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绵大惊:“公主,那是你从宫里带出来的官窑瓷器,是皇上专门为了公主大婚准备的,世上仅此一套啊!”
“废话少说,让你拿来就拿来!”宇文纾瞪她一眼,“还不快去?!”
小绵急忙忙跑了,杨芊芊赶紧拉住宇文纾:“嫂嫂,你换样东西给二姐砸就是了,何必糟蹋自己的嫁妆?”
“没有分量的东西,砸了也不解气,我也砸过东西,我知道!”宇文纾笑起来,“等知道自己闯祸砸了不该砸的东西的时候,就该停手了。”
正说着,那小绵已经用托盘把茶具拿了过来:“公主,你看……”
“给我!”宇文纾拿过茶具,就走了进去,“二姐,没东西砸了吧,我这里有一套父皇赐的瓷器,给二姐练练手,出出气吧!”
“滚,滚出去,啊——”杨芊羽一手拽过宇文纾手中的托盘,整个就砸在地上。
宇文纾还是气定神闲,却听得小绵尖叫了一声:“啊——公主,那是皇上赐的,不能——”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闯祸了的杨芊羽看着满地碎瓷片,站在原地,绞着手帕,咬着下嘴唇,不敢吱声。
没想到,宇文纾这一招还挺有用的,杨芊芊不由佩服起来,走上前,满脸痛惜的道:“嫂嫂,这下可怎么办,皇上那里你怎么交代?”
杨芊羽悄悄抬眸看着宇文纾:“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说让我砸的!”
“嗨,砸了就砸了,能让二姐出气就行!”宇文纾大方地一挥手,“父皇那边问起来,就推到我身上,说什么我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大不了给点惩罚,死不了人的。”
见她说得这般轻松,杨芊羽的头越发低了:“公主……对不起!”
宇文纾赶紧拉起她:“二姐干嘛这么客气,叫我纾儿就行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谁为谁挡点灾那还不是应该的?”
杨芊芊忙上前帮忙:“二姐,嫂嫂都这么说了,你要是碰到了什么难事,就赶紧说出来,大家一家人,坐在一起想想办法就是了。”
“我……”杨芊羽看着两人,欲言又止。
宇文纾赶紧冲着外面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那些丫鬟嬷嬷如蒙大赦,一个个走得飞快。
“现在,二姐可以说了吧?”宇文纾难得找个可以下脚的地方,掸干净凳子上的灰尘,坐下来,优雅大方。
“说吧,二姐,就算不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你也看着那套天下第一无二的茶具面子上啊!”杨芊芊赶紧帮衬。
“我……”杨芊羽未曾开言,眼圈先红了起来,随即喃喃地道,“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
“谁,你看到谁了?”宇文纾和杨芊芊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那个畜生,就是那个畜生,我看到他了,他就在那个巷子里,我追着他,可是一个转身他就不见了。”
杨芊芊和宇文纾对视,没多久,两人同时恍然大悟:“孙梁栋?”
“别提那个畜生,他不配算个人,不配有名字,就是畜生,是畜生!”杨芊羽听到这个名字以后情绪大为激动,用手撑着桌子大叫起来,看她手指关节,都一寸寸地开始泛白,指甲好像要陷到桌子里面去。
杨芊芊和宇文纾赶紧走到她身边,一人一只手架开她劝道:“别激动,那畜生恨不得看到你今天这个样子呢,你就偏要比谁都过得好,让他恨去。”
“就是,要是那畜生真的还在沧州,我就让皓轩出公文抓捕他,就不信,他能飞到天上去。这沧州是我相公的辖制范围,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二姐你一句话的事?”
“是啊,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你就好好养伤,等伤势稳定了,再帮你恢复容颜。到时候,漂漂亮亮地出现在那个畜生面前,让他看到你过得好好的,气死他,让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多好的妻子,懊悔终生,死不瞑目!”
“是啊,你这样折腾的,只会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到时候,亲者痛仇者快,反倒让那畜生得意去了。”
“就是,咱们漂漂亮亮地打一场翻身仗,让那个人渣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而不是自己找气受,他还看不到,太不值了。”
姑嫂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让杨芊羽有些心动:“我……还可以过得很好吗?”
“当然可以,你看你,有弟弟妹妹,有家人,有下人,那个混蛋有什么,现在的他,估计都输光了吧,就是只过街老鼠而已!”
杨芊羽连连点头:“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比我当初好不了多少。”
“那不就行了,你看,你现在,是不是比他过得好多了?”杨芊芊揽住她的肩,“所以啊,你现在大可以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他,对着他冷笑一声,鼻孔出气,哼一声,骂他一句:老鼠,然后再高傲地踩他一脚,斜视他,让他自惭形秽!”
宇文纾连连点头:“芊芊说的没错,二姐,你就该这么做!”
“该怎么做啊?”身后响起熟悉的温润声音,杨皓轩一身深红色官服,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宇文纾忙上前,笑道:“没事,我们跟二姐说笑呢!”
“说笑需要砸东西吗?”杨皓轩看看满地的碎瓷片,“秋兰都告诉我了,说陪着二姐上街,二姐忽然在轿子里喊停轿,又跑到巷子里,追着一个叫花子使劲跑,连秋兰都差点追不上呢!”
“这个死丫头,嘴真快!”宇文纾叹口气,“我本来想全部自己弄好了,再来告诉你呢,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有什么事情非要自己处理啊,等着我来不就行了?”杨皓轩又生气又心疼地看着宇文纾。
“你那么忙,我做妻子的,力所能及帮你做点事情,那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