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两人一进门,北辰逸在扫到司徒止身后的司徒璃月后,立刻沉下了脸,不客气的问道。
“啧啧啧,这就是你们丞相府的待客之道吗?”
想到这小子才大病初愈,司徒止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直接忽略北辰逸黑臭的脸,司徒止厚着脸皮一屁股坐下,拿起下人准备的冰镇水果便往嘴巴里塞了一块。
“你都说了是待客。你是客吗?”
靠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册的北辰逸嘲讽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又将视线挪回书上。俨然忘了屋里还有那位盛装打扮的司徒璃月。
额!
他不该一时心软陪月儿来的。这小子损起人来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北大哥。”
“嗯,司徒小姐也来了。”
听到司徒璃月出声,北辰逸这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淡淡的扫了一眼。
“听说,听说……”
见自家妹子扭捏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司徒止只得在一旁出声帮腔道:“听说你病了,月儿这丫头不放心,一定要来看看你。呐!这些都是特意给你准备的补品。”
指着桌上府里的下人拎进来的那一堆礼品,司徒止往嘴巴里扔了一颗葡萄。
“司徒小姐有心了。不过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些礼品,司徒小姐还是带回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带回去的道理?”
见月儿涨红了小脸,显然
“送的东西用不上,自然带回去更好。”
“你,你……”
“哥哥,别说了。我司徒璃月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去。北大哥打算如何处理,是你的事。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自家妹妹被北辰逸气走,夹在中间的司徒止是怪谁都不是。
“你就这么不喜欢月儿?”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如果你真为她着想,就让她离我远一点。”
他又何尝不明白,月儿不该喜欢北辰逸。这个男人太危险,他没有心,即使月儿嫁给他,他能给的也不过是一个名分,月儿不会幸福。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看着月儿,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喜欢上一个同样不喜欢自己的人,该不该感叹一句,他们司徒家的人,都这般不受老天眷念。
“我明白了。”
放下手中的书册,北辰逸站起身,将手中的密信递给司徒止。
“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跟随着少爷从云州城回来后,玉禾这些天一直被府里的人追问着少爷到底发生了何事。对外,她都只说是遇到了歹人袭击。忐忑不安的过了几日,听说少爷醒来,她拎着心也算是放心了。
已是深夜,本打算就寝。却被人传话来,说是夫人有事找她。
“夫人,您找奴婢不知所谓何事?”
进了门,玉禾恭谨的走到丞相夫人跟前,不安的低垂着头。
“你们都出去吧!”
“是。”
屋里的下人都退出去了,端坐在椅子上的丞相夫人拨弄着手中的茶盖,抬起眼打量着眼前的丫头。
“玉禾,夫人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夫人是奴婢一家的恩人。夫人的恩情,奴婢这一辈子都没齿难忘。”
当年若不是夫人收留了她和爹爹,他们早就沦落街头,也不会有她今日的冯玉禾。
“本夫人不需要你没齿难忘,只要你时刻记着,谁才是你该报答的人。说吧,少爷在云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逸儿身边的护卫,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更何况,以逸儿的身手,普通人没有几个能近他的身。所以,受到歹人袭击这种话,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一双凤目定定的注视着身形微颤的玉禾。看出她此刻,心里毕竟是在挣扎。想来,逸儿一定提前让他们所有人封口。
“放心吧!我只是想了解实情,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让逸儿知道。”
“……是。”
少爷,对不起。奴婢违背了您的命令。
酝酿了片刻,玉禾才开口讲述着那几天发生的事。
“少爷在去往云州的路上捡了一个受伤的女子,那女子本是去云州城找她的未婚夫的。奴婢看得出,少爷对那位女子很上心。后来发生了什么奴婢并不清楚,只知道夜里突然闯进了一批人,少爷命令奴婢待在房里不准出去。直到后来少爷被护卫送进房里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捡了一位女子?还特意带到了宅院?
这,不像是逸儿平日里会做的事。除非,这个女子他一早便认识。
“逸儿捡的那位女子现在何处?”
“奴婢也不清楚。第二日,奴婢去送饭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问了少爷,少爷也只说是走了。”
走了?
“对了,那位姑娘说,她叫清悠。”
清悠?
