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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心魔

红色的小鸟对她说:“我是丹雀。”沈静安听后认真思索,它又说:“你怎么还不走?”

“到哪里去?”沈静安疑惑地问。

丹雀正要回答她,突然响起了钟声,丹雀惊得飞起,突然的就不见了。沈静安盯着丹雀消失的方向,努力地转动着脑筋。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走过的地方,遇到的人,甚至这只鸟,可就是想不清楚。她记得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想不起来。她攥了攥拳头,手掌中有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物件,是宝剑。

她原地转了一圈,记得自己是要往前走的,但具体是朝哪个前面,又不知道了。这时她看见了亮光,半空中的亮光,白色的光芒。她不由自主朝着亮光走去。亮光中隐隐的有个人影,其实容颜、着装都看不真切,只有一个轮廓,但沈静安却仿佛从心底里就知道似的,她对自己说:是九天玄女娘娘。她来了精神,一门心思地朝那个光亮的方向走。

沈静安正精神头十足地往前走着,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她:“小师妹,小师妹!等一等!”

沈静安停下来,回头去看,是二师兄和三师姐。她心里奇怪,三师姐是最不肯出门的,让她出门见人是要命的事,她怎么会跟着二师兄出门呢?真是稀奇了。

二师兄问她:“小师妹,你到哪里去?”

“我要去寻人。”沈静安文绉绉地说,她脑子里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嘴里已经先说了。

“寻什么人?”二师兄笑眯眯追问。

“一个重要的人。”她脱口而出。

“平之先生都找到了,你还要去找什么人?快跟我们回去吧!马上要开饭了!”二师兄说。

沈静安也不说话,也不跟他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忽然就不经大脑地说:“思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应立轩,你拐了我表妹?你不是跟依娜好了吗?”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仔细看看面前的两人,不正是自己表妹思思,和小葵花应立轩吗?

那两人也不回答她的话,忽的就不见了。沈静安转了一圈,“思思,思思!”她叫了两声表妹的名字,看不见半个人影,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她也是无可奈何。她内心挣扎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去找思思把她送回家去,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去办大事。她看了看光亮的方向,继续朝着光亮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前面的路上站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人短短的头发,跟那一身古装很不搭调,沈静安胡乱的冒出一个念头:化妆组太不专业了,头发也不管。大师兄转过身来正对着她,酷酷地说:“小安,天晚了,跟我回去吧!”

沈静安心里一动,“小安”,有个人时常会这样叫她。于是她受了蛊惑似的,乖乖地就跟着大师兄往回走了。大师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味的往前走,沈静安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他,心中升起疑虑,他怎么走这么快?都不等一等我。

大师兄忽然回头对她说:“小安,把宝剑给我,我帮你拿着。”

沈静安说:“我自己拿,又不重。”

“听话,给我!”大师兄表情很严肃,眼睛盯着宝剑,向她伸出了手。

沈静安觉得很奇怪,心里突突的,结果“哎呦”了一声,她不小心崴了脚。大师兄说:“看看,还是我帮你拿,你走的也轻松些。”他嘴里是对沈静安说话,眼睛却盯着沈静安手中的宝剑不放。

“你是谁,为什么要变成张道一的样子?”沈静安退后一步,脱口而出地问那人。

“我就是张道一。”那人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大师兄?”她又问。

“我本来就是。”那人简短地回答。

“那张道一又是谁?”

“没有张道一这个人,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小师妹。快把宝剑给我!”那人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是谁?”她不断后退。

张道一虽然也时常的面无表情,但绝不会有凶的感觉,也不会这样的索要一样东西,他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可有可无,什么都不在乎,只除了怕孤独。还有,如果她的脚崴了,他一定会背着她,而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她完全地想起来了,张道一,她要去找张道一,她要去救张道一。她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面前的大师兄消失了。她果断转身,继续朝那一团光的方向走。她想起来了,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也想起了丹雀告诉她的秘密。握紧宝剑,朝着光明的地方走。她对自己说:我是陷在梦境里了,我要走出去,拿着宝剑我就能走出去,也能救所有人。我要快一点,耽搁的太久了。

然而她快不了,因为前方又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是长着一张许悠的脸的平之先生。这位平之先生笑哈哈地跟沈静安说:“沈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沈静安现在心里明镜一样,心想:师傅怎么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徒弟?

“我要去找张道一。”沈静安平静地回答。

“你这是不告而别啊,从尊师重道上来讲……”

“我现在就跟您正式告别,我要走了。”沈静安打断他。

“先不忙,我还有事要跟你说。我最近要办一个巡回画展,除了在国内,还要去香港、欧洲、美国……我准备挑几幅你的作品,在我的画展上给你向外界做个介绍和宣传。有很多事要做,你要跟我回去,给我做个助理,好好筹备筹备这件事。”

就在这位平之先生长篇大论地做说服工作的时候,沈静安的心思也在高速地运转。她一下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是个梦,梦中的人都是她见过的人,梦魇编造不出新的事物来,只能根据你的记忆,用你见过的人,到过的地方,以及你心底的愿望,编排出一个逼真的剧来。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陷在了梦境里。第八层的大魔头就是心魔,心魔用梦魇魇住了所有人。如何打败心魔,走出梦魇呢?她只有握住这柄宝剑,向着光明的地方去,心性坚定,不受诱惑,才能战胜心魔,走出困境。

那边所谓的平之先生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导她,她再一次打断他:“我不是科班出身,水平很业余,拿不出手的,就不给师傅您丢脸了。”

这位平之先生脸色难看,跟她说:“你傻了吗?只要我一句话,你立刻就可以成名,这是多少年轻人画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成的事,而你可以轻易地得到这个机会!年纪轻轻就能名扬世界,机会稍纵即逝,你想想清楚,你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

“不麻烦你开这些空头支票了,心魔,你是心魔!你就是这么诱惑所有人的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位平之先生恼羞成怒,装不下去了。他面露狰狞,伸出长手臂来抓沈静安。沈静安早就提防着他,此时灵活地闪开,还有闲心叹息:可惜了许先生的这张脸,被心魔搞得这样吓人。

心魔步步紧逼,沈静安亮出了宝剑。宝剑青光一闪,心魔脚步顿了一顿。他也只略微迟疑了一下,就再次发动了攻击,嘴里说:“丫头,真以为凭着一把宝剑就能跟我打吗?”

逃是没有用的,只有正面迎战。昆仑剑法自动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不经思考地就使出了相应的剑招。心魔双手推出火球,朝沈静安身上飞来,沈静安并不去管那烧在身上的火,她克服心理障碍,不去看那张许悠的脸,举起剑,像个拼命三郎似的向心魔狠狠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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