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宫月娥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索性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杨芊芊就这样看着,也不劝,只等她哭够。
还好这里不是闹市,人不多,周围有几个人想过来看看,也被杨芊芊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
须臾,南宫月娥的哭声总算笑了,然后慢慢地抬头:“芊姐姐,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杨芊芊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一样活着,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也不用去管别人怎么想,生活是自己的。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过个吧人渣不是,可你不能为了个人渣搭上一辈子啊!”
南宫月娥转过头,看着她,泪眼摩挲的样子,我见犹怜。吸了一下鼻子,她才哽咽地道:“我娘,她怎么样了?”
“大概是急怒攻心,吐了口血,我没仔细看,急着来找你了,我想你爹应该已经找了大夫来了,我们先回去看看吧?”见她有些犹疑的态度,知道她被自己说的动摇了,杨芊芊忙扶起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去看看你娘吧!”
是呢,以后的时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南宫月娥,杨芊芊竟有些负罪感。如果当初她早就将自己喝筱致远的关系公开,或者提醒她筱致远是有目的靠近她的,或者,结局不会是这个样子吧?
也怪自己,顾着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被甩,更不想让人怀疑自己放不下,还留恋着那个人渣,所以她选择了不说话。
说到底,自己确实也有些自私,看着南宫月娥往火坑里跳,却不知道拉一把,还口口声声说是好姐妹。
那筱致远也确实不是东西,本来以为他只是爱财,没想到是报复。
只是,筱母和南宫家的恩恩怨怨,不过是他们母子和南宫墨夫妇之间的事情,而如今受伤最深的,却是最无辜的南宫月娥。
南宫月娥从小都是公主一般长大的,哪里经受的起这么大的风浪,她以后的道路,恐怕会艰难了。
只是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南宫府,里面的人已经乱作了一团,宾客已经各自散去,只留下几个大夫和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南宫墨。
筱致远还坐在喜堂里,抱着筱母的灵位,一脸的木然,不然他在想什么。
没有人理他,南宫夫人病危,大家都忙着照顾她。
南宫月娥冲到床头,又是一通痛哭,只是南宫夫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听不见了。
她之前为了留住美貌,吃的毒已经太多了,如今毒素加剧,加上刚才一急一怒,几种毒素反噬经脉,已经不是人力所可以抵挡得住的了。
这个世上没有一种药,可以解那么多种毒。
大夫们说,几天之内,南宫夫人体内的毒,会疯狂蔓延,直至吞噬掉她全身的经脉,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简而言之,就是让南宫家准备丧事吧,南宫夫人命不久矣。
南宫墨默默地坐在南宫夫人床前,一脸木然。
杨芊芊这才发现,原来发愣的时候,他和筱致远两个人,还真有点像,以前居然没有注意。
整个南宫府整个晚上都是死气沉沉的,筱致远就坐在喜堂那边,像一尊雕塑,南宫墨则坐在南宫夫人床头,像一尊塑像。
父子两个就是两尊菩萨,也没有人敢去惊动他们。
整个屋子里,就只听到南宫月娥低声的哭泣,一直到哭累了,睡去,再醒来,再哭,一直到天亮。
杨芊芊只好帮着张罗着一切,等到天亮再去喜堂看,筱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这几日可苦了她一个人了,南宫月娥只知道哭,南宫墨又坐着什么都不说。杨芊芊念及往日情分,只得帮着他们张罗。
好在她常来南宫府,下人们都熟,也愿意听她的,又有绿儿和如月的帮忙,一切也算有条不紊。
太忙,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没时间去思考。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送南宫夫人最后一程,其他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忙得底朝天,每天都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这一日杨芊芊刚躺下,就听得惊天动地一声呼喊:“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杨芊芊大惊,知道事情不好了,好在这几****都是和衣而眠的,就是怕忽然有事,方便起身。
当下也不管什么,直接冲进南宫夫人房中,一搭她的脉,果然脉息全无,再翻眼皮看一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月娥,节哀吧!”杨芊芊拍一下南宫月娥的肩,这个女孩子太过可怜,连日来的打击,估计都要把她逼疯了。
先是丈夫变成了哥哥,变成了仇人,接着就丧母,这些,应该已经到了她的承受极限了吧?
可她的父亲,却还是木然的,一声不吭。
“南宫老爷,夫人她……去了!”杨芊芊小心翼翼地看着南宫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哦!”南宫墨点点头,说了这么几天以来第一个字,然后又没了声音。
死人这种事情,杨芊芊毕竟还不敢擅作主张:“夫人的灵位,设在哪里?”
南宫墨忽地站了起来:“你做主吧,我累了!”说完,竟走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杨芊芊。
自己老婆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木然?
“爹……”南宫月娥已经哭死过去,听到南宫墨的话,又一次悲从中来,昏了过去。
连日来南宫墨父女两个都没好好吃过饭,杨芊芊几次找人端饭过来,都是强灌下去的,只是南宫月娥又经常吐出来,反复几次,差不多没吃下什么东西。
身子又弱,受了这眼打击,昏过去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