名字倒是不错,只是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你可还记得那位女子的长相?”
“这个奴婢倒是记得。那位女子长得跟天仙似的,奴婢当时,当时……”当时还以为少爷会把人家留下来,做他们的少夫人呢!
“明日找人把她的容貌画出来。”
她倒是要好生瞧瞧,逸儿主动看上的人,到底能美到什么程度?
“是。”
本文阅读阁首发!夏日已过去了大半,转眼,天气就要入秋了。
夜里的凉风刮得窗柩哗哗作响,一直守在屋里在一旁打下手的冷清悠忙起身去关上窗。回头见师傅收起手中的银针,摸着山羊胡叹了一口气。冷清悠知道,这最危险的那一关应该算是过去了。
接过冷清悠手中的湿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谷苇子收起药箱,拿过案头上的毛笔又开了几张药方子。
“他体内的余毒未清,每日需按照这个方子上的药准备一次药浴。至于他身上的蛊毒,只要脖子上的玉牌不取下来,暂时不会有危险。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要解蛊毒,必须得等到他的身体恢复一段时间了,才能动手。”
“可是,师傅您不是说我哥的体内有三种毒吗?那还有一种,是什么?”
“另一种毒还未发作,我暂时也看不出来。”
这大半辈子见识的毒不下上千种,但冷清霄体内的另一种毒,他却是没有半点头绪。因为从脉象上看,根本看不出一丝异常。只是,三种不同的毒聚集在一个人的体内,或多或少还是会有几分迹象。
“那,这种状况最多还能维持多久?”
“慢则十天半个月,快则三到五天,必定会毒发。”
意思是,她只有几天的时候去寻找龙吟珠吗?
“我明白了。您忙活了一晚上,今晚就在这儿歇息吧!”
“悠悠,你……”
看着瘦得跟个纸片儿似的徒儿,谷苇子细小的双眼中闪过心疼和愧疚。最终什么也没说,便起身出去了。
将药方子交给飞凌,让他现在就去城里的药铺一趟,把上面的药都抓回来。又将师傅给的药的用法向天鹰一一说明。交待完了所有的事,冷清悠意外的没有在房里停留。
出了房门。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深邃的桃花眼。
院子里的那人,长身而立。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陪我走走吧!”
一步步的走到那人身前站定,冷清悠抬起头,冲着那人露出这段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伸出手,纤细的小手被温热的大手握住,十指相扣的两个人肩并着肩,闲适的在回廊上漫步着。
“云飞,这段时间,谢谢你能在我身边。”
“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所以,我只说这一次。”
“嗯。”
拉着白云飞靠坐在栏杆上,枕着身后的人厚实的胸膛,连日来的疲惫让松懈下来的冷清悠昏昏欲睡。
“困了吗?”
“嗯。”
“我抱你回去休息吧!”
“不,我想这样靠着你坐会儿。”
侧过脸,贴着白云飞的胸口,听着那一声声有节奏的心跳声,冷清悠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云飞,龙吟珠,在你那里吗?”
“不在。”
听到这话,冷清悠不知为何,居然松了一口气。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如果龙吟珠真的在白云飞身上,她该怎么开口去要来救她哥哥?毕竟,龙吟珠是白云堡的东西,而非白云飞一个人所有。但若是白云飞真的不给,她又该怎么办?
虽说五年前,龙吟珠本就作为聘礼送给了冷家庄,但那时的龙吟珠不过是个冒牌货。真正的已经落入了诸葛沣的手里,被他用来救自己的结发妻子。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起作用。
而后在大孤山的时候,她也看出了白云飞对龙吟珠有一股莫名的恨意,但龙吟珠若是回到了白云堡的手中,老祖母估计也不会答应拿出来救她哥哥。
“那,你有龙吟珠的下落吗?”
试探性的问出心里的疑虑,却久不见身后的人开口回答。冷清悠转过头,正好撞进那双带着三月寒意的桃花眼中。她知道,她这句话,终是伤了白云飞的心。
“师傅说,如果要想救我哥哥,必须要找到龙吟珠。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开口。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成亲那日,我就想好了。什么‘暗夜’,什么报仇的,我都打算不去管了。这辈子就待在云州城里,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哥哥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