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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奔古城美人行

灯红酒绿,丽影缥缈,繁华现于眼前,战争隐身世外。当我们在同一个地点,开始深刻享受到歌舞升平的幸福感觉时,战争的痕迹,是不是因此显得更加厚重而具有意义了?

尤其是在古城。

要接着前面那篇的上海里弄继续讲。我们第一次到古城,在上海里弄与一见如故的袁姐姐品酒听歌谈兴正浓时,蓉蓉却一直在旁坐立不安。她没有心思听我们聊天。原来,和几个漂亮服务员妹妹已打得火热的她得知,台儿庄古城有一项不得不游的节目,那就是整个古城彩灯齐放的时候,乘舟划水夜游全城。

不用介绍就知道这个节目有多吸引人了。台儿庄的夜景我们刚刚在岸上已小窥艳丽,已是惊异到在街上“四分五裂”并流连忘返,如果能在这样的夜色中于贯穿全城的小桥流水乘一叶小舟穿行,那更是仙境了。

让蓉蓉坐立不安的是她同时还得知,古城夜游的船都是10点就停了。看我们几个人谈兴正浓,不到12点是不会收市的,而且我们对蓉蓉的几番提议都呈漫不经心状,蓉蓉急了,眼看时间已到10点,蓉蓉“噌”一下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冲去。

我急切回头,召唤同来的徐帅和思雨一起跟上。徐帅慢悠悠起身,慢悠悠和众人道别,慢悠悠随我们走上了繁荣街。

我很快就被蓉蓉甩掉了她拉着的手,落入不紧不慢晃荡在后面的两位帅哥美女的队列。急性子的蓉蓉已无法忍受,她决定不等我们了,自己一马当先冲到前面,要抢在游船停岸之前跑到大门口的五行码头。

蓉蓉穿着细高细高后跟的漂亮凉鞋,漂亮的蓝色印花长裙,繁荣街上的青石板路虽然方正,始终还是没有办法跑起来。“切!”我们远远地听见蓉蓉骂了一声,然后看见她停下,撩长裙,脱鞋,随即一手拎鞋一手牵裙,光脚起步狂奔在青石路上。

我们愣住,然后一起大笑,笑得乐不可支。

太可爱了蓉蓉美女!我们就这样愣在原地,看着美丽的蓉蓉姑娘拎着自己的高跟凉鞋,一路狂奔在台儿庄古城繁荣街的青石板路上。

月光和街道两旁的红灯笼都照在她身上,拉长了她纤细而率性的身影,一直将她的身影和声音从五行码头拉到了我们正傻乐着的街中心。

我们不得不奋起直追。

真停运了!早已过10点,所有的船已靠岸,我们赶到码头的时候,正看见码头售票处的中年帅哥正无限同情又爱莫能助地看着蓉蓉,而蓉蓉呢,依照我后来对她真实而又夸张的形象描述,正在声情并茂,也许是声泪俱下地跟售票帅哥诉说呢。

事实证明,我们再一次被蓉蓉的勇气所折服。因为结果是:我们以为没戏了,可惜了美女的深夜赤足狂奔时,蓉蓉竟然奇迹般说服了售票帅哥,不但答应破例为我们开船,还紧急打电话召回刚出城欲回家的划船妹子。

奇了。当我们几个坐享其成在蓉蓉千方百计得来的夜游小舟上时,我们齐声问蓉蓉,到底是什么妙法,求得让船家哥哥如此恩准大开绿灯的?

蓉蓉又得意地笑,然后悄声告诉我们:“我跟他说,我是从国外回来的,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古城去美国了,以后可能很多很多年都不会再回来台儿庄,今天是我在这里最后的一个晚上,如果不能乘船将古城最美丽的夜景记在心里,我会一辈子遗憾的。”

再次晕。我们几个不得不彻底佩服蓉蓉版“真实的谎言”的无敌魅力。

船家妹妹歌声荡漾

总之结果一切圆满。蓉蓉没有白白狂奔,也没有白白倾诉。小船荡漾开来,从五行码头起航,沿城里四通八达的流水悠悠然荡舟前去。船过三桥连一线的奇美景色时,自水中看岸上,忍不住再揽一揽恍惚掉在水里的一串串灯笼,自是水影灯漏,又是另一番美色。众人禁不住赞美。船家妹妹也乘势助兴,说要给我们唱一首歌。

自然求之不得。

唱的是《荷塘月色》。歌声袅袅,人影袅袅,此一番情色,几疑梦回江南,然而偶一抬头望去,划船女子身上的那份豪迈与大气,又让我们惊觉,是江南的景,却不似江南的情。

徐帅有点儿“梦游”了,他望着摇橹妹妹开始提问题:“姑娘,冬天这里下雪吗?”“下啊。”摇橹妹妹回答。“下雪的时候,河里会结冰吗?”徐帅又问。“当然会啊。”摇橹的船家妹妹继续回答他。徐帅继续追问:“那河上都结冰了,你们还划船吗?”

“当然划。”船家妹妹朗声回答他,“只要你们坐船,我们就破冰而行。”

一个字,“爽”!而这样的豪情,和一定会如期而至的白雪古城,又岂是一个江南的情与景能涵盖的?

当我沿着他们的对话,开始遥想冬天来临时的台儿庄的景色时,我也开始知道,这不是江南,但是在一样美丽并且胜似江南的婉约绮丽里,却多了另一片北国的冰天豪情与雪地风光。

这是台儿庄。

关于台儿庄的地标属性解答也许应该是这样的字句:地处山东境内,至今四百多年历史,形成于汉,繁荣于明清,曾经一场二战的炮火将它毁于一旦,并铭刻于天下众生。而据《峄县志》记载:“台庄跨漕渠,当南北孔道,商旅所萃,居民饶给,村镇之大,甲于一邑。”乾隆当年几下江南,都从此经过,眼见其繁荣昌盛,故称其为“天下第一庄”。

这是我们曾经知晓的台儿庄大战的台儿庄吗?

灯红酒绿,丽影缥缈,繁华现于眼前,战争隐身世外。当我们在同一个地点,开始深刻享受到歌舞升平的幸福感觉时,战争的痕迹,是不是因此显得更加厚重而具有意义了?

我至今认为,这就是台儿庄和所有古城的不同之处,也是它吸引我一遍又一遍前来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这是一个巨大的谜,而我要找到谜底。

后来,每当我再想起那夜于灯火阑珊中的河上荡舟时,只能用几句话来浅显地表现一下那份诗情画意的美:战争不再,繁华重现,一河渔火,十里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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