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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知我者芦苇也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潋滟居此刻,怕是又门庭若市了吧!”贝涔涔抚弄着手中的玉笛,语声微带惆怅。水晶不在,从此何人能与她一同弄笛抚琴?

“贝姐姐,你真厉害!又会吟诗又会吹笛!”水玲珑托着下巴,羡慕地望着贝涔涔。

她们此刻,正坐在湖中心的亭子里。贝涔涔一身湖水色衣衫,一双手却莹白如玉,与指间的玉笛几乎难分轩轾。她听到水玲珑的话,微微侧过头来:“你若想学的话,也是学得会的。”

“真的吗?”水玲珑开心地站了起来,但很快又沮丧地坐了下去,“就算我想学,你也没时间教我。”

“怎么会没有时间呢?”贝涔涔笑得更无害了,“莫不是你要出嫁了?”

“贝姐姐你好坏,你怎么拿人家开这种玩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会是玩笑呢?”

“贝姐姐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你也不想和我说话了么?”贝涔涔黯然,她姿势不变,动作不变,然而那周身的寂寞却随着话语,弥漫了整个亭子。被寂寞包裹着的贝涔涔,带着一种无奈的哀愁,犹如江南的烟雨,湿湿地润开来,也****了水玲珑的情绪。

“贝姐姐,你别伤心,我怎么会不想你和说话呢!”水玲珑已经疾步跑到了贝涔涔身边蹲下,仰头望着她的眼睛,“我是开玩笑的呀!除了大哥,我最喜欢的就是贝姐姐你了。”

“这么说,是你大哥就要回来了吗?所以你才不想和我说话了?”

“不是……呀!贝姐姐,你又在开我玩笑了!”水玲珑把脸埋在贝涔涔的双膝中,“贝姐姐,你坏你坏!”

贝涔涔笑了,然而这一次,她的心底却真正泛起了哀愁!

若真的只是哀愁,多好!

然而却不是!

她已经知道水玲珑的爷爷为了救黑狼不幸丧命。那时,水玲珑才六岁。呵,多么致命的巧合!和当年她被黑狼救下时的年龄不差分毫呢!

但是,她却没有水玲珑这么幸运,水玲珑与黑狼相依为命了十年,她却在十四年后才好不容易与黑狼重逢!

她多么讨厌命运这种玩笑式的安排!明明她才是主角啊!怎么会变成了水玲珑?难道真的要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可恨啊!

黑狼曾经对她说:“我比你大很多!”

他怎么就不对水玲珑说:“我比你大很多很多呢?”难道黑狼竟不自知,他年纪大到足以成为水玲珑的父亲!水玲珑可以欲拒还迎“爹爹,别胡来”,他黑狼难道也丧失了一向绝佳的自制力,力拒这份乱伦之情吗?

她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了玉笛!她千辛万苦穿越千年,可不是为了来见证黑狼和水玲珑的青梅竹马的!靠,这糟蹋人的老天,难道不知道,没有水玲珑,对她很重要吗?

她的手,松开了玉笛,按向水玲珑的头……

“玲玲!”熟悉的声音,带着温暖的和风,扑面而来。

水玲珑从贝涔涔的膝盖上一跃而起:“大哥,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玲玲,别像个小孩子啦!”

妒忌,犹如一条毒蛇,噬咬着贝涔涔的心。刚才,她只是想要拍拍水玲珑的头发,就像安抚一条小狗。但是,现在她却恨不得五指化为九阴白骨爪,在水玲珑的脑袋上戳出五个洞来。

哦,那个怀抱,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水玲珑怎么敢,当着她的面,就那样堂而皇之地扑进去,还享受着黑狼的安抚?

她要冲上去,像个失宠的妻子一样,狠狠地抓住水玲珑的头发,劈面打她的耳光,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她……

“涔涔,你还好吧?”

漫天阴风一扫而空,满腹纠结灰飞烟灭,贝涔涔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向前迈了出去……

“小心!”贝涔涔的手,立刻落到了黑狼的掌心之内,犹如洁白的睡莲,羞涩地浮出了水面。

“你回来了?”她才是正室她才是啊!无论妖狐小唯耍尽多少心机卖弄多少风情,她才是稳坐钓鱼台的佩蓉啊!

