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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深刻

夕阳下,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淡淡的娥眉,一双灵动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樱桃般的小嘴是不是地向上撅着,俊俏的小鼻子也随着摆动。

西门羽容,一身翠青色衣服,里穿着一件丝质的黄衫,腰间系了一根黄色腰带,如黑珍珠般光亮的长发只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两耳边分别垂着些许长丝,如玉的肌肤透着淡淡绯红,煞是美丽。

尚真星默默地注视立于他身旁的西门羽容,的确,她真是个美丽的姑娘。

她也是个善良的姑娘,每次都很乐意地陪他去义诊,忙里忙外,丝毫没有怨言。

对他,她总是笑嘻嘻的,不夸张卖弄,只留清雅淡香。

“真星,快看,夕阳真是漂亮啊。”她的眼笑成月牙,高兴地拉着尚真星的衣袍袖子,示意他快快欣赏此等美景。

尚真星扬起他习以为常的笑容,温柔地单手摸了摸羽容的头,“夕阳再美,也抵不过羽容妹妹的万分之一。”

闻言,西门羽容原本绯红的脸庞更似火烧燎原般烈红,她羞怯地低下头,盯着自己因紧张而互相交叠的手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羽容,你害羞了?”爹写信催他快快讨房媳妇,这下,仿佛是有眉目了。

西门羽容,单纯善良,与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了,和她在一起,应该是舒适平淡的。

思及此,尚真星握住西门羽容正在相互打架的双手,声音低沉,语气柔和,“羽容,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羽容惊讶地抬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珠惊得凝固不动,随后,她急忙低下头,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徒劳。

“怎样?”她真是个害羞至极的小丫头。

“我,我是,是……”

“是怎样呢?”真可爱。

“是……是愿意的。”声音低如蚊声。

“什么?我听不见啊。”

西门羽容气急,用力一甩手,大声吼道,“我说我愿意!”

刚说完,她立刻惊觉失色,立刻背过身子,羞愧万分。

尚真星的手掌按住西门羽容的双肩,试图让她放松,待她冷静,他转过她,温柔地笑,“羽容,那么,择日我就去府上提亲。”

“好是好,但是……”尚真星像她表明心意,她真的很高兴,说实话,她等了很久了,但是,她真的能嫁给他吗?

“有什么担心的吗?”

“大姐……”

是了,还有这一个大阻扰呢!

“我想你大姐应该是同意的吧,不然,这个月,你总是能出门与我相见。”自那夜,她拂袖离去,并不再找他,也不阻挠羽容的行动,他认为,她应是同意了。

“真星,你是不知道,大姐出门一个多月了,所以我才能偷偷溜出来。”真希望大姐永远那么忙,不回家,那么,他们一家就会活得自在些。

“她去哪里了?”

“听总管说,好像是北城的店铺出了些问题,她去处理了。”

“对了,羽容,你多大了?”和她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但,最基本的他也不知道。

“讨厌!都快娶人家了,现在才来问人家,我再过些日子就十六了。”

才十六啊,也对,她那张可爱的小脸,的确是张小孩子的脸。

“你大姐呢?”

“大姐啊,十八、九岁吧,我不确定哎。”大姐的生辰好像从来没有办过,大娘也没有提过,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她好像记得,娘有次提过大姐比她大个两三岁,现在应该是这个岁数吧。

“你大姐也不大嘛。”

“是啊,但是,她好凶,她十五岁回家那时就好凶!”

“怎么,她之前不在家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大姐十岁时,生了场大病,家里人以为她要死了,便把她给了当时上门要她的人。”

他伏在栏杆之上,看着夕阳,阳光温顺,但仍是刺了他的眼。

“你大姐,没有朋友吗?”

西门羽容也学他,一只手勾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臂撑在栏杆上,看着夕阳,“大姐,那么凶,怎么会有人敢和她交朋友啊?”

“她,总是一个人吗?”

“嗯,家里人,能躲她就躲,实在躲不开也只是默默地不说话,除非她问。”只要大姐在家,他们家就好像笼罩上一层阴沙,灰暗沉闷。

“她十岁之前,也这么凶吗?”

羽容微微歪头,想了想,“很久以前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大娘好像一直不是很喜欢她,她也不和我们一起玩。那时,她只是沉默,不怎么讲话,不像现在这么凶。”

“是这样啊。”

“讨厌,你怎么总是在问大姐的事?”她的小脑袋瓜突然想到这层,立刻抽回自己的手,板着脸质疑着他。

尚真星宠溺地摸着羽容的头,笑笑,“傻丫头,我是在了解你的家人啊。”

“大姐才不是我的家人呢!”

