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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多事的圣诞节

过了几天,Dr。杨又来了。不过他上门的时候,张道一不在家,出门遛鸟去了。应立轩倒是在。

Dr。杨总是一副不见外的样子,他坐在沙发上,喝着应立轩给他泡的茶,怡然自得地等人。应立轩是个闲不住的,看见Dr。杨带来的一筒东西就问:“Dr。杨带来的,这是画?”

Dr。杨抿了一口茶说:“是,带来给你们张大师鉴赏一下。”

“是什么画?”应立轩好奇地问,很想看一看的样子。

Dr。杨也不在意,就拿出画来,摊在茶几上给他看。

“仙山图?”应立轩问。

“你也知道?”

“对啊,看过。”应立轩看着画,欲言又止的样子。

Dr。杨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就问:“怎么?小友有何见解?”

“这个,这个,”应立轩犹豫着说,“这幅仙山图是假的。”他终于说出口。

“假的?”Dr。杨眉毛都竖了起来。他忽然想起那天从张道一这里出去后,路上他问楔尾雕:“沈静安说在学校见过你?”楔尾雕回答说:“主人您叫我找那幅画,当时说是在一个女学生手里,所以……”

此时Dr。杨才后知后觉地问:“那时仙山图是在沈静安手里?你看见过原图?”

应立轩吓了一跳,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就不太想细说下去了,他敷衍着说:“是的,我看过几眼,所以感觉你这幅跟那幅不是太像。后来警察来把画带走了,就这样。其实我不懂画的,就大概一个感觉,也许是我记错了。”

之后Dr。杨再问,再想知道多一些,应立轩都推说不知道,记不清了,等等。老奸巨猾的Dr。杨感觉应立轩明显是在敷衍他,不肯说实话,他怕是暂时问不出什么来了。

这时柳风来了,他是来给应立轩修电脑的。应立轩一拍脑袋:“哎呀,我都忘了,笔记本在楼上,我去拿!”说完一甩门,风风火火地走了。

柳风忽然被应立轩丢给了一个鹰钩鼻子的男人,感觉和陌生人大眼瞪小眼的,好不尴尬。Dr。杨打破沉默,笑眯眯和蔼地问:“你是沈静安的同学?”

柳风点头说是,然后看见摊在茶几上的画,就瞄了两眼。Dr。杨见状就热情地招呼说:“喜欢画吗?过来看吧,来,这边坐。”

柳风走近了看,边看边说:“我见过这幅画,这是沈静安最爱的平之先生的仙山图,不过……”

“不过什么?”Dr。杨立刻追问。

“跟沈静安画的那幅不太一样啊。”柳风不设防地说着。

“你是说,沈静安画的?”

“是啊,沈静安说她临摹的,前后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的。”

“那么和这幅,哪里不一样?”Dr。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这里,还有这里。”柳风指着右下角的区域,又点了点左上方的区域,“这幅里这两块地方都很含糊,就用树代替了,沈静安画的那幅这两处不光是有树,还有石头,还有小路,有小桥,我说不上来,但不是这样的。好像石头上还有字呢。我当时看了还有些奇怪,一般的山水画,谁会在画中的石头上写字呢?”

“什么字?”Dr。杨的眼睛几乎要放光了。

柳风毫无察觉,只是笑说:“不认识的字,看不懂。而且很小,很难看清楚。”

Dr。杨沉吟不语,若有所思,两眼似乎隐在很深的地方闪着幽幽的光。

应立轩推门进来,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柳风起身去看。Dr。杨也跟着起身告辞:“这样,我先走了,就不等张大师了。”

“他就快回来了。”应立轩诧异地看着Dr。杨说。

“我忽然想起有一件要紧事要办,我下次再来。你跟张大师说一声。”

Dr。杨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地消失在门外。应立轩纳闷地说:“等了一个下午,现在倒走了?现在才想起有事?怪人。”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这天张道一从外面回来,不满地说:“这又不是我们中国的节日,怎么大街上到处都弄得花里胡哨的,商店大喇叭还乌拉乌拉的,真是瞎起劲!”

