”
“还走吗?”虽然是奢望,但是她还是问了他一句。
他笑起来,秋意中,硬是多了几分春暖:“本来是要走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嗯?”
“外面那个男人是谁,居然敢说是你的男人!”
“是他说,我是他的女人!”杨芊芊纠正。
“不都一样吗?”宇文铎霸道地往床边一坐,顺便抱起摇篮里的小婴儿,那婴儿那么小,被裹在包袱里,睡得正香甜。
“喂,你会抱孩子吗,小心弄伤了他!”杨芊芊有些担心,不过她现在没有力气去阻止。
生孩子再不费力,那也还是个力气活啊,她现在整个人在虚脱状态中。
“放心吧,我在宫里都练了好几个月了!”宇文铎头也不回地回答,目光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孩子,“长得真像我!”
“你就自恋吧!”杨芊芊没好气地瞪他,“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绿儿告诉我的!”宇文铎还是没回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我当时差点想变成信鸽飞过来,可是国事缠身,这皇帝当着真没意思。本来想着过两三年再稳定一点,传位给四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嗯?”
“我打算立刻回去禅位,我一刻都等不了了!”宇文铎坚定地道,“我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可爱的儿子两三年里都没有父亲呢?”
杨芊芊彻底愣住:“你……打算放弃皇位吗?”
宇文铎回头看她一眼:“怎么了,我一直以为你理解我的意思呢,当初让你走,其实就是让你先走,等时机成熟了,我肯定会来找你的,我让落随溪给冷月带纸条了,怎么,没收到?”
“没有啊,哪里有什么纸条?”杨芊芊皱皱眉头,随即看看宇文铎,两个人顿时恍然大悟:“落随溪!!!”
正在京城豪宅里面享受美人恩的某人,忽然背心一阵发凉,回头看着递给他葡萄的美人儿:“皇上出门多久了?”
“回宰辅大人的话,已经一个多月了!”
“要命,这么久了!”某人一下跳了起来,“赶紧给我收拾收拾,衣服什么的别带太多,金银细软都带上……”
“大人着什么急啊……”有个美人伏上他的膝盖。
“能不急吗,逃命啊!”某人整整自己雪白的衣衫,痞痞地勾一下那美人的下巴,“放心吧,小美人儿,爷不会忘记你的!”
说罢,进室内拿了收拾好的细软,没有走正门,直接跳墙走了。
这一边,银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赫尔木看着宇文铎,一边吹胡子瞪眼:“你就是拐骗了我外孙女的混小子?”
“呵呵,外公好!”宇文铎看着一脸怒意的老人,讪讪地笑着,一边拉着杨芊芊的手,透露出求救的目光。
坐月子中的杨芊芊,喝着绿儿喂上来的补品,一边笑盈盈地看着旁边两个男人,对某人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
“以后打算做些什么?”赫尔木欺身上前,看着宇文铎。
“过几天回京……”
“你还回京?!”赫尔木怒目而视。
“不不不……我……我回京禅位,然后再,再回来……”宇文铎一头冷汗,看着眼前的老人,一国之君说话居然结结巴巴的。
“这还差不多!”看起来宇文铎的回答还算过关,赫尔木稍稍满意,回头看看杨芊芊,“芊芊,这个男人以后就放在身边当小厮用,千万别心软,他欠你的!”
“知道了,外公!”杨芊芊笑颜如花,答应得十分爽快。
宇文铎苦着脸回头看杨芊芊:“你舍得啊?”
“有什么不舍得的?”杨芊芊的回答依然干脆。
某人的脸更苦了。
落随溪,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宇文铎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此刻正在跑路途中的某人身上,此时此刻,身背细软的某人,在路上忍不住又打了个寒噤。(全剧完)
——好吧,本来想写开放式结局,不过我还是喜欢完美——
【以下,当温馨婚后番外看吧!】
(番外1——家有悍妇)
御泽王朝,三年换三个皇帝,哪个时期有这个时期这么****的?
好在简王登基以后,实行“无为之治”,政治清明,几个收到战争波及的地方都实行免税,让百姓们充分休养生息,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倒是很符合他原本就闲淡的性格。
最后那个完全不想当皇帝的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当上了皇帝,不知道是不是叫做“造化弄人”,或者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春色正好,春暖花开,春光惹人醉。
御泽王朝内,一辆马车正缓缓往前驶着,有些话语飘了出来。
“相公,这御泽的民风倒是越来越纯朴了,你四哥真是治国有方啊!”