“我回来了!”黑狼看着她的眼睛,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大哥回来就好了,贝姐姐的眼睛能治好了。这下贝姐姐可不能再开我的玩笑了。”水玲珑开心地拍起手来。

“是啊,我的眼睛好了,你就不用再背着我这个包袱了。”贝涔涔戏谑地调侃,然而脸蛋却是微微侧向黑狼。

“贝姐姐,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包袱了。”水玲珑嘟起了嘴巴,“你要是个包袱,也准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包袱,人人都想背的,玲玲还轮不到呢!大哥,你说是不是?”

“玲玲,你带芦大夫先去梳洗一下。”黑狼转开了身子,水玲珑这才发现,亭子外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负手而立,仿佛正在欣赏亭外无边的春景。然而水玲珑的眼光一瞟过去,他却好像身后长了只眼睛一样,侧头朝水玲珑点了点头。

水玲珑吐了吐舌头,快步走向年轻男子:“芦大夫,请跟我来。”

亭子里只剩下贝涔涔和黑狼,多么好的时机啊,正适合吟风弄月倾诉衷肠,然而贝涔涔却忽然不自在起来。一点羞涩自脸颊开始,缓慢地扩散开来,直到她的耳朵也微微发烫。她的心也跟着焦急起来!说话啊!快找到话题说啊!她好不容易才逮到这样独处的机会,怎么可以就此荒废?可是越是着急,她就越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却又极有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巴,等待对方优先。

静默……

春暖花开和风如沐的日子里,贝涔涔却硬生生地自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说话呀,说话呀!

“你……”又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式的对白,又是不约而同地消失了余下的声音。

贝涔涔看不见黑狼的表情,嘴巴一撇,委屈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怎么了?”黑狼的声音犹如春风拂面,格外温柔。

但他不问还好,一问,贝涔涔的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纷纷掉落下来。

黑狼叹息,轻柔地拂去了贝涔涔脸颊上的泪水:“我又不是故意离开,你知道我是为了寻找名医……”

“为什么不告而别?”说话带动了更多的泪水,黑狼的手只好继续停留在贝涔涔的脸上。

“我以为我很快就能回来!”

“有多快?”

“你还没有觉察到我离开。”

“切!”贝涔涔鼻子一哼,满脸的不屑,“结果你却去了五天零六个时辰。”

“五个半!”黑狼更正,“半个时辰前,我已经来到涔园,那时你正在吹笛。”

“你偷听!”贝涔涔跺足,神情姿态声音尽是小儿女的娇态。早知道黑狼也在听,她一定吹一首绝对情意绵绵的,嗯,绝对不要古代那种含蓄的,现代版的更赤裸裸一点……

“我从未听过你的笛声,想不到那么动听。”黑狼的声音更加温柔了。

“是吗?其实我和水晶合奏才真正好听呢!下次再让你听过。”贝涔涔跃跃欲试。

“好!”

“一言为定!”贝涔涔伸出了小拇指,“拉钩为定!”

“拉钩?”黑狼不解。

贝涔涔拉过了黑狼的手,把他的小拇指和自己的小拇指交相钩连:“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然后手腕轻巧地一翻,像盖印章一般,和黑狼的大拇指相对,“谁赖皮谁就是小狗!”

“一百年不许变?”黑狼轻声应和,声音仿佛已经痴了。

贝涔涔也痴了。

两人执手对立,一时之间,仿佛已经超然物外。

“大哥!”水玲珑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黑狼一怔,松开了贝涔涔的手。

贝涔涔也一怔,意识到黑狼避嫌的举动,委屈与愤怒顿时并举。

“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

天杀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贝涔涔咆哮!

“警察?警察是什么?”刚刚进入亭子的水玲珑愕然,这个贝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偶尔会有些怪言怪语,让她半天摸不着头脑!

“大概是帮助说对不起的人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也加了进来。

“有这样的人吗?芦大夫,你见过这样的人吗?”水玲珑疑惑地问道。

“不曾。不过贝姑娘既然这么说,应该是见过的吧!”被称为芦大夫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

贝涔涔的怒火在水玲珑和芦大夫的插科打诨中节节败退,终于瓦解。

“你们这群out的古人,真是……”她笑了起来。

“奥……特?那是什么?”水玲珑更糊涂了,刚才的“警察”还没有解决呢,又出来一个“奥特”!

“那想必又是贝姑娘家乡才有的东西。”芦大夫很好心地解释着,“每个人的家乡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所以才格外令人怀念!”

贝涔涔收敛了讥讽的笑容,肃然转向那个初来的芦大夫:“你是?”