他收回手,收起笑容,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为什么这么说?”

“我娘说的,说大姐是大娘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野种。”这话她从不敢乱说,但,对他,她毫不保留。

“以后不许乱说!”

西门羽容呆愣,随即眼眶湿润,微微传出抽泣声,“真星,你——你凶我!”

尚真星万万没想到羽容说哭就哭,措手不及,他立刻捂住她的小手,语气温柔,“羽容,我没有凶你,你这么爱哭,马上就会变成红眼小兔子喽。”

“哼!”西门羽容吸吸鼻子,小嘴一撅,眼珠一转,狡黠地笑着,“真星,因为你惹我生气,所以,罚你背着我回家。”

尚真星笑笑,她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嘛,他学着侍卫对官老爷的样子,对着她叩首,“小的遵命。”

西门羽容见他这副摸样,笑得前仰后翻,立刻跑到他身后,跳上他的背。

“冲啊,回家喽。”

随着她的黄莺般的笑声,尚真星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快,他的心情也随着背后的美人儿愉悦起来。

或许,她就是他的唯一了。

初秋的夜晚,阵阵微风,有些刺骨慎人。

西风堂内室,西门羽兮坐于上座,冷眼看着跪坐与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浑身瑟瑟发抖,双眼红丝布满,他一个劲的磕头,立于他两旁的管事们,无人阻止。

“停!”

语音刚落,男人立刻处于静止状态,但,怯弱的眼神仍不住的转动。

“原因?”

男人张嘴,却未出声,良久,他抬起他的眼,直视着西门羽兮冷冽的双瞳,“小姐饶命!”

“原因,不要再让我问第三遍!”

“家中的老母突然得了重病,需要这味药材,”这一次,他不再婆妈,吐口而出,“但,我只是的小二,没有那么多钱买,所以,所以我就偷了。”

“你母亲好了?”

男人的汗珠滴滴从颊边顺滑而下,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回小姐,母亲的病已经好了,我原本是打算存够了钱还的,可是,可是……”

“可是,不幸还是被发现了。”

“小姐饶命!”

“既然东西被你母亲吃了,我自然是找她。”冰冷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一丝感情的起伏,她的左手摸着左耳后的纹路,无神的眼睛盯着男人。

男人突然站起身子,扑到西门羽兮的脚边,声泪俱下,“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找我娘,不关她的事!”

“为什么?”

“唉?”

“为什么要如此保护你娘?”

男人惊恐的看着西门羽兮,静默片刻,他出声,“因为,她是我娘,是从小为了把我拉扯大,天天起早贪黑卖包子的女人,是为了我放弃改嫁的女人,是为了我操劳一生的女人。”

不卑不亢,充满幸福。

西门羽兮站起身子,扶起地上的男人,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随后,从怀中拿出十张银票递给他。

男人讶异地呆立在那里,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好,犹豫再三,他接过,“多谢大小姐。”

管事们个个惊讶地看着男人手中的银票,临近的就低声耳语。

“这件事就算了,你以后好好干活,万年符叶就当是你的奖励好了。”

她说完,大步跨出此门,隐身于黑夜之中。

“万年符叶啊,就这么算了?”

“是啊,追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如此简单就没事了?”

“对啊,记得两个月前,我店铺那件事吗?”

“记得。”

“当然记得了,那时的小姐根本就像个魔鬼!”

“对啊,同样是偷东西,小姐对待他怎么会这么不一样呢?”

“是啊。”

男人不理身后的絮絮叨叨,他站在门口,看着那宛如黑夜的背影,颀长而飘逸。

“小姐,你是个好人。”

林木青翠,苍烟暮霭,竹林深处,有一精致小巧的竹屋。

尚真星匆忙跑到门口,敲门,无人应,他轻推了下门,开了。

思索片刻,他坦然走进,环视四周,简洁舒畅,墙壁上的画像有些突兀地悬挂于各个面上,且画上的人,都是同一个女人,他有些眼熟。

正当他回想之时,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他慢慢寻身而去,绕过一张木桌,走进隔间。

隔间是用黑色薄纱与外间隔离,隔间内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女子。

秀发披散,黑衣似网,紧紧裹着女人的身体,凹凸有致的身型展露无遗。

女人背对着她,他看不清她的脸。

他动作轻缓,慢慢地走近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皙柔嫩的手背,他浅笑,正当他拉起被单要盖住她身子时,她的一只手动了,翻了个身,手掌正对着他。

手中的被单落地,他看着那只手掌,不敢相信。

那是一只犹如纵横交错的蜘蛛网的手掌,每一个纹理都清晰可见,大大小小不下百条,惨不忍睹。

西门羽兮!