“他是懒,要是我呀……”
“什么?”女子的声音立刻尖锐。
“没事!”
……
到了一处酒肆,马车停了下来,车帘子一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红衣男子。
风起处,青丝拂面,肤色入脂,唇色如血,眼微眯而色飞扬,有种风流妖魅之态自然流泻出来,却又不觉得太脂粉,只是让人惊叹:好个风流俊秀,妖魅无双的男子啊!
“哎呀,公子啊,打尖还是住店啊?”酒肆的风骚老板年早就按耐不住,飞扑上前,差点直接钻进男子怀里去。
“来两壶好酒,一点干粮点心,我们带在路上吃,再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跟我娘子一起吃。”
“哎呀公子你可真是来对了地方了,这村子里,就我们一处酒家,再无第二处了!”老板娘很是的得意,一遍招呼着小二们忙乎去了,自己却还是迟迟不肯走,还在跟红衣男子搭话。
红衣男子回头瞄了好几次马车车厢,里面迟迟没有动静。
那只有一个解释,他的娘子——生气了!!!
虽然每天这样的戏码要上演无数次,但是也并非他的错不是?
长相是老天给的,又不是他去抢来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平庸无奇。
老板娘还在絮絮叨叨,斜里冲进来一个女子,竖着油光的大辫子,头上戴着两朵大红花,映衬着人比花娇,倒是算得上清秀。
“杏花,你跑这么急干吗?”老板娘很是不满意地看着闯进来的女子。
“我来看我未来夫君!”叫做“杏花”的女子很不客气地看着红衣男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文铎!”红衣男子客气地回答。
“我知道了!”杏花举起双手,走到酒肆中间大声道,“我宣布,我杏花要做文铎的夫人!”
此话一出,酒肆内一片哗然。
有人站了起来,拍拍红衣男子的肩:“恭喜你啊老兄,杏花可是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你把我们村里一枝花娶走了,可得好请客啊!”
立刻有人嚎啕大哭:“杏花,我前前后后跟你求了十次媒,你一次都没答应,这小子你今天就见了一回,你就要嫁给她,你……你好狠的心啊!”
红衣男人一脸无奈地看着整个村子上演的大戏,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翻个白眼,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看一直没有的动静的车厢。
忽地,他嘴角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
也好,这场面,待会看她怎么收拾。
“是谁,要嫁给我嫁相公啊?”车厢内,终于传出声音。
那声音婉转,如黄莺低啼,如仙乐入耳,绕梁三尺。
全酒肆的人都安静了一下,很快,杏花第一个反抗起来:“我,怎么样?我要嫁给他,我劝你乖乖让出位置,别霸着我相公!”
一转眼,连相公的所有权都没了。
车厢内的女子并没有生气:“哦……”她拖了个长长的音,然后道,“铎……你打算停妻再娶吗?”
红衣男子还没回话,早被杏花接了过去:“那是当然,我可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所有男人见了我腿都不会动了,我相公当然也是……”
好吧,又是“我相公”!
红衣男子翻了个白眼,对于所有权转让的问题,他决定只当没听见。
“是吗……”车厢内的生意依然是长长的,所有男人听得眼睛都直了。
就算车内的女子长相平平,光是每天能听这声音,也算值得了。
当然,他们心中长得最漂亮的,依然是他们的“村里一枝花”——杏花姑娘。
怎么可能有女人长得比杏花还美呢?
那是不可能的!
“你敢不敢下来比比?”见车内的女子迟迟不见动静,杏花胆子大了起来。
车内的女子,一定是见了她的容貌,自惭形秽了,所以一直不敢出来。
车帘子动了一下,车内女子柔声道:“你可别后悔啊!”
一双葇夷,柔若无骨,手指轻翘,盛开如兰。
男人们眼珠子已经快要弹出来了,即使那女人长得不怎么样,可这样是手,岂是普通人家女子所能有的?