“在下芦苇,是一名大夫!”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仿佛时针的走动,稳定、严谨、精准,不是特别的悦耳,却能叫人浮躁的心刹那间平静下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那个芦苇吗?”

“正是!姑娘好才情!”芦苇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高低起伏,一如时间老人,慷慨却公正,绝不为谁而偏袒了半分。

贝涔涔笑了,却绝无轻薄的意思:“不敢!芦大夫赶时间吗?”

芦苇也笑了,笑声清朗干净:“贝姑娘真是心思敏锐。在下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那么,”贝涔涔把手伸了出去,“望闻问切,敢问芦大夫用的是哪一种?”

夜色如花,绚烂怒放。

贝涔涔一个人坐在房内,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手腕,心情茫然而惆怅!

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可是,她的光明安在?

就在刚才,她听着水玲珑幸福的笑声,伴随着黑狼宠溺的声音离开了客厅,只留下她和那位叫芦苇的大夫。她忽然庆幸,自己看不见!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说她逃避现实也罢,她不要见她最爱的人,挽着的却是另一个姑娘的手。

梦是黑夜唯一的花朵,纵然开了会谢,她也希望能昙花一现呢!

她从袖中取出了玉笛,放到唇边,呜呜咽咽地吹奏起来。

“伤心对姑娘的眼睛没有好处。”

不知何时,芦苇站到了她的窗口。

贝涔涔苦笑,连这一位素昧平生的大夫都知道怜香惜玉,那个叫黑狼的家伙却对她不闻不问。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呀呀,她何尝能够抵得过水玲珑和黑狼十年的耳鬓厮磨?

“姑娘,得罪了!”

贝涔涔不知道芦苇是怎么出的手,她只知道自己的意识忽然陷入了一种甜美的境界,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真正的家乡!在那里,她是股市的女皇,呼风唤雨。啊,对了,还有她的妹妹……

涔园,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这变化就像春意渲染下的草色,近看却似无!但若站远了些,就会发现已经一派绿意盎然了。

听呵,风中玉笛暗飞声,飞上九天歌一声。

“姑娘今天的心情不错!”

贝涔涔放下玉笛,横眸浅笑:“大夫妙手,我若再不回春,岂不是辜负了慈悲之心?”

“姑娘谬赞了。春光正好,姑娘可想走走?”

“好!”贝涔涔站了起来,收了玉笛,“不过,有个条件。”

“姑娘但说无妨。”

“我得挽着你的胳膊。”

“好!”芦苇伸出了手臂。

贝涔涔反而愣住了。

“怎么?”

“没什么。”贝涔涔莞尔一笑,挽住了芦苇的手臂,“我以为你会来一句:男女有别!”

“呵呵,我本江湖人,何必拘泥于小节?姑娘若是眼明,在下自不必多此一举。但此刻姑娘眼盲,在下也不过只是起了一根拐杖的作用罢了。”

“嗯,蛮顺手的拐杖!”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芦大夫,贝姐姐,你们在散步啊!”水玲珑欢快的声音在他们前方扬了起来,“巧了,我也刚和大哥一起出来散步呢!”

贝涔涔的心没来由地一紧,感觉到身边的芦苇正用手掌轻轻安抚她的手,她也伸手过去,手指轻点芦苇的手背,将“我没事”的信息传递了过去。

“贝姐姐,芦大夫,你们……”水玲珑似乎不好意思说下去,“大哥,我们走吧!”

“不知涔涔的眼睛看得怎样了?”黑狼显然并未呼应水玲珑的提议。

“哦,贝姑娘的眼睛中毒过深,在下尚须时日。”芦苇地回答。

“多久?”黑狼沉声问道。

芦苇沉吟了一下,还未回答,贝涔涔的声音突然插入:“大夫爱治多久便是多久!”

一时寂然无声。

“他走了!”芦苇忽然开口。

贝涔涔咬着嘴唇,松开了手,举步向前。

“小心!”芦苇抓住了她倾斜的身子,“对不起,我没尽好拐杖的职责!”

贝涔涔笑了,然而唇瓣却含满了凄楚。

“若是只得伤心满怀,何不及早放手?天涯何处无芳草!”

“道理我比你还懂!”贝涔涔沮丧而苦涩,“易地而处,我同样会如此劝你。但是……”她摇了摇头,“你没有爱过,不知道沉沦其中的滋味。即使你明知前面是一条死胡同,只会令你黯然神伤,甚至千疮百孔,你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飞蛾扑火!”