当看到那只手掌时,他的脑中就迸出了这四个字。

真是她吗?

他单手伸向沉睡的女人,轻轻地拨开遮住她面孔的发丝,她的面容逐渐展现。

果真是她!

“娘,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她的眉头紧锁,眼角垂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

尚真星随着她,不急着抽回自己的手,她抓着他的手,好似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眉头舒展,嘴角泛笑。

“娘,你抱着我好不好?”

他低头看着她,她此刻就像个初生的婴孩,脆弱让人怜爱,身子不自觉地已经抱住了她,和她同榻而卧。

她的身子因他的包裹,渐渐地暖和了起来,而她因着暖和更是紧紧抱着他。

她睡着时,还像她这年纪的女孩子。

猛然地,他被推倒在地。

“是你!”冷漠的语气,她摆弄好衣衫,侧卧看着她,眼神冷酷,高高在上。

“是在下失礼了,望大小姐见谅。”

“算了,你怎会出现在此?”她不再看他,低头摆弄着自己的黑发。

“我义诊的地点就在这附近,外面下雨,所以,就进来躲雨了。”

“刚才?”

“”刚才的情形,他很难解释,想必他说出,她也不信。

良久,得不到他的回答,她抬头,笑得狐媚,坐起身子,慢慢移向他,突然,一拉,他倒在床上,而她,顷刻间,攀在了他的身上。

“尚真星,想抱我,是吗?”她的脸离他不到一根细针的距离,她的气息在他脸上盘旋,她的唇就快要贴上他的。

尚真星蹙眉,想推开她,但,无用,她的功力在他之上。

“放开我!”

“刚才不也抱着我吗,此刻怎不承认了?”她拉开他俩面部的距离,戏谑地看着他,手在他面上滑来滑去,“尚真星,是不是羽容没有满足你呢?”

“你住口,我和羽容没有那么龌龊!”为何,她的嘴里总是能吐出让他大怒的字句?

“是吗?”语毕,她突然点头,唇贴上他的,只是触碰,良久,她离开,眼神挑衅,“想必和羽容已经亲过好多次了吧。”

尚真星推开她,坐起身子,抹了抹自己的嘴唇,面无表情地看着羽兮,“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我是西门家做主的人!”

“大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他努力牵动唇瓣,试图挂出温和的笑容。

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她冷哼一声,“问。”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沉凝片刻,西门羽兮下床,背过身,看着墙上的画轴,轻声道,“没有。”

画轴上的女子,眉目舒展,笑意蔼蔼,温婉迷人。

“那,为何每次都要为难我呢?”

“尚公子,我为难你了吗?”转身,她笑得得意,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他愣住,无言以对。没错,她每次都对他冷嘲热讽,但,并未真正难为过他。

西门羽兮静静走到窗口,看着如丝细雨,听着悦耳雨声,“你,到外面去,雨停后,立刻走。”

尚真星没有开口,默默地站起身子,退去,临走,再次回头。

黑色的发未束,随着微风飘动,她微侧的面,柔和却冷漠。

当时的他,心中顿觉一股凄凉涌入,无限悲伤。

昨日的一场大雨,让现下的路泥泞不已,不便行走。

尚真星不得已,到镇上买了匹中等价格的马,作为代步工具。

正要牵着马往回走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视线,不知是何原因,他竟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女子走入一间药堂,没一会儿时间,便走出。

这条街右拐,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撞上她,女孩跌倒在地。

她没有责备,只是把小女孩扶起,正欲离开时,一个粗壮大汉跳出,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臂,“你这小杂种,看你还往哪儿跑!”

“爹,不要打我了,我以后不敢了。”女孩一见大汉,顿时泪如雨下,害怕得浑身发抖。

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般狂怒得一掌劈向大汉,眼睛极尽仇视地看着大汉,“她,是不是你的女儿?”

受吓的大汉忙不迭地点头,胸口的闷涨让他咳嗽了好几声。

“那,为何要如此待她?”

大汉还没开口,小女孩就抓住她的裙摆,哀求道,“姐姐,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

她一挥腿,女孩跌落在地,“没用的东西,他如此待你,你又何必管他死活!”

就在她的拳要再次落到大汉胸口之际,尚真星喊道,“住手!”

他不顾自己的马,立刻奔向大汉,快速检查了一番,从随身包中拿出一粒药丸,随即温柔一笑,放入大汉口中,大汉也不推辞,立刻吞下。

“你,怎会在此?”又见到了,他恶心的笑,对着别人,他总是装出一副虚伪的笑容!

