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要前往边防,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回来了。”
房间里又静默了一下,在云浅歌听到那声淡淡的“嗯”声,心里的不安才渐渐平息下来,万俟浩宇还是埋怨她的吧,以为她是假公主,所以并不会在意她。
云浅歌也是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那笑容轻轻浅浅像极了月下的微光,眸眼里却依稀有点失落的闪光。
她毫不在意的继续叮嘱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阳阳。阳阳只是个男孩子,你也不要逼的太紧,适当的让阳阳多放松一下,如果对孩子太过严格苛刻,孩子长大以后会有阴影的。”
房内,明亮的灯光洒在俊美的少年脸上,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种神色,只能看见他似乎垂下了眼敛,神色恍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房外吹了半天风,云浅歌也没有等到万俟浩宇的回话,这才转身离去。
她踩碎着月光洒在地面上的一地清幽,出了万俟浩宇的院落。
见公主一走,守候在院落里的下人们便聚在一起三言两语的议论开了。
“瞧瞧瞧瞧,公主还和咱们公子闹着呢?公子连门都没给公主开呢。”
“哎,最是可怜的小少爷啊,小小年纪除了被公子整天逼着念书,连母爱都没有享受到,哪里比的过大小姐呢,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
年龄稍长的丫鬟吓的花容失色,赶紧捂住那下人的嘴巴,小声呵斥:“说什么呢?不要命了吗?小姐再不济也是过继到百里公子名下,咱们公子都不在乎,哪里轮的到我们在这里替小少爷报不平?”
房间外议论纷纷,房间里却是异常平静,察觉到公主走了,百里鸿哲又坐回书案旁,拿过阳阳背写的宣纸看起来。
半晌,他指向宣纸一处,声音冷的像是大冬天的飞雪:“知道哪里错了吗?”
小男孩往爹爹指的地方一看,怯怯的说:“坎坎伐檀兮,置之河水干兮,河水清且涟漪。爹爹,我写错漪字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男孩点点头,红着眼眶将小手摊了出来。
戒尺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在小男孩手上,很快便起了红痕,云夏阳哇哇大哭。
万俟浩宇一边惩罚孩子一边凶:“说了多少次都不长记性!不长记性!爹平时怎么教你的!不会就给爹写五十遍!写完五十遍才许睡觉!”
“呜呜呜呜呜。”孩子哭成了泪人,看着阳阳红成一片的手掌,万俟浩宇的心都揪了起来,他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像是在拥抱着他的生命。
万俟浩宇的身子都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阳阳,你不要怪爹爹,爹爹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他失去了公主,失去了母亲,失去了一切,现在的他,除了阳阳一无所有。阳阳,你一定要成才,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能帮娘亲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乖巧懂事的阳阳虽然很奇怪,但却知道爹爹在伤心,在难过。他一边哭一边揉着爹爹的后背,带着哭腔:“爹爹不哭,阳阳写五十遍,爹爹不哭了,阳阳会好好写的。”
在这个微冷的夜晚,烛光闪烁着,将两道相依为命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