贝涔涔又笑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为什么没有先遇到你呢?”

“先后不是锁钥!”芦苇的声音慢悠悠的,仿佛时针迟钝了一下,“你的心才是!”

贝涔涔怔住,她以为他会回答“现在也不迟”,哪怕是“后来者居上”也不会太雷人。因为,她是女人,而且是漂亮女人,就算她眼睛瞎了,也不会妨碍她天生的感觉——芦苇对她有好感——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好感!但是,若是这样的回答,恐怕只能代表,芦苇只是欣赏她。那么,她和他,再怎么相处、相知,恐怕也不过是两条平行线而已——隔着距离欣赏彼此的美!她不由得笑了,没错啊,有些人或许很相似,然而穷极一生的相处也不会来电,就像她和芦苇。

她笑,芦苇也笑!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看我!”

“答对了!”

她真的很想看一看这个聪明得不像这个时代的男人,上苍还奢侈到什么程度?

“走吧!”芦苇的手一紧。

“去哪?”

“时机已到,可以用药了。”

贝涔涔的眼睛用纱布蒙了起来。

“哎,如果我的眼珠子废了,你还能救吗?”

“能!只要有人肯献出自己的眼珠子。”

贝涔涔吐了吐舌头:“那我可真成了阿紫了。”

“阿紫?”

“就是那个……”贝涔涔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阿紫的故事,讲到游坦之主动让出了眼珠子让阿紫恢复了视力时,她忍不住问道,“怎样?”

“这个叫虚竹的和尚医术不错,值得一会!”

贝涔涔错愕,随即咯咯娇笑起来:“芦大夫,你也有驴唇不对马嘴的时候!”

“你笑了!”

贝涔涔扬眉:“原来你是故意的!哎!”

“若是再伤心,可真的连累我也要伤心了。”

贝涔涔伸出手去,握住了芦苇的手:“谢谢你!”

芦苇反手握住了贝涔涔的手:“快乐的女人最美!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爱了,又怎能期待别人的爱?贝姑娘,你说呢?”

芦苇已经走了,贝涔涔却还在发呆。

门又开了,有粥的甜香飘来。

“玲玲,放在桌上吧,我自己会吃!”

门又合上了。

她的右手指在桌上摸索,很快就触摸到了勺子。她的左手顺着勺子的位置,碰到了温热的粥碗,她舀了一勺,放到嘴边,用嘴唇微微试探了下,才放入口中。

清香的莲子味在她口中散发开来。

她慢慢地吃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碗底空了,她打了个饱嗝,放下碗和勺子,取出丝帕擦了擦嘴唇。

“谢谢你的陪伴!小狼!”

“你怎么知道?”黑狼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狼狈。

贝涔涔笑了,唇角很慢很慢地向两边勾起,那角度很唯美。

“你的身体有一种淡淡的气味,很特别。每次只要靠近你,我就会闻到那股气味。”

“是吗?我不知道。”黑狼的声音更狼狈了。

贝涔涔又笑了:“你不用担心,我保证那绝对不是狐臭!”

“涔涔!”黑狼有些恼羞成怒了。

“小狼,其实你真的有很多缺点。你易怒、多疑、滥情,自以为是重情重义的救世主,其实却可怜到连自己需要什么都没弄明白。”

“是吗?”黑狼的声音冷了下来。

贝涔涔又笑:“小狼你不必生气,你以为我在批评你,其实我是在谴责我自己!因为,我偏偏就是爱上了那样的你!你说,我是不是活该瞎了眼睛呢?”

“你说什么?”

“小狼你不用害怕。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为难你!相反,我会成全你的一片精忠报国之心!我会很认真地做好涔园里的金丝雀,等待你的主人来接走我,黑护卫,你看可好?”

“涔涔!”

“其实你也知道我猜着了是不是?”

黑狼在沉默。

贝涔涔耐心地等待着。

“你一直没有问我当日你获救的情形!”黑狼的声音有些无奈,似乎正为对着一个任性的孩子而头痛。

“没错。但那可能是我不想重温那些噩梦。”

“可能!”贝涔涔能够想象黑狼一边说一边点头的样子,“你明明知道那一方丝帕是朝廷的贡品,你却保持了缄默。”

“没错。但那可能是你曾经的战利品——你不是被六扇门通缉过吗?”

