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那个贱蹄子跟那小贱人一起设个圈套吧?”墨芷岚猜测。
躲在暗处的子若,叹了一口气,要是那些个贵族子弟知道自己心中的女神一口一个“贱人”“贱蹄子”,不知如何想?不过,他们应该不介意吧,反正贪恋的也是那张脸和身子。
子若觉得自己邪恶了,忽然脑子里飘过墨芷岚和刚才那个李公子颠龙倒凤的画面。
“应该不会,她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不会的。而且她现在还只是一个粗使丫头,墨子若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不信任的人!”南宫 分析,“你先回去睡吧!今夜你的表现你父亲有一些不满,下次面对墨子若要小心,记得!”
“嗯,”墨芷岚乖巧的点头,十几年扮演的乖乖女形象,不能被墨子若几句话给破坏!
墨芷岚走后,原本子若也打算回去睡大觉了,可是这时候却见南宫 一脸凝重的冲空气说了一声,“出来吧!”
子若心下一惊,将身形隐藏在夜色里,屏住呼吸,以免自己露出马脚。她方才只顾着听这俩母女的对话,哪里会想到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要是是个高手发现自己就惨了!
不过,子若似乎多虑了,因为那屋子里的第三个人压根就没发现她。
“小姐!”声音与身形皆是男子,莫非是南宫 给老爹带的绿帽子?
“药还有多久发作?”南宫 此刻的模样,不似在墨诗棋面前的贤妻形象,更不似在墨芷岚面前的慈母形象,倒像个雷厉风行的主子。
“不出一月!”男子背对着子若,子若压根就看不到他的样子。
不过,所说的“药”到底是对付她的呢,还是对付她的呢?
“按计划进行,你派几个人跟着她,看她最近是在搞什么手段?要是触及到了我的大事,你懂的!”说着,南宫 的嘴角泛起一股邪笑,正对着她的子若看得脖子起了一阵寒气。
南宫 又交代了一些南宫家的事情,看样子她还是南宫家背后的掌权人,看不出来呀!平日全当她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后宅妇人,但现在…
子若轻笑,轻视敌人的后果,似乎会很严重呢!今日那么多人去锦院“探望”了一遭,接下来该是不会找麻烦了。
转身,绕过府中的侍卫,消失在了夜色里。
墨府书房内,墨诗棋正襟危坐在书桌前,一名玄色服饰的男子正半跪在地上,若是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他那张脸与墨三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左眼处有一条竖长的刀疤。接下来的几天,子若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墨诗棋来看过她一次,不过不巧,她正在睡觉,于是拂手而去。
派香竹借着买些玉饰的由头,去了沐子卿的“玉石坊”送信,就算有人跟着,可是小丫鬟只是买了些玉饰然后塞了点钱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那掌柜也是个明白人,夹纸条的银票自然就送到了沐子卿的面前。派人与香竹不动声色的接了头,得到了一小摞图纸,第一页写着大大的“策划书”三个字。
字迹娟秀潇洒,纸张还有淡淡的花香,像是她身上的味道。沐子卿看毕,将图纸交给掌柜的,交代了几句,待掌柜离去后,又拿出那张小纸条。
笔画很细,比往常他们用来传递秘密消息的笔还细。字迹端正,是簪花小楷,与“策划书”那份上的洒脱又多了一份秀气,但笔触已经墨的浓淡足以看出出自一人之手。
这是个神秘的女子,第一人让他感到好奇的女子。
送完信的香竹按照子若的吩咐,在街上随意闲逛,没想到却是那什么路窄,遇上了出来给易水寒办事的玄剑。
两人看到对方,先是一愣,随后各自甩开脑袋,活像一对斗气的冤家。
香竹还记着玄剑眼神里对自家小姐的不满;玄剑自然还记得自己辛苦攒了两个月的俸钱落进了这丫头的口袋!
若是兄弟他还认了,偏偏是那个爷对待不一般的女子的丫环,叫他怎能不堵得慌?
他家王爷对女子难得动心了他也是替王爷开心,可是偏偏是谁不好,还是个飞扬跋扈不知轻重的女子,定是会坏了爷的大计的!
更何况她还是那个原定的“三皇子妃”,如今被钻了圣旨的空子从未来三皇子妃的位置摔了下来,在玄剑眼里,跟被休弃的女子差不了多少,若是王爷要了他,岂不是穿了三皇子的破鞋?
在玄剑心中,自家爷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墨子若的出现无疑是要给自家王爷抹黑的,不行不行!
香竹在两人擦肩之时瞥眼看他,他正巧也转头看她,“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别对我家王爷动什么坏心思,否则我定不饶她!”
香竹本就对他很不满,被自家小姐一个月的“调教”和“受教”,小姐现在就是她的天,谁敢说她的不是,香竹第一个不饶她。
转身,瞪眼叉腰,学着子若发飙的样子,“姓玄的,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快乐星猫呢!有本事让你家王爷来说这话,不然就滚!”说完,转身欲走!
