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筱致远看杨芊芊的眼神一直都是躲躲闪闪的,倒也不算明显,只是人家眼中好像永远只有算盘和账册,而完全没有她这个掌柜的存在。
说话也是低头一边看账册算盘一边回答的,漫不经心地样子,让杨芊芊很想学那些个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方式,一托他的下巴直接来一句:“爷,给妞笑一个!”
不过冲动是魔鬼,这书呆子开不起玩笑,那些事情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要真敢这么做,他估计立刻甩袖子走人。
谁让人家是人才呢,老板也得让着点啊。
“掌柜的……”难得这几天第一次看到她主动打招呼的,而且再也不45°低头看账册了。杨芊芊回头看看屋外飘着的雪花,心中无限诧异——天上下的难道不是雪花,是红雨吗?
“嗯?”估摸着是不是算算时间到了,他这是想请辞还是继续留下啊?
杨芊芊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不过人家都主动找自己的,自己能不回应一声吗?反正好了坏了迟早也要发生的,这几日是真没瞧出来这书呆子有任何动摇和接受她这个“女掌柜”的迹象,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上次你让我考虑的那件事情……”筱致远定定地看着她,“我想过了!”
“嗯?”杨芊芊还是继续坚持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那样不累,而且总是同一个字,不用思考,挺好的。
“我觉得——”
天哪,你能快点说不?
“我还是留下吧!”筱致远叹口气,却让杨芊芊松了口气,“我需要银子!”最后一句话,道尽人世的沧桑和无奈。
杨芊芊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为了五斗米而折腰啊,一个大男人,真的挺杯具的。
“想通了就好,放心吧,留下我不会亏待你的,目前铺子还没全面开始赚钱,不过等开春南宫老爷说让我们在江南开个分铺,到时候应该钱多些,我给你涨薪金。”她虽然比筱致远好些,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铺子的前期投资一般至少得一年时间才能回本吧,若不是有南宫墨这个强大的靠山,这铺子要经营下去真的有点困难。
且不说东西卖不卖得出去,光是街市上那几个收保护费的流氓,就够她受的。
那些流氓不敢动南宫家的东西,要不然,早就进来不知道捣乱几回了。
这南市,除却南宫家的铺子他们不敢动,就剩随溪药馆了。倒不是说他们不去随溪药馆,相反,他们常去,差不多都快把落随溪当拜把子兄弟了,不过落随溪肯定是大哥,这个毋庸置疑,他们对他毕恭毕敬。
随溪药馆开了很多年了,所以杨芊芊不清楚落随溪到底是怎么收服这帮地痞流氓的。
不过在她看来,落随溪自己本身就是个痞子,不过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痞子罢了。
“芊掌柜,难得,这几日怎么天天在这里看到你啊?”正想着呢,耳边就传来熟悉的痞痞声音。
不用问,肯定是那个白衣痞子。
“落掌柜的,难得,这几天怎么都没在我的铺子里,看到你啊?”把“我的铺子”四个字咬得格外响,让落随溪不由张着嘴,挠着头“呵呵”笑了半天。
尴尬这两个字嘛,落大掌柜是绝对不会感受到的,他的脸皮比京城的城墙厚多了。
“我来找致远兄的!”落随溪如今很筱致远关系已经好到勾肩搭背了,虽然筱致远脸色不大好看,不过落随溪真的不是那种会看人脸色的主儿。
没办法,谁让人落随溪是筱致远他母亲的主治医生呢。
杨芊芊叹息一声,脸部呈45°角上仰,筱致远真是命苦啊。
“对了,筱先生,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今日有空不如我也去看看她老人家吧!”对员工要关心,更何况该员工刚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同意长期扎根在自己身边,多难能可贵啊啊。
作为老板,因该有点表示,做做感情投资什么的不是?
筱致远听到这个话题,倒是抬起了头:“总还是那样,筱大夫给看看,开点药吃着,就好些,过些时日又差些,好好坏坏,反正也整日只能床上躺着,请了个嬷嬷,帮她洗洗衣服做做饭,晚上就让人家回去。”
不为别的,不住家里,薪金可以便宜一点。
虽然筱致远在京城也可以算得上是“高薪一族”了,不过看病,哪有嫌钱多的?
“今日横竖没什么事,先去看看你母亲吧!”天冷,很多闺秀们不肯出门,再说这边的药材,一般都是保养品,用起来一个月两个月的问题都不大,不见得非得天天买才行,所以天冷天热,生意真的会差很多。
看来她得赶紧推出个冬季新产品什么的了,不过趁这几天有空,在过年之前实行第三次手术,将脸上那些细疤除去,那就很完美了。
至于那些白色淡痕,只能靠每天敷药,慢慢和肤色融为一体,那估计得花费几个月的时间。
“好!”筱致远居然也没有拒绝,大概是看着铺子里生意清淡,也觉得无趣,去看看母亲也好,“我收拾一下,带你们过去!”
你们……
杨芊芊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落随溪,原来有他的事啊?
算了,好歹是大夫,虽然不待见他,但是她不能阻止人家救死扶伤不是?自己虽然也算大夫,可是那些头痛脑热破伤风什么的,还真不是自己能看得了的。
落随溪是全能,好吧,她承认。
那边筱致远已经准备了两包药,然后在账册上记好账,就准备带路了。
铺子里的药,都是成本价给他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