“可能!”声音多了一个跳跃的音符,贝涔涔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她喜欢从声音中捕捉黑狼的情绪。

可能是看到了她的笑靥,黑狼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最可疑的,就是你知道涔园以你的名字命名,你却一点都没有意外的表情!”

“没错。但那可能是你从哪个朋友处借来的园子,故意为了哄我开心才临时命名为涔园呢!”

“可能!”黑狼终于笑了,“但‘可能’的次数多了,你不觉得就变成不可能了呢?”

“没错!”贝涔涔也笑出声来,“世上本无那么多可能!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我以为是以不变应万变,岂知反而留下了诸多的疑点,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你有吗?”黑狼叹息。

那短暂的欢快如轻烟,被黑狼的叹息吹散了。贝涔涔抿了笑容:“没错,我的确是故意装傻。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的心也能像我的眼睛一样,盲了,看不见了。这样,至少在糊涂的日子里,我还能快乐一阵子。”

“我也希望是这样!”黑狼的声音中忽然有了讽刺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贝涔涔警觉。

黑狼哼了一声。

贝涔涔皱了皱眉,瞬间恍然:“你以为我在诉苦、撒谎、歪曲事实?你以为我又在装腔作势争取你的同情、怜悯和爱?你以为我其实日日逍遥自在地和其他男人调情?啊,是了,芦苇!”贝涔涔点了点头,神情凄苦,“你见我和芦苇……”

“我没有那么多以为!”黑狼打断了她的话。

贝涔涔又点头:“那么,你今天来是不是为了劝我收敛自己的行为,以免使皇室蒙羞,连累你遭受鱼池之殃……”

“不是!”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不好交代的……”

“不是!”有磨牙的声音!

“相反,我会尽我一切可能,成全你的梦想……”

“不——是!”怒气澎湃!

“无论是举足轻重的江湖地位,还是文武奇才的显赫名声,还是义薄云天的侠者胸襟,还是名垂千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忠臣良将,……”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贝涔涔的双肩被黑狼的双手禁锢,犹如落入了沉重的枷锁。

“我说不是不是不是!”

痛,从她的锁骨处扩散开来。她本能地皱眉,却硬生生地又扯出一抹微笑。

“小狼,对不起,我本来也想装傻到底的!但是,不说出来,我的心不能平衡!对不起!”

“贝涔涔,你知道你是什么吗?”黑狼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变形的声音,“你就像是一剂毒药,却又充满了最甜蜜的诱惑。我明明知道吃下去会死,却还是忍不住要吃下去。”

他蓦然俯身,狠狠地吮吸着贝涔涔的嘴唇,用力之大,令贝涔涔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嘴巴已经被黑狼吞噬了下去。

但是,很快,一阵酥麻就游遍了全身,让她整个人都颤栗起来,最原始的渴望慢慢地自心底深处蒸腾而起。她快乐地呻吟了出来。

哦,她该不该告诉黑狼,她有多么渴望黑狼的触摸和亲吻。那种渴望,随着每一次的亲密接触就呈正比例膨胀膨胀再膨胀,以至于她很多时候,只要感应到黑狼的存在,就会产生那种想念——叫人脸红耳赤心跳加快偏偏又不胜喜悦!哦,她有多喜欢黑狼的手,探入她的衣衫,在她****的肌肤上点燃****的火花!她有多么希望黑狼能够丧失理智遗忘背负着的仁义道德,带着她尽情地放荡和出轨!

即使注定要做红杏!她心甘情愿!

她紧紧地搂住了黑狼的腰身!

这一次,不要逃避了吧!

好像感觉到了她的热情,黑狼低吼了一声,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浮在了半空,但只是瞬间,她就被抛入一张柔软而宽敞的床上。

她一惊,不及起身,黑狼魁梧而结实的身体就倾压了上来。

“啊!”她忍不住轻呼出声,这一刻,她明明期待了很久,但事到临头,她却见鬼地慌乱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摆脱黑狼的禁锢。

“涔涔!”黑狼低喃,下巴的胡子渣刷过贝涔涔粉嫩的脸颊,精巧的下巴,来到她纤细的喉咙处。

贝涔涔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小……小狼……”

但黑狼并未停留在那里,他还在移动,而随着他嘴唇的移动,他的手也丝毫不闲着,很快,贝涔涔的双肩就觉察到了丝丝凉意。

“小……小狼……”贝涔涔几乎要哭出声来,“我……我……我想上厕所!”

黑狼的动作陡然僵住,须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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