即使美如杏花,也还是要做点农活的,手指再细再漂亮,还是多少会带点劳动的影子。
可这手,光着手,能天天抱着这手睡觉,也不枉白来世上这一趟了。
裙佩叮当,粉色的衣袖,带着粉色的丝带,随着春风飘过车帘,几缕青丝已经迫不及待先和春风融和在一起。
低头,粉色的百褶裙,搭着深色的坎肩,配着裙摆下,纤纤细足露出的一点绣花鞋尖,便已经是体态婀娜,窈窕无限的代名词了。
抬头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呼吸。
一群井底之蛙已经移不开眼睛了,他们从来没想过,居然可以见到比杏花更美的女人。
不对不对!
眼前这个,怎么可以把她和杏花相提并论?
那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根本不能放在一起。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仙女,一个就是踩在脚底的村姑,有可比性吗?有吗?有吗?
所有人在心底发出这样一个声音。
粉色裙装女子不理会目瞪口呆的杏花,径自走到刚才还在嚎啕大哭,此刻眼睛都不知道往那里放的男子面前,对他嫣然一笑:“怎么称呼?”
“我我我……鄙,鄙人姓王……”男子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
“王公子……”女子笑得越发炫目,“如果我说,让你以后不要再跟杏花求媒,我就嫁给你,你愿意吗?”
“我……我,愿意,当然愿意!”男子只剩下点头的份。
“那你,现在就去告诉她好不好?”
“好,好!”男子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到杏花面前,“我要不娶你了,我再也不会去你家下聘了,我要娶仙女,我要娶仙女了!”
“芊芊,别玩了!”红衣男子终于站不住了,走到那女子面前,“拿了饭菜我们赶路吧……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没玩过呢!”
“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玩的!”粉装女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芊芊……”
“你刚才不是就玩得听欢乐的吗?”
“我……”红衣男子低了头,“我没有玩……我是被迫的!”
粉装女子忽然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没头没脑地朝着红衣男子就打了下去:“让你被迫,让你被迫,我让你被迫,好玩,被很多女人追着很好玩是不是,每次都要我来收场!!!”
“娘子别打了,别打了!”红衣男子叫起来,一边抓着耳朵,却不敢逃,只是围着粉装女子团团转,样子十分滑稽。
“别打了,不许打!”杏花毕竟是女人,率先反应过来,“你这个悍妇,就算再美都没用,一点都不懂温柔!”
粉装女子笑起来,看着抓着耳朵站在一旁的红衣男子,问道:“他说我是悍妇呢,说我不懂温柔呢……”
“娘子是最温柔的,谁说娘子是悍妇,相公帮你教训她!”红衣男子一脸狗腿地看着妻子。
“教训就免了,背诵一下三从四德!”粉装女子看着杏花,再看看身边的红衣男子,双手叉腰站在旁边。
红衣男子果然一字一顿地背诵起来:“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说错要盲从。娘子化妆要等得,娘子生日要记得,娘子打骂要忍得,娘子花钱要舍得。”
“嗯,不但要会背,还要时刻记在心里,知道了吗?”女子柳眉倒竖,杏眼怒瞪,却别有一番风味。
“知道了,娘子!”红衣男子跟小媳妇一样俯首帖耳。
“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打包一下走人,看来今天也别想坐下来吃了!”
“是,娘子!”
两人拿着饭菜走到马车边,刚才那个王姓男子一下冲了过来:“姑……姑娘,你刚才答应嫁给我了!”
“我答应了吗?”女子大声说着,一脸惊异,“我刚才只是说如果啊,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姑娘……”王姓男子急了,伸手就去抓女子的手,不过他的手还没放到女子手上,就被半途截住了。
“他是我的娘子,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我的娘子!”红衣男子早就没了起先在女子面前小媳妇的模样,周围散发着一股绝对能震慑人心的气魄。
“可是,可是……”王姓男子半天可是不出什么了。
“滚!”红衣男子一个字刚说完,众人就看到王姓男子忽然飞了起来,飞得极高极高,然后稳稳地落在了酒肆的屋顶上。
没有人受伤。
“相公,你的功夫越来越好了呢!”粉衣女子嘻嘻一笑,挽着红衣男子的手臂,跳上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良久良久以后,村中酒肆屋顶上传来一声惨叫:“啊——我要怎么下去,快拿梯子啊!!!”
【这次真的结局了,11月开始写番外,要看谁的,在评论区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