“路过。”不想说是看见了她,莫名其妙地跟了她。

“你妨碍了我!”

“妨碍了你什么?妨碍你杀人!”他站起身,直面着他,双眼充满怒意,“人命是很宝贵的,你赔不起!”

她笑,停,猛地甩了他一巴掌,“宝贵不宝贵,不由得你说了算!”

火辣辣的感觉窜遍全身,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愤怒,想也不想,也甩了她一巴掌。

她愣住,她从未想过还会有人敢打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思绪混乱不已,她此刻不知用什么表情,唯有笑。

她不再看他,反而蹲下扶起刚才被她弄倒的女孩子,甜腻腻地对她说,“小妹妹,以后不要只知道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记住,别人对你好,你就对别人好,别人对你不好,你就对他不好。”

“可是,”小女孩水汪汪的眼睛满是害怕,又充满好奇,“可是,如果是我的亲人呢?”

“一样。”

小女孩没有再问,只是一双大眼此时正在琢磨着方才大姐姐的话。

西门羽兮眼睛眯起,显然她的鼓动些许有了作用,她凑到她的耳边,低咛了几句,随后,隐入人群。

尚真星叹气,抱起小女孩,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细语。

“小妹妹,不要听刚才姐姐的话,她的话是不对的。”

小女孩看着西门羽兮消失的方向,默然地点着头,双眼的思索仍在继续。

尚真星看了看天,又一次苦笑。

如果早知会变天,他便呆在他那小屋就好了。

走着走着,他再次看到了那间竹屋,西门羽兮的竹屋。

他本可以直接而过,然,闪点突然轰地一响,直直打在他所在地的不远处,他笑得苍白。

敲门,良久,门开。

“自己坐在那里,不要随便走。”

言明,她不再看他,走进内室,连给他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他抖了抖自己的肩,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渍,再擦了擦自己满是污秽的鞋,方才走进。

室内的摆设没有任何改变,只除了墙上的画。

画里的女人没变,但,表情变了。

上次的画里,女人的表情都是温柔的,而这次,女人的表情尽是不屑,冷笑。

他放下自己的随身大包,近看画里的女人。

画中的女人,羽羽如生,盯久了,还真有被这个女人不屑的感觉。

他转身,翻开包,拿出医书,仔细揣摩。

突然,内室出来一道似吐血的声音,他立刻冲进去,发现西门羽兮平躺在床上,肚子上正放着冷玉冰魄,它仍发着渺渺雾气。

他大骇,快速把冷玉冰魄拿下,然后又冲出去,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送进她的嘴里。

不一会儿,她醒了。

“冷玉冰魄是不能长时间接触人体的。”

她冷眼瞪他,然后把冷玉冰魄放好,背对他侧躺。

“你现在不宜这个睡姿,还是平躺较好。”

她不动,仍是侧卧,也不说话。

他无奈,便亲自动手掰平她。

她刚吐血,很虚弱,没有力气推他,只能让他摆布。

“尚真星,你最好以后离我远远的。”

“西门大小姐,你这人怎会如此不讲理,我这是在救你。”

“我没有求你救我!”

救她!想当初,也是那个人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可结果呢?她是活了过来,而且他还教了她功夫,但是,那个人却是那样待她!

“西门羽兮,人被生下来就该好好活着!你看看你,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姑娘家,却不好好珍惜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摊开她的手掌,痕迹错综交杂,触目惊心,“你可知,这世上有很多人想活着,老天却不让他们活,你本比他们幸福许多!”

“哼!”她别开眼,看着墙上的画,“哈哈……”

她笑得大声,牵动五脏,咳嗽,又吐了些血。

“别笑了!”

“我本比许多人幸福啊!原来我都不知道!”

待她笑够,他有把一颗黄色的药丸放进她的嘴里。

“过两个时辰,应该就会好了。”

“尚真星,”她的眼,冰寒的,射着他,直直的,“前日,你打我,今日,你自以为是的说我,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随你。”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先告诉你第一件事。”眼眸半眯,流光溢彩,唇瓣上扬,百花齐落,“西门羽容,她会过得很不幸福呢,是为了衬托我的幸福哦。”

“你——”

“我怎样?”

“你这个疯子!”他甩袖而去,心中怒火如燎原之势,袭上整个心肺。

他背起自己的包,不顾外面的大雨,毫不犹豫,融进雨林中。

西门羽兮静静躺在床上,眼框湿润,却没有一颗泪水流出。

尚真星,你认为的那些可怜人,至少还有人陪着他们,而我呢?

