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拉着天天进入了屋中,问道:“你想吃点什么?爹爹做给你吃?”
天天的嘴角却扬起了莫名的微笑,暂且不告诉他,想给父亲一个惊喜,于是随口说道:“随便吧!。”
楚征应道:“那好吧!还是煮面给你吃吧!”随手掀起了锅盖,却猛然一下愣住了,原来锅里正盖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楚征的眼睛渐渐地湿润了,这个九尺高的汉子第一次红了眼眶,突然之间觉得儿子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坐在怀里数星星的那个孩子了。一把将天天搂进了怀里,哽咽着说道:“这都是你做的?爹爹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天天因为父亲的称赞而兴奋地小脸通红,觉得这么大了还坐在父亲的怀里有点怪不好意思的,轻轻地挣脱了怀抱道:“爹爹,我已经会做饭了,会很好的照顾自己了,以后的饭都是我来做,你就放心地去找娘亲吧!”
楚征哈哈大笑,欣慰地道:“好,我们的天天已经长大了,会做饭了,你娘知道的话,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爹爹,你坐好,今天你好好休息,我来盛饭。”
“恩,好……好”
“爹爹,我做的饭好不好吃?”
“唔,额,好吃的很,就是口味有点重。”
“我吃一口试试,哇!好咸啊!盐放的太多了。”
“哈哈……”
楚征吃完了饭,困意渐渐涌上了眼皮,正欲休息,却见天天低垂着头,在身边晃来晃去,几次上前,却又欲言又止,便将天天拉到身旁,说道:“天天,抬起头来看着我。”
天天缓缓地抬起头,虽然一缕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另一半脸却显得异常的俊秀,苍白的脸上带有莫名的自卑和怯懦,细长的眼睛长的有些女性化,却显得格外的好看,甚至一些女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只是那眼神却左躲右闪,从不敢与人直视,而那嘴角却泄露出一丝坚韧和倔强。
温和的大手抚上了天天的肩头,楚征语重心长地道:“天天,我们是男子汉,男人就要昂着头颅,挺起胸膛做人,勿要看轻自己,外表只是一副臭皮囊,那并不重要,不是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做人只要行得稳,立得直,做事不愧对于人,就没什么好丢人的,你要记住,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低头,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做人。”
天天听得脸上神采飞扬,点点星眸异常明亮,心中无限安慰,终于把头直直地抬了起来,暗暗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何等困难,都不会低下头颅。
他鼓起勇气道:“爹爹,你明天教我射箭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找娘亲。”
楚征一怔,心中万分犹豫,这孩子自从树林里拣来后,就未见过他的父母来找过他,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此去寻找娘子,路途凶险,万一有个差错,他的父母若是寻来,我将如何交代。
楚征故意拉长了脸道:“这事等你长大再说,找你娘亲的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天天一再苦苦地哀求,平常的他很少不听话,但在这件事上却显出少有的坚持和不屈不挠的韧性。
楚征被缠的没法,又不愿见到他伤心的模样,于是灵机一动,拿起手中的精铁长弓道:“你什么时候能拉动这把弓,我就教你练习射箭,并且带你去找娘亲。”
天天高兴地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啪啪作响,他从父亲的手中接过长弓,岂料,手腕一沉,身子猛地往下坠,这长弓如此沉重,竟被它压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张弓的弓身部分是由精铁所制,而弦的部分是由黑牛筋经过加工做成的,重约三十斤,非常的坚韧,若要拉起此弓,两臂没有百八十斤的力气完成不了。
楚征哈哈大笑道:“你连拿都拿不起来,还是算了吧!快去早点睡觉吧!”
我一定会拉开它的。
一股坚定的信念从天天的心中升起,他没有再继续坚持,而是默默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夜里的小镇异常的宁静,偶尔听到几声狗叫,明亮的月光像水银一般从窗棂的间隙中倾泻到地上。
从天天的体内冒出了一股黑气,这股黑气淡淡地覆盖了全身,而天天的左脸的印记却从黑色转变成了红色,并且一隐一现地冒出了红光。
天天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不停地翻滚着身体,好似很痛苦。
一股从体内涌起的寒冷再一次将天天冻醒,忽地打了一个寒颤,牙齿冻地格格作响,天天拉了拉身上的棉被,紧紧地裹了又裹,但是效果甚是微小。
这股寒流已经伴随着天天将近一年了,从他刚刚过了十岁的时候,每天晚上就被冻醒,甚至在那炎热的夏天也是照常不误。
起初身体只是感到一点点的寒冷,而且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是随着一天一天地长大,这冷感越发的强烈,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并且更诡异的是这时候的他心情异常烦躁,脑中只想着去破坏着什么,来发泄下自己的情绪,有一次疼痛使他咬伤了手臂,那进入嘴中的鲜血非但没让他感到一丝腥味,反而感到非常的舒服,异常的兴奋。
天天痛苦地睁开了眼睛,瞳孔急速地收缩,在其中心部位竟也呈现出丁点红光,寒冷继续侵袭他幼小的身体,痛感侵蚀了他的神经,紧紧地咬住了被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懂事的他不想让本已烦恼的父亲为他再添一丝担心。
一大波的寒痛再次袭来,脑中的血似乎一下凝固了,嗡地一声,天天昏了过去。
几声公鸡的鸣叫,天空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天天唔地一声悠悠醒了过来,而父亲早已踏上了新一天的寻找旅程。
身上不知何时竟从里到外被汗透了,感觉湿腻腻的很不舒服,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呆呆地望着破旧的房屋,愣了好大会,脑海中产生了很大的困惑,为何自己的身上有这种怪病,如果不及时治愈的话,还能活多久,如何和父亲去寻找母亲。
天天百思不得其解后,决定去请教镇上的“活神仙”许老爹。
许老爹是清平镇上最有名的医生,他的医术精湛,见多识广,经他医好的病人不计其数,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到他手里都是药到病除,而且更难得是为人和蔼慈祥,经常对待穷人赠医施药,在镇里比较德高望重,因此人们尊称他为“活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