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殇就像只鬼……
最起码在其他人眼中,已经俨然成这般。
红殇不知从何时起,不再关心身上的伤,不再关心脸上究竟怎样,一路总是踉跄,一路总是酒壶相伴。
没有人敢管,伤已见好的红殇,一手拿着酒壶不假,一手还拎着剑。内力逐渐恢复,哪怕再颓废,那武功……谁也不敌。
红一等人只敢远远看着,暗暗忧心,却谁也没有办法。
红殇没有喝醉的一刻,哪怕倒在地上,有人敢去扶,也必是一剑刺来。
仿佛红殇一直都清醒着,只是,不愿自己清醒。或许只有踉跄着步伐,摇晃着身子,不停向口中倒酒,才能告诉自己,他已经醉了。
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醉了,任何痛都不复存在。
绯玉藏匿着看向坐卧大石上的红殇,又是气又是无奈,眼看着那酒就撒在脸颊的伤口上,顺着脖颈一路泼洒了半身,他真的不会痛吗?
他的武功已经算恢复了,他却……不报仇?
她宁可他报仇。
如水月色洒在大石上,也洒在红殇脸上,晶莹泛光,颗颗滚落。
向着绯玉的一半脸颊,仍旧如昔日般光洁如玉,只是略有些暗淡,略有些消瘦。
昔日若玉一般的白,如今纵然是白,却苍白如鬼,那身上红衣不再像火焰,反倒狰狞如血,令人不禁心惊。
那高挑的眼眸中曾经荡漾着温柔,完美的眼眸中尽是倾不尽的笑意,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吗?
绯玉屡屡很想问自己,如今红殇变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可是,不能问。纵然得出了结果,又有什么用呢?她就算是替红殇杀了所有害他的人,又能挽回什么呢?
她想……
可是,她不能。
缓缓站起身来,她想为红殇做些什么。一个人若是这样沉溺下去,人未死,心先灭,徒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的红殇,就真的不存在了。
或许,她还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