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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天谴

太阿房中,幽香阵阵,两个孩子仍在昏睡之中。

“醒了?”太阿看着两个孩子满是紧张地问。

女孩揉着眼睛,刚刚醒转的样子,满是慵懒却难掩美色,杏眼柳眉朱唇,瀑布般的青丝一泄如注。男孩却若有所思,眼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鼻梁高挺,嘴角坚毅。

“你们的父亲是楚凌天吧?”太阿开门见山地问。

女孩懵懂地点头回应,眼中满是落寞,男孩并不为所动,反而警觉问道“你是何人,何故救我和柔?”

“柔?你叫楚柔?”太阿向女孩投来询问的目光。

果然不出所料,女孩和盘托出“我叫楚柔,这是我弟弟,楚深,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太阿颔首,莞尔一笑,“姐姐?你倒是嘴甜,说起来你应当叫我阿姨,不过我还是喜欢姐姐这个称呼。”随后对楚深说道“小弟弟,戒备心强不是坏事,但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我救你不为其他,你父母当年救过我,我为了报恩而已,至于你信与不信,与我无干。”

楚深迎上她的目光,良久,如是说:“姐姐救下我们二人两条性命自是再造之恩,无论是为了什么,我们理当衔草结环、肝脑涂地,但求姐姐将所求坦言告之,我们必不负姐姐所托。”

太阿看着那两个孩子,满是无奈,毕竟是恩公之后,到底是希望他们天资过人,成为自己左膀右臂?还是希望他们资质平平只是成为轩辕所谓的“玩物”?太阿想了片刻,犹豫起来,自己这是干什么啊,难道忘了自己的初衷了么?自己为何辛苦把他们带回来,难道是为了此刻心软的么?一丝自嘲的笑浮上,心顿时狠了下来。

她救下这姐弟二人,一是为了报恩,二自然是形成自己的势力,这不夜十杀已经有五位杀手了,自己是唯一的女子,说起来真真是势单力薄,眼见湛卢和赤霄关系非比寻常,大哥和五弟也颇为亲近,单单自己是孑然一身,无论从何考虑,壮大自己实力之举都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此说来,她没得选,只有在短短一个月内培养这姐弟,成为不夜十杀的成员,方可成为万全之计。想到这儿,她突兀地回应道:“杀人!我的所求便是让你们帮我杀人,杀尽天下该杀之人。”

楚柔一时失神,想到自己所见到满门被屠的经历,脸色苍白。楚深虽不为所动,也陷入沉思之中。俄顷,楚深轻抚楚柔肩膀,安慰道:“别怕,我在。逝者已逝,生者何哀?”楚柔微微颔首,强忍眼中的泪水与心中的悲痛对太阿说道:“姐姐,这对我们来说难了些。但弟弟既然应允姐姐在先,我们自会全力以赴,还望姐姐指点一二。”

是呢,自己太急功近利了,这姐弟二人刚刚遭遇灭门之灾自己就同他们说让他们杀人这样的话,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太阿眼中流落出一丝愧疚:“不然的话,你们先修养几日再做计较罢。”楚深微微摇头:“姐姐这样急着同我们说这些定是事出急迫,与其终日沉溺于哀伤,不如找些事做,或许更能抚平心绪。”

太阿颔首,说道:“此事确是略有急迫,便如你所言。”

然而这姐弟如同两张白纸,武技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有所提升,除此之外还有何可杀人于千里之外呢?太阿也颇为为难,思忖良久猛然惊醒:若用毒的话,应该不难吧?

太阿摊开一本厚厚的书卷,泛黄的纸上,朱红的字迹,触目惊心。

就是这个了,自己曾经险些为之丧命的东西,终于可以交付给合适的人来修炼了。可是总不能两个孩子都用毒吧?太阿这样想着,两个字浮上脑海,此般年少竟连我有所图谋都窥破无疑,用计,应该无人想到罢?

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本,太阿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本是灵疆人,那里山清水秀,人心淳朴,却无奈自己命运坎坷,她一出生,娘亲就不在了,身边的人都说娘亲是难产致死,伉俪情深的爹爹受不了打击得了失心症,七岁那年自己和最要好的伙伴玩耍,伙伴却因意外失足坠湖溺亡,爹因此备受指责,遭人歧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她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好不容易到了二八年华,邂逅了自己的爱情,并且私定终生,谁料成亲之日,却发现作为洞房的旧屋床下竟藏有一本古籍和爹娘留下的信。母亲在信中说“冉冉吾儿: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娘亲早就离开你了,其实娘亲不是难产而死的,而是为了你和你爹。我早年从师父手中得到此书,师父告诉我触碰此书的人命主孤煞,会诅咒身边的人相继死去,那时我是孤儿就没做他想,直到师姐妹相继消亡,师傅也不在了,我才相信的关于这部书的诅咒,后来我遇到你爹,我意识到,为了他我必须要放弃这本带有诅咒的书,可是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毁掉,我只能用我精血来抵消它的诅咒,可惜如今已经怀你六甲,维持不住这样的消耗,故而我立下灵惑血咒,以自身为皿,灵识为引,待你出生之时,我便化为惑灵,希望以此保你和你爹周全,还望你不要怪娘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义务。你爹姓边,娘姓冉,我们于竹林初识,所以你叫边筱冉。对了,冉冉,见到这封信以后千万不要去碰那本书,娘不希望你受到那样的诅咒。”她虽然谨遵母亲的嘱咐,却难逃命运多舛,与夫君成婚不久,夫君便因病死去,而自己也因思郁过度导致小产,腹死胎中,乡邻本是好心帮她料理亡夫和未出世的孩子的身后事,却不想翻到那封娘亲留给她的信,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人人自危,纷纷提出烧掉那本不详之书,而她因为挂记已为书中惑灵的母亲死命相守,往日和善的乡邻竟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她一同烧死,并且找了巫觋作法驱邪,对她进行了三天三夜的非人折磨,所幸在即将被烈火吞噬之时,得到了楚凌天搭救..

想到这些,她摇了摇头,企图忘记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于是将记毒录交予楚柔,说道:“这是我曾经不顾一切守护的,也是为了它险些送命,你父亲救我之时,我正为它受着火刑,命悬一线,而今交予你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至于楚深,我见你颇为聪颖,不如博览群书,用计谋来杀人无形。”

可是她却未曾注意,在她准备那本记毒录之时,有只通体白色的小兽隐于树后,早将一切禀于轩辕夏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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