“这你就不懂了吧?代沟了吧?”应立轩说,“这不是咱们真要过这个什么节,不过是多一个过节的理由总是好的,借着过节的名头,商家做促销,小年轻约会花钱,大家图个高兴。”

“嚯!”张道一发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叹词,不言语了。

随后电话响了,是Dr。杨。“张大师啊,我要盛情的邀请您,来我的圣诞节晚会,带上您那个漂亮小友,带上沈小姐,咱们聚一聚,乐一乐。”Dr。杨热情洋溢地说。

张道一面无表情地拿着电话,一盆冷水浇下去:“不去,我从来不过圣诞节。”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Dr。杨在张大师这里碰了钉子,转而改走沈静安这条路。反正他有的是办法弄到沈静安的号码。“沈小姐啊,是这样的,我们有个圣诞夜慈善派对,大家既可以欢乐地过个节,又可以给孩子们募捐点款子,不知你愿不愿意来参加啊?”Dr。杨在电话里和蔼地问。

“好啊,需要带什么来吗?有什么要求吗?”沈静安高兴地问。

“不用带什么,带着钱包来就可以了。”Dr。杨在电话那头哈哈地笑,“开玩笑,开玩笑,你还是学生,只要尽力就好。另外就是着装的要求,穿小礼服。其实穿什么也不是重点,关键是一颗爱心,对吧?穿的好看一点就可以了。”

“好的,我知道了。”

“可以带朋友来,几个都可以。”

“我可以带张道一、应立轩他们一起吗?”

“可以可以,完全没问题。”

为了参加Dr。杨的这个圣诞慈善派对,沈静安特意去买了一条漂亮的丁香色冬裙,外边穿她原有的那件浅咖啡色的及膝大衣。头上装饰的闪亮的发夹也是新买的。

临出门,沈静安在照镜子,应立轩也在照。张道一喜滋滋地看看沈静安,又嫌碍眼地看看应立轩,然后对后者说:“你像个花孔雀似的,没完没了地照,这是要干什么!”

“天生丽质难自弃。”应立轩酸唧唧地回答。

“哎哟!”张道一捂牙。

到了派对地点,主人Dr。杨热情地迎上前来。他先给应立轩介绍了几位美丽的女士,成功的把眼睛放光的风流公子打发进了脂粉堆。然后他抓着张道一又说起了昆仑山探险的事,一番拉锯式的纠缠和狂轰滥炸,将张道一轰得眼冒金星,最后赖在吧台上埋头狂吃,借食物消愁。解决了这两个人物,Dr。杨走向今晚真正的目标——沈静安。

沈静安正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翻看画册。Dr。杨瞟了一眼画册,说:“沈小姐也有这本画册吧?”

“是啊。”沈静安抬头说,“我也有这本画册,真是百看不厌。”

“上次企业界的聚会,张大师专门问我要这本画册,说是你特别喜欢平之先生。”

“原来这本画册是您给他的啊,谢谢您!”

“送给有缘人,还谈什么谢!沈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上次就是在一次慈善活动上相识的,而且又都喜欢平之先生的画。”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沈静安看看他,关切地问:“您怎么叹气了?”

“唉,一言难尽啊,说出来都丢人啊。”Dr。杨装模作样地说,“我太喜欢平之先生的画了,结果上次竟然买到了一幅拙略的赝品,真是有眼无珠啊。”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现在作假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沈静安安慰他说。

“沈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Dr。杨直起身子,郑重地说。

“怎么?”沈静安也直了直腰。

“我听沈小姐的朋友讲,沈小姐有一幅临摹的作品,技艺高超,出神入化,颇有平之先生年轻时的风采。”

“过奖过奖,哪有这回事!”沈静安脸红了。

“我很想问沈小姐买下来,我实在太喜欢平之先生的画了,买下您的那幅大作,也算聊以慰藉了。”

“这个……”沈静安不知说什么好。

Dr。杨紧追不放,抛出极具诱惑力的条件:“我出一万元买你的画,再捐一万给你服务的那个特殊儿童教育学校,怎样?”

沈静安本来就大的眼睛,此时更大了,连嘴巴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o形。她太惊讶了,有些结巴地说:“您真是,真是个好人,能捐款给,捐款给特殊儿童学校,太感谢了!可是,可是我的画怎么会值一万元?我连美院的学生都不是,只是业余喜爱而已,完全没有资历……”

“沈小姐,我可不这么看。从上次拍卖会上你的画,我就看出了你的才华和天分,艺术家都是需要支持的。请你收下捐款,也收下专门给你的这一万元,希望你继续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等你将来有成就的一天,一定不能忘记我,那时候你可要用友情价卖画给我哦!”

沈静安被他逗笑,感激地说:“您真会说笑,我一定会努力的,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也代表学校和孩子们,感谢并接受您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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