晚,有人敲门。

他正在捣药,迟了点时间,开门,他惊讶。

一个美丽的女人和一个美丽的孩子。

孤身带着幼儿赶路,定是吃了不少苦,他露出笑容,请他们走进。

女人似乎见到他的笑容后,稍许放松,带着儿子走进他这个单身男人的房。

她很优雅,言谈举止,皆透露着这是名大户人家的妇人,却带着幼子流落至此,他好奇。

她的简单几句文字,道出她的苦处,优雅从容,全无落魄。

孤儿寡母,实在可怜,更何况,她还是如此可人儿。

他留下他们,她拒绝,他坦然,她接受。

她虽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但,却不是十指不沾阳春雪的人,她帮他做饭,帮他打扫屋子,连他义诊时,她也帮忙为她配药,捣药。

虽然,夫君死了,家没了,她仍是每天努力活着,她是个值得尊重的女人。

而她,西门羽兮,却真的是个疯子!

虽然儿时过得较为可怜,但,仍不至于那样残忍!

这日,是尚真星义诊的最后一天,所以,他家门外排了很长的队伍。

荣倾语忙得跑前跑后,一会儿抓药,一会儿熬药,一会儿捣药,不一刻,她的背后就有些黏糊了。

原本一切有条不紊,然而,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她轰散看病的人,冰冷地双眸看着荣倾语。

荣倾语浑身一怔,她感到一股寒气直窜全身,虽然女人一直是笑着的。

女人走近,那股寒意越发变大,虽然她始终保持着微笑,但,荣倾语禁不住抖了下,身边的文悔似是感觉到,他放下手中的药材,用他娇小的身躯抱住正瑟瑟发抖的荣倾语,企图给于母亲温暖。

“你,不要欺负娘!”

女人残酷的眼眸似是停顿了一下,伸出自己苍白的手,摸住文悔的小脸。

荣倾语快速抱起文悔,但,挣脱不开那人的手,“这位小姐,请拿开您的手。”

女人不放,目光狠毒,凝视于她,“你,尚真星的妻子?”

荣倾语刚想开口,屋内的声音传来,“倾语,药还没好吗?”

语毕,尚真星也出现了身影,他温柔的笑脸在看到黑衣女子之后立刻收起,快速走到他们身边,抓住那个牵制着文悔的手。

“放开。”

黑衣女子的笑变得狂妄,眼睛却不见任何笑意,“尚真星,你是摆脱不了我的。”

“疯子!”尚真星用力一握,女子的手一松,文悔的小脸终于挣脱。

“我是疯子,对,我就是疯子,我就见不得你的温柔,我就见不得你的笑!”

“西门羽兮,你这个疯女人!”

“尚真星,屋内是你的老婆孩子?”西门羽兮突然含羞娇笑,她指着大门,问着此刻面容盛怒的尚真星。

“不关你的事!”

“或许,我可以请他们到西门家做客。”

尚真星握紧拳头,眼睛紧紧瞪着眼前的女人,那个总是挑起他怒意的女人,那个总是找他麻烦的女人,“西门羽兮,你为何不能放过我?”

收起笑,那个浑身残酷的气息再次回到西门羽兮周遭,她冰冷的眼眸半眯,“你,就不该端着一副让人恶心的笑招摇于世。”

“西门大小姐,你我本无怨,如无意外,你我可能会成为亲家。”他吸气放平语调,变换言辞,努力做出和善和好的态势。

西门羽兮眨着眼,黑眸一动不动,“尚真星,你笑一个吧。”

尚真星牵动嘴角,露出儒雅的微笑,“大小姐,我们和好吧。”

西门羽兮不回答,转身,纤细的背影透露着无限的寂寞,尚真星闭了闭眼,他竟然可怜她!

“大小姐,同意吗?”他答应过羽容,承诺过羽容,他会努力做到。

“如果,你能真的好好对待羽容,不会朝三暮四,不会对她拳打脚踢,我会放手。”她盯住脚步,冷冷道,“不过,你要带她离得我远远的,不然,我不保证我看见你那张可恶的脸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放心,我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莫名地,他说出这句话,心却跳得异常快速。

“是嘛,希望羽容过得幸福,比我幸福。”那个小时,睁着大大的眼睛,偷偷的,好奇的看着她,曾经给她一块热馒头的羽容,她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他,应该会给她幸福吧。

她不再与背后的人啰嗦,静静地走着,抬起头,看着烈日的光晕,眼睛有些刺痛,却觉得安心。

她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她不应该沾染那些纯洁的人。

尚真星,羽容,他们是天生一对,他们在一起,一定会过得幸福。

她的存在,只是一记无人关心的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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