“你――”他玄剑何时被女人给呛过声,抓住香竹的手腕,“我告诉你,我家王爷绝对不会看上你家小姐的,别像麻雀变凤凰,只不过是一只破鞋而已,还想爬上我家王爷的床,哼!”
说实话,这样的话不是玄剑自学成才的,只是某几次看到苏颜冷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贴上来的姑娘,也就学来了。
他真的很怀疑苏颜冷是个断袖,为易水寒忧心不少,可苏颜冷转眼又去找姑娘搭讪了。
香竹那眼珠子,在烈日的照耀下,似乎烧起了火一般。时值八月末,碧落在北方,温度不是很高,但是一直在烈日下晒着,也不得了。
才不过一会儿,被玄剑捏住的手腕就泛起了汗水。
四周有些怪异的目光投射到两人身上,香竹眸中的怒火忽然被一丝怪异的光芒代替。玄剑还正疑惑的时候,香竹软软的身躯就猝不及防的倒向了他,只不过,在路人的眼里,倒像是玄剑把她拉过去的一样。“这位公子,我不过是个小丫头,还请你放过!”声音不是很大,但也不小,这条街又是繁华的地段,这个时候的路人也不少,香竹这句话一出,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小哥看起来挺俊俏的,没想到是个这样的人!”
“这年头看人哪里只看脸呢?指不定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倒觉得像是小两口闹别捏,两人倒是挺般配的!”这人离香竹和玄剑很近,两人也就听到了。
“谁跟他小两口!”
“谁跟她挺般配!”
异口同声,自然遭到一众炽热的目光聚集。
玄剑知道继续下去也是无趣,甩开香竹的手,冷哼一声离去。
香竹用眼刀子将玄剑的背刮了千万遍,才收了心思回府。待快到了锦院,她才想起小姐交代说的有人跟踪的事,在院门踌躇了半天不敢进去,生怕自己坏了小姐的事情。
在屋子里睡了大半天的子若,正巧出门,瞧见院门有些忐忑的香竹,扯开嗓子当是醒觉,“香竹,干嘛呢?还不快过来伺候你家小姐洗漱,那啥,就你吧,去大厨房给我拿点吃的,饿死了!”
那被子若点到的丫头此刻正提着一桶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为难的看了一下手里的水桶。
“水桶就放那儿,什么事比本小姐的五脏庙还重要,快去快去,回来晚了大刑伺候!”
那丫头听了子若的话,立刻放下手里的水桶,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香竹没有多说,陪子若进屋里去洗漱,待荷月等丫环放下水出去后,她就立在一旁,“小姐,拿饭的活儿是二等丫头的事情,她只是一个粗使丫头,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子若从不让香竹给自己洗脸,一是觉得洗脸不需要别人伺候,伺候着洗还更麻烦,二是中觉得别人拿过的帕子有不少细菌,“你家小姐我做的不合规矩的事情还少了?不过是刚好看她顺眼,荷月得了你家小姐的喜欢,这种事情就别让她去了,最近她都没出院门吧?”
“嗯。小姐,你说她出了锦院真会出事吗?那边的这样不是很容易被人落下口实吗?”
子若洗了个手,到梳妆台坐下,“那边的是这相府的女主,荷月的生死自然在她手里,不止
荷月,只怕你的卖身契也在她那边。”自从子若给她洗脑后,她都是用“那边的”称呼南宫 。
香竹摇头,接过子若手里的梳子,“小姐,你这记性真越发的不好了,你忘了,香竹是夫人留给您的,卖身契自然也留给你了。”
“诶,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香竹,你可愈发的聪明了!今天上街是不是得了高人指点?”子若墨色的眸子,虽在白天,却耀如星辰。
香竹的眉头一下皱得死死的,“什么高人没遇到,倒是遇到个触霉头的。小姐,你还记得寒王爷身边的玄剑吗…”
子若眼眸微沉,听香竹说了大街上的事情,看香竹那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原本有一点生气的心也因香竹而散去,更多的,是对香竹的感激。
香竹是真心待她,不管是死去的墨子若,还是穿越而来的沐子若。“香竹,别管他,冲着他这句话,咱们就好好的去勾引易水寒,他都骂了,我不去做怎么对得起他呢?到时候还得感谢他的点拨!”
“小姐!”香竹放下手里的梳子,双手放到子若的肩上,颤抖着,镜子里倒映着她啜泣的模样,“香竹,不想您受委屈,香竹的命是夫人给的,夫人没了,香竹的命就是小姐的,香竹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让小姐此生幸福无忧!”
子若将手搭在香竹的手上,希望透过手里的温度将她的此刻的悲伤与愤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